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人,看起來也就是三十出頭的樣子,人比較清瘦,胡子不到一指頭長。
“你能把這個人懲治了?”
面對徐云的疑問,對方笑了笑。
“我有秀才的功名在身,去衙門根本就不是事兒,只需向知縣說一說,他的保長就沒有了?”
男人一臉的自信。
“此人久在本地為害,怕不是上面有人,老頭孤身一人無依無靠,要是警告其,不要繼續為惡,可以飯過他,得饒人處且饒人把?”
徐云初來乍到,根本就沒有什么勢力,事情鬧大了,他擔心給自己招來禍事。
“就隨你之意,我這就去訓斥與他,告誡其收斂平日里的惡行,你等著,我去去就來?”
徐云好奇的看著,這個人朝保長走了過去。
隔著的距離比較遠,徐云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只是看見保長對他不停地彎腰賠禮。
“好了,這件事辦妥了,他今后絕對不敢摘找老頭的麻煩了?”
“是嗎?你對他說了什么?”
徐云有些不相信。
“第一,我有秀才的功名,可以送他去見官,第二,我有自己的絕技?”
“絕技?什么絕技?”
“我擅長扶乩降靈,在吳縣有許多人都知道。”
“扶乩降靈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扶乩降靈?”
對方驚奇地看著徐云。
“不知道,從來沒有聽說過?”
“走,咱們邊走邊聊,公子,你貴姓?”
“免貴姓徐?!?
“我叫張若采,就是這蘇州吳縣人,扶乩降靈是這樣的……”
徐云、張若采邊走邊聊,聽完地方的講解之后,終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突然,徐云停下了腳步。
“我向你打聽一個人,也是你們這里的?”
“好呀,他是做什么的?叫什么名字?”
“據說也會扶乩降靈,名字叫金圣嘆?”
“他多大年紀了?家住哪里?”
“年紀我不知道,家也不知道在哪里?”
“這就不好說了,反正我沒有聽說過,在吳縣、或者是整個蘇州,會扶乩降靈的人,我差不多都知道,就是沒有你說的這個人?”
其實,徐云根本就不知道,他說的金圣嘆,就是眼前的這個張若采,改名那是明亡之后的事情。
“沒有那就算了,張兄,你這是要去哪里?”
“去蘇州,徐兄,你去哪里?”
“咱們恰好是同路,我也回蘇州城里?!?
“徐兄,聽的口音,看你的衣著,不像是本地人???”
“呵呵,你說對了,我從京城來,久聞江南美景、美人多,故而乘船從大運河過來,這衣著是我自己設計的,夏天穿著涼快?”
“有意思、有意思,徐兄,你不僅衣著與眾不同,剛才的戲曲也是別具一格,之前我沒有聽過,實在是好聽的很?”
“張兄,你若是喜歡,等我閑暇之時,在給你唱一段兒?”
“徐兄,你的戲曲唱一次價值幾何啊?”
張若采突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錢嘛,我也沒有具體的去想,不過,昨天上午在寒山寺外,有個人聽了一次,輸給我一百兩銀子?”
徐云的話讓張若采張大了嘴巴。
“徐兄,此事可是當真?”
“當然是真的了,那個人的名字叫王竹,你知道不知道,他當時聽的事一只曲子,還不是今天我所唱的戲?”
“徐兄,你太厲害了,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是否合適?”
“你我雖然是萍水相逢,但我覺得有緣,你說吧?”
“徐兄,你是否考慮過收徒?”
“收徒?這倒是沒有想過,怎么了?張兄,你家里面有人想學戲?”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說,你看我怎么樣?”
“張兄,你不是在說笑吧?”
徐云停下了腳步。
“我是認真的?”
“張兄,這不合適,你的年紀已經超過學戲時候了,這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
“徐兄,你就想想辦法,我真的是想學戲?”
“張兄,你學戲肯定是不行的,辦法嘛!我倒是有一個,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徐兄,你說來聽聽?”
“咱們兩個人可以演雙簧?”
“徐兄,演雙簧?這是什么意思?”
“張兄,你不是會扶乩降靈嗎?”
張若采點了點頭,他不明白學戲跟扶乩降靈有什么關系。
“你可以假托是靈人在唱戲,其是,真正演唱的人是我,你對外就說我是你的琴師,你在明我在暗,一前一后、怎么樣?”
徐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考慮到,自己在蘇州人生地不熟,要想活下去必須要找個合作伙伴。
“徐兄,妙啊!你的這個辦法好,我謝謝你了!”
張若采向徐云彎腰施禮。
“張兄,這件事你必須守口如瓶,千萬不能對任何人說出實情?”
“徐兄,你就盡管放心,我絕對是滴水不漏?!?
“張兄,要是掙錢了,咱們兩個人平分,我說話算數,你意下如何?”
徐云覺得把兩個人的利益,捆綁在一起是最穩當的。
“徐兄,你給我的太多了,你多我少就行,畢竟都是你的功勞?”
“張兄,你不要推辭了,怎么就這樣定下來,不過,演戲的地方還要你多多的考慮?”
“這個好說,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那咱們要演練幾次,我告訴你需要注意的事項,不然會被別人看出來的?”
“徐兄,你說的對,這個不能讓人看出來,要是那樣的話就露餡了?”
雙簧這種表演方式是出現于清朝末年。
徐云說的雙簧,按照標準來講根本就不是雙簧,其實,應該算是人人憎恨的假唱,臺前的人光張嘴沒有聲音,后面有人在配音。
回到蘇州城之后,張若采問清楚了徐云住在山塘客棧,約好明天上午來客棧里找他。
這天晚上,徐云把越劇的名段都回想了一遍,最終,他決定將《紅樓夢·葬花》這場戲拿出來。
之所以這樣做,他考慮了各個方面。
張若采扶乩降靈的身份,還有《紅樓夢》在明末沒有人知道這個故事。
繞綠堤,拂柳絲,穿過花徑,
聽何處,哀怨笛,風送聲聲。
人說道,大觀園,四季如春,
我眼中,卻只是,一座愁城。
……
徐云輕輕地唱了一遍,想寫下來唱詞,可他不會毛筆字,此時,也沒有幾百年之后的筆。
“哎,老天爺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