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如是所說的這個地方,徐云直接搖了搖頭。
“我剛來蘇州,還沒有去過此地,不過,從你所說的名字上來看,應該是有許多的荷花吧?”
“徐公子,六月是荷花盛開的季節,今日咱們去看一看?”
“那我就多謝柳公子了?”
“徐公子,你太客氣了,我還等著你的好詩吶?”
與柳如是在畫舫中閑聊,時間過的飛快。
“徐公子,咱們快到了,你看,那就是荷花蕩?”
其實,荷花蕩位于葑門外一公里處,東南與黃天蕩接壤,湖面開闊,環境幽靜,以遍植荷花而聞名。
“好、好、好,柳公子,此情此景,令我想起了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這兩句古詩?”
“徐公子,你才思敏捷,不如即興吟詩一首如何?”
“你過獎了,我不行,美景當前,我覺得應該唱一段戲歌,才是最佳的回應?”
“戲歌?什么是戲歌?”
“戲歌就是用唱戲的方式,演唱的一種歌曲,與真正的戲曲不一樣。”
徐云不想給柳如是解釋,就胡謅八扯的亂說。
“哦,原來是這樣的,那一定很好聽了?”
“那當然是了,為了答謝你的邀請,我現在給你唱一段兒?”
“我在這里多謝徐公子了!”
柳如是站起身來,認認真真的向徐云彎腰施禮。
“你這是干什么,不就是唱支歌嗎?你聽著?”
“山黛遠荷搖蕩
曉開一朵煙波上
清風翻翠葉
明鏡擁紅妝
彩蝶鉆花蕊
紅鯉躍荷旁
出自淤泥心不染
絕塵瀟灑沐霞光、沐霞光。”
“徐公子,你的聲音真好聽,好像是女人在唱?”
“你說對了,剛才是我用女人的聲音,接下來,你再聽男人的聲音?”
“徐公子,你太厲害了!”
柳如是朝徐云豎起了大拇指。
“明月夜照荷塘
芙蓉并蒂水中央
安然凌波立
風盈滿袖香
葉動珍珠滾
蛙唱柳絲揚
一點芳心開兩處呀
脈脈含情水一方。”
徐云還沒有唱完,突然,被一個聲音給打斷了。
“好,想不到今日在這荷花蕩里,會聽到如此非同凡響的天籟之音,敢問對面畫舫上是哪位佳人?”
“有人在說話?”
徐云看著柳如是,指了指旁邊的那首畫舫。
“徐公子,你稍等,我去看看?!?
等到兩首畫舫靠近了,徐云發現柳如是踩著跳板過去了。
不大一會兒,柳如是笑嘻嘻地返回來了。
“徐公子,剛才說話的是我的朋友,他們邀請我們過去吶,我特來問一問,你是否愿意過去一見?”
“你的朋友?”
“嗯!我不敢欺瞞徐公子!”
“既然是這樣,那就過去見一見吧!”
徐云跟隨著柳如是,來到另外一首畫舫上,他看見里面坐著兩男一女三個人。
“徐公子,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許譽卿,曾經是大明的工科都給事中,崇禎八年,許大人致仕還鄉。”
老頭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介紹完了這個老頭,柳如是又介起了那個女人。
“這位是我的好友王微,也曾經在秦淮河上賣唱為生,眼下是許大人的妾室?!?
這個女人看起來非常漂亮,就是年齡不小了,大約有30多歲。
“徐公子,剛才是你唱的嗎?太好聽了?”
王微站起身來,朝徐云施禮。
“許夫人,你過獎了,我只是班門弄斧,讓你見笑了!”
“徐公子,這位是陳子龍,也是我的朋友,他與許大人都是松江華亭人。”
陳子龍也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徐云看,徐云感覺此人的目光怪怪的。
“各位,徐云徐公子,剛剛來到蘇州,我與徐公子也是見過數面,不過,他的詩詞歌賦令我大為折服,今日來這荷花蕩,一是賞花,而是談詩詞?”
“詩詞?徐公子,是你的一首詩,讓侯方域輸掉了280兩銀子?”
徐云想不到王微提起了這件事。
“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與侯方域也認識,他與侯方域是好友?”
王微指了指旁邊的陳子龍。
“那是我蒙事的,沒有想到還成功了?!?
“可是我聽說,好像并不是你的這樣,徐公子,今日我們也算是巧遇,我想向你討教一二,不知是否可以?”
“討教不敢當,我其實沒有什么真才實學?!?
“你這是看不起我了?”
陳子龍的話一出口,柳如是說話了。
“你不要這樣,徐公子的才學我市知道的,今日就賞花,其他的不要談論?一般人我給大家唱一曲如何?”
柳如是站起身來,就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琵琶。
“我不聽曲,徐公子,怎么樣/”
“你想討教什么?”
“侯方域說,你的詩詞很不一般,我自不量力,也愿意在詩詞方面向你請教?”
“我這個人不做無聊之事,詩詞可以說一說,就是這……”
徐云說到這里,故意停了下來,他看了看柳如是,又看了看陳子龍。
“一個字10兩銀子,侯方域跟我說過了,你不用顧及他的面子,我不會欠下你的銀子,你拿出大作來吧?”
“好,痛快,那我就什么也不說了,這是我的銀子。”
徐云將裝銀子的小袋子,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你說規矩吧?”
徐云朝陳子龍揮了揮手。
“今日是來賞花的,就為荷花為題吧?”
“好,我同意,你先請!”
徐云在腦海中,開始搜索關于荷花的詩。
“徐公子,我與你雖然數次會面,但沒有向你討教過,今日不如由我來打這第一陣,你意下如何?”
柳如是在旁邊插話。
“徐公子,我覺得合適,你可要高抬貴手,讓著一點???”
王微此時也說話了。
徐云看了看柳如是,她的眼睛里充滿了哀求之意。
“好吧!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徐公子,我的詩與花有關,可不是荷花,你說行不行?”
“沒有什么,你隨意!”
“徐公子,那我說了?”
“垂楊小院繡簾東,
鶯閣殘枝未思逢。
大抵西泠寒食路,
桃花得氣美人中?!?
徐云雖然不明白,柳如是為什么要這樣做,但他知道,其中肯定有不為人知的原因。
“柳公子,咱們就算是相互學習,與銀子是沒有關系的,我是這樣的,請你指教?”
“一片秋云一點霞,
十分荷葉五分花。
湖邊不用關門睡,
夜夜涼風香滿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