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魂修鬼修的路子!”劉長春斬釘截鐵地說道,眼神中透著怪異的狂熱,
“魂修也必須有自身的憑依之物,能夠單獨站在世間烈陽下的靈,起碼也是第三城以后的修士,她的修為遠遠不夠。”
“我斬了她與自己肉身的聯系,也斷絕了她以刀身為憑依,并借此汲取力量的可能,按理說她只會在一次次地使用后枯竭而死。”
“可她依舊不可阻擋地漸漸恢復,甚至多了與原先不同的,操縱靈魂的異術,甚至開始嘗試著沖擊我煉靈設下的封鎖。”
“這只能說明一點,她有著從不可知的地方,奪來道行寶物的渠道!這種地方存在于意識,不可捉摸不可明悟,但卻只有頂尖天驕可以抵達!”
“是!她是一個被五城所接納的天才,修士的五城劃分向來模糊且無法理解,而她,卻可以真真正正地踏入那座城中!得到莫大的機緣!”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而五城,這五城的傳說連李硯這個山娃子都聽過,可誰能想到……竟然在今天撞到了正主。
那是在意識海上漂浮的五座大城,不被接納的人甚至連知曉的資格都沒有,陰影的觸角卻蔓延了三天的任何一個角落。
進入城池之內,遵守城池的規則,完成城池的任務,你便可以換到想要的一切……甚至連樓主的人頭都被明碼標價!
只是,有緣或無緣。
李硯將那把煉靈刀抓到面前,細細地打量著,一圈幽藍黯淡的靈圈在內部悠悠蕩蕩,看起來并無多少古怪。
若是真如劉長春所說……那這把刀對于沒有機會踏入五城之地的修士而言,意義簡直非凡。
畢竟能夠抓到一只活的五城修士,之后無論是奪舍還是操縱,亦或者奴役讓他為自己取來五城之物,想要滲透的方法簡直要多少有多少。
另外,被接納進入五城的依據是什么?天分,緣分?還是其他什么看不見的標準?
畢竟李硯的這具灶王身,經絡靈脈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按理說是世間最頂尖的修煉材料,五城若是以天賦為依據應該沒可能會放過他。
“……”
四兒拼命地想聽清李硯他們在說些什么,可劇烈的疼痛模糊了他大部分的感觀,聽到的詞語都是斷斷續續的,沒法連接成句子。
……那就不聽了,殺了以后什么秘密都不會留下!他心中漸漸發狠,屬于江湖人的那股殺伐勁兒涌上心頭,
只見他咬破舌尖,一口純陽血含在齒間,周身氣勁凝入那血液之中,將其漸漸塑成一枚小箭的模樣……
“噗——!”
幾乎是在談話到了尾聲的瞬間,四兒猛地起身,一口血箭自口中激射而出,擦著空氣竟燃起熊熊的烈火!朝著李硯的后腦貫穿而去!
無論你多么有什么自愈身體的天賦或者法術,只要貫穿了五陽之首,將內部全部燒成一攤泥灰!我倒要看看還有手段是能使出來的?!
“給我死來——!”
他們間的距離近到探手可觸,按理說不可能有人難反應過來,可偏偏,李硯如腦后長了眼睛一般,探手抓向了那枚炙熱的血箭!
甚至這一次,血箭都沒給他造成多少傷害,小箭上附著的火炎在接觸的瞬間就仿佛被吞噬了一樣,連半點焦痕都未曾殘留下來。
“嘭……”
“你——!”
四兒嘶啞喊道,他想不明白,同為酈城修士怎么可能差這么多?自己還是專精肉身的武道,卻在兩次近身戰的接觸中被虐的體無完膚!
他沒時間再懊悔下去,隨后卻見李硯冷漠地轉過頭來,那一對渾白的眸子中,第一次露出了冰冷的殺意。
“朋友……你有點煩了。”
下一刻,李硯對著那身體扭曲的四兒,抬起一腳重重地踏下!震蕩的風壓蕩開了身體兩側的塵土,壓縮的空氣發出尖銳的爆鳴!
這一腳李硯用了全力,四兒即便肉身強橫,這一腳落在腹部也足以將他全部的內臟震成泥水,斷無生還的可能!
四兒目眥欲裂,喉嚨中發出瘋狂的低吼!他怎么可能會死在這里?這人,明明就只是個連手段都雜亂無章的堂口野人而已,憑什么……?!
“夠了。”
虛弱且冷漠的聲音在兩人身旁響起,隨即,只見一道巨大的黑光自下而上,掀起鋒利到刮骨的勁風,與李硯的那一腳重重地對撞而來!
“嘭——!”
“嘭——!”
那是一柄黑色的大戟,高速旋轉的戟身,帶著幾近撕山破嶺的氣勢,與李硯的腳底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嘎嘎……”
四兒幾乎是在風起的瞬間就被吹走,重傷的身子在地上連滾數次,拖著一條血痕才勉強停下,卻在停下的瞬間立刻抬首。
他看見徐庸瞬息臨近,從鎮子口到此地僅僅用三個踏步,身體便如同炮彈般到了戰場!
此時,李硯已經幾乎將那被氣法操縱的大戟踩到塵土里,徐庸那瘦弱的雙臂立刻攥住黑色大戟的手柄,腳踏天罡,怒喝一聲往上重重一挑!
“砰砰砰——!”
李硯眉頭皺起,他的攻勢只堅持了數個呼吸便被瓦解,甚至連身子都被這股巨力擊得向后倒飛出去!
他在空中勉強穩住了身形,在距離酒樓數丈之前踩落地面,李硯的一條腿扭曲變形到無法去看,可僅僅是一抬腿,那傷勢竟已經完好如初。
“又浪費一條腿肉……”
李硯帶著無奈這般想到,他感覺自己對上徐庸有些拿不準,三十七步的道行讓他強大了不少,可面對成名已久的酈城圓滿還是欠缺許多。
所以他想投降了。
“那邊那位老哥,放我一馬行不,我和這貨真不是一伙兒的。”
李硯無賴地,將尚且沉浸在方才戰斗余韻中的劉長春抓出,攤手道,
“咱是山里來的,不太懂城里的規矩,海捕文書也傳不到咱們那小地方,哪知道劉老哥是你們要拿的犯人哩?”
“真不知道他做了多么可恨的事情,只得老哥幾個親自來拿,這地前幾天鬧鬼我還多護了他一段時間……罪過,早知道讓他死里頭得了。”
“哦,都忘記問了,這貨……值多少賞錢來著?不如咱哥倆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