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頂的星輝石吊燈將冷白光線潑灑在覺醒法陣上，楚陽的指尖擦過符文凹槽里凝結的血痂。這座能容納三千人的圣羅蘭大禮堂，此刻正被此起彼伏的能量波動震得微微顫動。

“第214號，楚陽！“

當機械電子音第三次重復時，前排突然爆發出夸張的哄笑。銀月集團的公子哥陳昊故意把能量飲料潑在過道上，粘稠的液體順著臺階流到楚陽洗得發白的球鞋邊。

“這不是我們楚二少嗎？“陳昊轉動著食指上的空間戒指，一枚B級火焰獅虛影在戒面游走，“聽說你把祖宅抵押了才湊夠覺醒費？要不要我借你點錢買棺材？“

禮堂穹頂的七芒星陣列突然閃爍，這是覺醒儀式即將超時的警告。楚陽沉默地踏進法陣，背后傳來世家子弟們惡毒的私語：“他妹妹在重癥監護室一天要三萬吧？““亡靈系？正好去殯儀館打工...“

藍色能量柱轟然落下時，楚陽感覺脊椎被人灌入滾燙的鋼水。眼前浮現出尸山血海的戰場，數以萬計的骷髏騎士正在沖擊青銅巨門，門縫中滲出的黑霧凝聚成九條纏繞逆十字的鎖鏈。

【檢測到本源共鳴，開始靈魂綁定】

機械質感的聲浪在顱腔內炸開，法陣中央的鑒定水晶突然迸發漆黑光柱。監考官手中的記錄儀發出刺耳警報，評級數值瘋狂跳動：B級...A級...SS級...！

“怎么回事？“貴賓席上的財團代表紛紛起身，圣光教會的白袍祭司已經握緊法杖。就在這時，水晶表面突然浮現蛛網狀裂痕，黑光如同被扼住喉嚨般驟然收縮，最終定格在淺灰色霧氣中。

“覺醒完成。“監考官擦著冷汗宣布，“C級，亡靈系·基礎召喚。“

哄笑聲幾乎掀翻禮堂穹頂。學生會會長蕭天策從VIP席起身，SS級雷神印記在他眉心閃爍：“垃圾就該待在垃圾桶里。“他指尖躍動的電弧將楚陽的衣角燒出焦痕，“不如把你妹妹送進我的實驗室，說不定能做成不錯的標本。“

楚陽垂眸看著掌心浮現的骷髏徽記，視網膜上流淌著金色數據流：

【無限召喚系統激活】

【初始技能：骸骨復蘇（數量無上限）】

【新手任務：當眾召喚100具骷髏（獎勵：幽冥之眼）】

“等等！“監考官突然抓住楚陽手腕，“殘留能量值超過閾值...這不可能！“他驚恐地發現檢測儀屏幕正在滲出黑色血珠。

蕭天策的光劍已經架在楚陽脖頸：“C級廢物不配浪費資源。“劍鋒掠過時，楚陽鎖骨處悄然浮現一道黑色咒紋，“聽說你妹妹的鎮痛泵今晚就到期了？我可以給她介紹個好去處——城西火葬場正缺試驗品。“

楚陽突然按住顫抖的右手，一縷黑霧順著褲管滲入地面。禮堂地磚傳來細微震動，三具殘缺的骷髏從法陣中爬出，其中一具剛舉起骨刀就散落成滿地零件。

“這就是亡靈系？“陳昊笑得直拍大腿，“給我家斗獸場的鬣狗磨牙都不配！“

在滿堂譏諷聲中，誰也沒注意到那灘零件正在緩慢重組。楚陽彎腰撿起顱骨時，一抹幽藍火焰在他瞳孔深處轉瞬即逝。

***

暴雨沖刷著圣約翰醫療中心的防彈玻璃。楚陽推開307病房的瞬間，心電監護儀突然發出刺耳鳴叫。十三歲的楚月像冰雕般蜷縮在病床上，藍白條紋病號服下，蛛網狀的幽藍血管正在向心臟蔓延。

“哥哥...“少女睫毛上的冰晶簌簌掉落，“今天...成功了嗎？“

“很順利。“楚陽將掌心貼在她額頭，骷髏徽記突然發燙。在妹妹驚愕的注視下，那些蠕動的寒毒如遇天敵般瘋狂退卻，“看，這就是亡靈系的好處。“

走廊突然傳來軍用皮靴的腳步聲。楚陽迅速收回能量，視網膜上跳出血色提示：

【接觸冥月神格（封印狀態）】

【解鎖隱藏單位：永夜修女（神話級）】

病房門被電磁鎖暴力破開時，穿納米作戰服的傭兵魚貫而入。生命科技的首席研究員徐博士晃動著電子合約：“楚先生，令妹的寒癥需要尖端設備維持。“他身后護士正在拆卸維生系統，“簽了這份器官捐贈協議，我們保證讓她沒有痛苦地...“

