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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本源缺失

洪荒,首陽山上。

山間云霧繚繞,靈泉潺潺,孔宣立于道場門前,目光沉凝地望著眼前的女子。

火鳳一襲赤紅色羽衣,周身繚繞著淡淡的涅槃真火,懷中抱著一只幼小的金翅大鵬雕。

那幼鳥羽毛未豐,卻已隱隱透出一股凌厲之氣,只是此刻它氣息萎靡,雙眼半闔,顯得極為虛弱。

“鳳凰一族火鳳,見過少主殿下……”

火鳳微微欠身,神色恭敬,聲音卻難掩疲憊。

她懷中的幼鳥似乎感應到了什么,忽然掙扎著抬起頭,迷茫的雙眼望向孔宣,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氣息之后,瞳孔猛的放大隨即發出一聲微弱的鳴叫——

“啾啾……”

它奮力撲騰著翅膀,掙脫火鳳的懷抱,跌跌撞撞地撲向孔宣。

孔宣伸手接住它,掌心傳來幼鳥溫熱的體溫,血脈相連的親近感油然而生。

他眼中閃過一絲柔和,正欲撫摸它的羽翼,順便逗弄一番之時,卻猛然察覺到異樣——

“陰陽二氣流轉異常,甚至還在緩緩逸散……境界跌落至金仙之境,本源缺失如此嚴重?!”

“為何?!”

他豁然抬頭,目光銳利如劍,直逼火鳳。

感受著孔宣的目光,火鳳神色微微一滯,眼中閃過一抹復雜之色,但很快歸于平靜。隨后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道:

“前些時日,二少主剛剛出世,正欲化形,卻不料鯤鵬率領妖族鬼車、飛廉兩大妖圣突襲不死火山,意圖強收我鳳凰一族……”

她聲音低沉,似在壓抑著某種情緒。

“我族自然不肯屈服,可那鯤鵬已入準圣之境,我拼死抵抗,仍是不敵。最終,族長大人只能親自出手……”

說到這里,火鳳的指尖微微顫抖,仿佛仍能感受到那一戰的慘烈。

“那一戰,族長大人雖擊退妖族,斬殺飛廉,但戰斗余波震蕩天地,二少主的化形也被強行打斷,天道降下無盡業力,致使他本源受損,境界跌落……”

孔宣聞言,心中一震。

原來如此……

他低頭看向懷中的幼鳥,內心不由得閃過一絲明悟之色,

原來這金翅大鵬雕日后本源缺失,無奈之下,只能將先天陰陽二氣練成法寶,是因為此番緣故啊……

雖然明白了這一切,但是孔宣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很是凝重,看向了面前的火鳳,沉聲問道,聲音之中更隱隱透露著一絲寒意。

“后來呢?!”

火鳳感受到孔宣身上那股越來越重的威壓,不由得內心一凜,連忙說道,

“后來妖族大軍退了,但是由于族長大人強行掙脫天道的束縛,親自出手,惹怒了天道,再次降下了無數業力,不死火山的環境也越發惡劣,已經不適合作為二少主的療傷之地……”

“所以族長大人施展我鳳凰一族的秘法,封住了二少主體內逸散的先天陰陽二氣,又用寶庫之中無數天材地寶為他重塑根基,這才讓我帶著他前往洪荒尋找一處地方療傷……”

“我本欲帶他尋一處清凈之地療傷,途中偶遇峨眉山羅浮洞的趙公明道友,得知少主在此,這才前來此地……”

還沒等火鳳說完,孔宣已經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眉頭微皺,隨后輕聲說道,

“那你呢?!”

聽了孔宣這話,火鳳表情微微愣了一下,隨后臉上閃過一抹決絕之色,鄭重其事的說道,

“我?!”

“我身為鳳凰一族之人,自然要留守不死火山,和族長大人共進退!”

“況且,妖族十大妖圣之一的飛廉死在了族長的手里,妖族有豈會善罷甘休呢?所以我一定要回去!”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更是毫無退縮之意。

而看著火鳳那滿臉堅定的神色,孔宣內心卻不由自主的閃過一絲羞愧,嘴唇微微張了張,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沉默良久之后,孔宣終于緩緩開口,

“我知道了,我會照看好它的……”

“再怎么說,他也算得上是我的弟弟……”

火鳳聞言,緊繃的神情終于松懈下來,眼中浮現一抹釋然之色……

“多謝少主!”

她深深一拜,隨即轉身,赤紅色的羽衣在風中獵獵作響,背影決絕而孤傲。

孔宣目送她遠去,懷中的幼鳥似乎感應到了什么,不安地動了動,發出一聲低鳴。

他輕輕撫過它的羽翼,略微迷茫的眼神再度恢復了清明,隨后低聲道:

“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而且日后的鳳凰一族,少不了我們兩個!”

