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子,他說的是真的嗎?”
陳圓圓實在是不敢相信。
徐云之所以要從杭州著急趕回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眼前的這個陳圓圓,將陳圓圓拉出火坑,是徐云的真實想法。
“那是當然了,我千辛萬苦的找你,不然是為了什么?”
“徐公子,我謝謝你的救命大恩!”
陳圓圓立刻就給徐云下跪。
“不要這樣,我們是故交,你趕緊起來!”
徐云伸手將陳圓圓從地上拉起來。
“你這里的戲班是什么人當家?”
“徐公子,是李班主?”
“那為你贖身的事,他做的了主嗎?”
“他做的了主!”
“好,那你去把他叫出來,我要見一見他?”
“徐公子,你等著,我這就去?”
陳圓圓小跑著回去了。
很快,徐云看見有個中年男人從里面,與陳圓圓一起出來了。
“徐公子,這就是李班主?”
“你是戲班的班主,我今日來這里,是為了我的親戚陳圓圓,我想將她帶走,你說需要多少銀子?”
徐云沒有廢話,直截了當的說明了來意。
“你想給她贖身?”
李班主又問了一句。
“是的,我要給她贖身?”
“那她的贖身銀子,是多少你打聽過嗎?”
“這個我不需要知道,你說多少銀子吧?”
“我擔心你拿不出那么多的樣子?”
“我的銀子你放心,你說多少就可以了?”
“好,痛快,那我告訴你,3000兩銀子,少一文錢也不行?”
“3000兩銀子就3000兩銀子,我什么時候能帶她走?”
“現在你只要把銀子付清了,馬上就可以把她帶走?”
“好,你等一等,我看看銀子有多少?”
徐云把身上的錢袋子,打開之后,數了數里面的黃金、白銀,總共只有1800多兩,根本不夠3000兩銀子的數目。
“李班主,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先給你一半,剩下的一半十日之內給你,人我先今日帶走?”
“這個?”
李班主沉吟不語,其實,他剛才是獅子大開口,陳圓圓的贖身銀子根本就不需要這么多,想不到徐云沒有還價。
“那你要是十日之內。給不了剩下的另一半吶?”
“這一半就算是賠償你的,人當然還是你戲班的?”
徐云的這句話,讓李班主一下子就笑了起來。
“好,你真的是個痛快人,好吧!你給我留下個地址,我也給你寫個契約?”
“我家在京城,眼下在蘇州的山塘客棧居住?”
“徐公子是我們客棧的顧客?”
伙計在旁邊幫忙。
“你我當然認識,既然是這樣,那你們跟我來吧?”
徐云辦好契約,帶著陳圓圓離開了玉峰戲班。
“徐公子,我今生今世就是你的人了?”
“陳姑娘,你以后不要叫我徐公子?”
“那我應該如何稱呼你?”
“不如這樣吧!我比你的年齡大幾歲,我們今后就兄妹相稱,你覺得怎么樣?”
“你要是不嫌棄,那我就高攀了,哥?”
“好,另外,我覺得你要是覺得合適,把名字也改了吧?就改回你原來的姓名?”
“哥,你是說我原來的名字邢沅?”
“對,就是這個名字,你覺得好嗎?”
“當然好了,我以后就叫邢沅了?”
徐云、邢沅、伙計三人,回到山塘客棧之后,給邢沅又單獨開了一間客房。
吃過晚飯后嗎,徐云從杭州回來,一路上確實是有些累了,因此,早早地就休息了,但邢沅卻是徹夜難眠。
次日,天亮了之后,徐云伸了個懶腰,打著呵欠從客房里出來了。
“咦,你怎么在門口?”
徐云看著邢沅端著一盆水,在他的客房門口站著。
“哥,我等你起來,給你打好了洗臉水?”
“誰讓你這么做的?來、來、來,你進來說?”
“哥,在戲班的這些年,我都是這樣過來的,明天要伺候班主、師父們?”
“你先把水放下,你坐下,我有話要問你?”
“哥,你有什么話就問吧?我不坐,這也是戲班里教過的?”
“妹妹,你坐下,我現在鄭重地告訴你,從此以后,你不用再想戲班的那些事了,我這個人沒有那么多的規矩。”
“咱們是自己人,不需要這些客套,你給我說一說,這些年在戲班都學了什么戲?受了哪些罪?”
徐云給邢沅倒了一杯水。
“你不要著急,慢慢地說?”
徐云之所以這樣問,真正的目的是,想弄明白此時的大明戲班,是如何管理、運作的。
“哥,我學的是弋陽腔,你要是想聽,我現在就給你唱一段兒?”
“弋陽腔?這個我知道,你都學了什么戲?”
“哥,我唱的最好的是《西廂記》里的紅娘?”
“好,那你唱幾句我聽聽?”
邢沅站起身來,在徐云的面前轉了一圈,回過頭朝徐云笑了笑,立刻開始表演了。
“在繡樓我奉了我那小姐言命,到書院去探那先生的病情。上繡樓我要把小姐嚇哄,我就說呀,張先生的病疾可是不輕……”
“好、好、好,可以了,你停下吧?”
徐云將邢沅喊停了。
“哥,難道說我唱的不好嗎?”
“不是,你唱的好,是我覺得,這樣唱戲不能一鳴驚人?”
“哥,一鳴驚人?這我可沒有想過,只求每日里學習時,能夠不挨打就行了?”
“你在戲班里還挨打?”
“是啊!哥,你看,我前幾日還挨打了,一棍子打過來就是一條紅印子?”
邢沅將自己潔白如玉的胳膊露出來了。
徐云當然看見了,那條觸目驚心的傷痕。
“你沒有找先生看看?”
“哥,我都不記得有多少次了,從來不敢找先生看病,就算是再疼也得忍著,他們說死不了人就沒事?”
“這不行,必須要先生來看看,你等著?”
徐云知道這個年代的醫療水平,萬一感染就麻煩了。
“伙計,你上來一下?”
“徐公子,你有什么事嗎?”
“你現在就去找個先生來,我妹妹受傷了?”
“徐公子,我馬上去!”
伙計走了,邢沅哭了。
“哥,又讓你花錢了?”
“錢就是用來花的,否則,這東西又不能當飯吃,留著它干什么?”
“哥,我的腿上也有傷?”
“什么?還有哪里,快讓我看看?”
邢沅不好意思露出腿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