楚陽突然笑了。

這個笑容讓徐博士想起三年前在非洲雨林遭遇的S級變異體。他下意識去摸腰間的等離子手槍，卻抓了個空——不知何時，一只白骨森森的手掌正握著他的槍管輕輕搖晃。

整棟大樓突然劇烈震顫。

“什么聲音？“傭兵隊長看向腳下翻涌的地板，“地震？“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從裂縫中伸出的骨手已經攥住了他的機械義肢。

楚陽打了個響指。

病房四面墻皮轟然剝落，數百具身披殘破鎧甲的骷髏騎士破墻而入。它們銹跡斑斑的劍鋒架在傭兵脖頸時，天花板突然塌陷，六具騎著骨龍的死亡騎士俯沖而下，龍翼掀起的陰風瞬間凍結了所有電子設備。

“不可能！“徐博士的瞳孔映射著亡靈大軍的幽火，“監控顯示你只能召喚三具...“

“你是說這些殘次品？“楚陽懷中的楚月突然懸浮而起，黑霧在她腳下凝成白骨王座。五具通體漆黑的骷髏祭司從陰影中浮現，手中經書翻動時，徐博士的機械義眼開始滲出黑色血水。

醫療中心外突然響起刺耳警報，十二架武裝直升機將探照燈對準病房。楚陽抬手虛握，遠處墓園突然升起千米高的骸骨巨門，無數怨靈尖嘯著組成屏障。

“告訴你的主子。“楚陽將電子合約塞進徐博士的喉管，納米機器人立刻開始吞噬他的聲帶，“再敢靠近我妹妹，下次拜訪你們總部的就不是低級骷髏了。“

當特種部隊撞開病房門時，只看到滿地冰晶和一張被骨釘釘在墻上的血字警告。徐博士癱坐在角落，正用斷指在墻上瘋狂書寫：“不要注視她的眼睛...不要注視她的眼睛...“

***

貧民窟的暴雨中，楚陽背著妹妹在迷宮般的違建棚戶區穿梭。亡靈印記持續發燙，視網膜上數據流如瀑布般傾瀉：

【累計召喚達到117具，新手任務完成】

【獲得：幽冥之眼（可透視能量流動）】

【警告！檢測到神格封印松動】

“哥...你的影子...“楚月虛弱地呢喃。積水中倒映的楚陽影子，此刻正呈現十二翼骷髏王的形態，手中巨鐮纏繞著血色鎖鏈。

巷口突然亮起雪茄的火光。

“年輕真好啊。“渾身酒氣的邋遢老頭倚著垃圾箱，手中光腦播放著三年前的新聞：守夜人部隊圍剿SSS級亡靈天災的戰場畫面，“要買亡靈系攻略嗎？附贈隱藏職業轉職線索。“

楚陽的骨刃已經抵住老頭咽喉，卻驚覺對方布滿老年斑的皮膚下流淌著液態金屬。更詭異的是，幽冥之眼顯示這具蒼老軀體里盤踞著恒星般耀眼的能量核心。

“叫我林修。“老頭吐出煙圈竟在空中凝成亡靈符文，“你妹妹身上的月蝕印記，今天是否比昨天早了兩分十七秒發作？“

楚陽瞳孔驟縮，這個時間精確到秒的誤差，正是他最近三天記錄的數據。

林修突然將酒瓶砸向地面。飛濺的玻璃渣在雨中靜止，形成直徑十米的絕對領域。領域內所有雨滴都倒流向天空，楚陽的亡靈軍團突然集體單膝跪地。

“今晚三點，帶這丫頭去城南亂葬崗。“林修彈出一枚刻著逆十字的青銅幣，硬幣在空中分解成納米蟲群沒入楚月眉心，“記得穿上你母親留下的那件斗篷。“

當領域解除時，老頭原先的位置只剩下一灘沸騰的水銀。楚陽彎腰撿起水銀中浮動的記憶芯片，上面赫然是楚家絕密檔案的封面。

“哥哥...“背上的楚月突然劇烈顫抖，發絲間凝結出冰晶王冠，“我好像...能看到好多星星...“

在妹妹抬手指向的夜空中，北斗七星的方位正浮現出血色逆十字。與此同時，生命科技大廈地下三百米的實驗室里，十三具水晶棺同時開啟，與楚月容貌相似的少女們齊聲呢喃：

“容器已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