……

洪荒,三十三重天之外。

天庭之中,

巍峨的天宮懸浮于云端,霞光萬丈,瑞氣千條。

凌霄寶殿之內,帝俊高坐于天帝寶座之上,周身氣息流轉,威壓如淵。

殿門處,一道金色流光劃破天際,東皇太一手托混沌鐘,大步踏入殿中。

他面色陰沉,徑直走向帝俊,略過站在一旁的鯤鵬,上前抱拳沉聲道:

“大哥,我回來了。“

帝俊微微頷首,目光深邃:“此行如何?“

東皇太一眉宇間閃過一絲懊惱:

“那東王公不過是個徒有虛名的廢物,被我打得抱頭鼠竄。只是...“

他頓了頓,語氣轉為凝重:“那龍族竟敢違抗我妖族旨意!更可恨的是,他們祭出了祖龍留下的后手,真是可惡!“

“任務沒完成……”

還沒等東皇太一說完,帝俊的臉上反而閃過一絲驚訝,隨后出聲問道,

“祖龍留下的后手,是什么?!”

看著帝俊臉上的表情,東皇太一還以為自己大哥不相信自己,神色有些激動了起來,連忙說道

“是一個能召喚出數萬丈的祖龍虛影的法寶……”

“白澤推測,那極有可能是昔日祖龍的本命龍珠!”

“大哥,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白澤吧……”

聽了東皇太一這話,帝俊明白他誤會自己的意思了,隨后輕輕擺了擺手,目光轉向殿側:

“非是不信你。只是...“

他意味深長地看向另一邊如坐針氈的鯤鵬,輕聲說道:

“鯤鵬道友帶回的消息,倒是與你所言大相徑庭。“

“他在不死火山,可是遇見了活的元鳳啊……”

聽了帝俊的話,鯤鵬面色微變,暗綠色的道袍無風自動。

而東皇太一這才注意到鯤鵬的存在,銳利的目光如劍般刺去:

“元鳳還活著?你確定?!”

看著帝俊和東皇太一兩人投來的目光,鯤鵬干笑兩聲,額間滲出細密汗珠:

“這個...本座在不死火山確實遭遇元鳳出手,但...“

他支吾片刻,終究不敢斷言:

“當時情況危急,或許...或許看走了眼...“

“呵。“

東皇太一冷笑一聲,周身法力涌動混沌鐘在掌心微微震顫,

“鯤鵬道友倒是好眼力。“

眼看大殿之中的氣氛劍拔弩張,帝俊輕咳一聲,出聲打斷了東皇太一的話,

“好了,我也沒有想到龍鳳二族竟然還有如此底蘊,此次收服之事,就暫且先行擱置吧……”

“不過鯤鵬道友雖然沒有完成目標,但也算是獻上了投名狀,所以之后的事,我們可以提上議程了……”

“希望鯤鵬道友,到時候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諾……”

聽了帝俊這話,鯤鵬臉上也不由得滿是喜色,他沒想到自己給帝俊交代的事情辦砸了,甚至還隕落了一位妖族妖圣,帝俊竟然還愿意幫助自己,連忙躬身行禮,大聲說道,

“請妖皇放心,無論事成與否,之后我都會加入妖族!”

看著如此激動的鯤鵬,帝俊微微點了點頭,輕笑著回道,

“既然如此,那鯤鵬道友就先下去準備吧,之后我們再詳細計劃一下……”

聽了帝俊這話,鯤鵬再次躬身行禮,隨后緩緩退出了大殿。

看著再次恢復了平靜的大殿,另一邊的東皇太一臉上不由得閃過一抹不解之色,隨后沖著帝俊說道,

“大哥,看這樣子,鯤鵬沒有收服鳳凰一族吧?!”

“那我們還要幫他對付紅云,搶奪那道鴻蒙紫氣?!”

“更何況他今日又沒有立下什么天道誓言,之后得到了鴻蒙紫氣之后,又不加入我妖族怎么辦?!”

“而且那鎮元子也屬實不好對付啊……”

看著東皇太一那一臉擔憂的表情,帝俊微微搖了搖頭,輕笑一聲,說道,

“我相信鯤鵬道友是個有眼力的人,此事之后,無論是否成功,他都會加入我妖族的……”

“而那鴻蒙紫氣,自然是有德者居之……”

“至于鎮元子好不好對付,到時候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帝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身上那股如淵似海一般的準圣氣息也悄然彌漫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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