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推車!”
這個充滿內涵的招式名,被一個呆萌少女就這么理直氣壯地喊了出來。
在場眾人雖然見多識廣,此刻也不禁集體石化,滿臉黑線。
【徐、四!你個王八蛋!】
張楚嵐擺出一副“我不認識她”的表情,心里已經把徐四千刀萬剮。
轉念一想可能打不過,默默掏出手機開始錄像:【等三哥看到這個,看他不揍死你丫的!】
雖然招式名粗俗,馮寶寶的動作卻行云流水,渾然天成。
話音未落,她已如驚鴻掠至李宣面前,一記掌刀看似平平無奇,卻蘊含著純粹而霸道的力量,直取李宣胸口。
此刻的李宣,由于性命修為不在巔峰狀態,無法動用完整的“至誠之道”,但進入戰斗狀態后,仍然能達到“物我兩忘”的境界。
當其他人還在為馮寶寶的“虎狼之詞”震驚時,他早已心如止水。
面對襲來的掌刀,他幾乎不假思索,身體已本能做出反應。
踏雪無痕身法展開,體內炁流涌向雙掌。
眾人只見他身形一閃,在場中劃出最小半徑的圓弧,瞬間出現在馮寶寶身后,泛著金光的右掌直擊其后心。
“好快的反應!”風星潼忍不住驚呼。
風莎燕卻看出了點兒門道,微微蹙眉道:“不像是單純的反應快……更像預判了對手動作,所以后發先至。”
風正豪沉默不語,內心卻掀起驚濤駭浪:
【這不是反應快,更不是預判,而是純粹的戰斗本能!出手時幾乎不假思索,才會產生這種‘似慢實快’的矛盾感……這小子,到底經歷過多少廝殺?】
張楚嵐舉著手機的手微微發顫,暗自心驚:【這種速度,我能防住嗎?恐怕必須動用“迅雷”才行吧……】
就在李宣手掌即將擊中馮寶寶后心的瞬間,那嬌柔身軀竟如條件反射般,以詭異角度向斜下方一扭。
同時借著倒下的勢頭,馮寶寶整個人凌空旋轉,左腿如鞭,化守為攻,狠狠掃向李宣頭頂!
李宣這次不閃不避,大金剛掌變拍為抓,在千鈞一發之際精準扣住馮寶寶腳踝!
左手同時劃出一道金線,直取其后心要害!
誰知馮寶寶竟借力打力,右腿在半空劃出弧線,依舊瞄準李宣頭部,竟是要以攻代守。
【若非功力不足,剛才那一掌就能震碎腿骨,哪容她這樣反擊?唉,連金剛降龍掌都無法施展,還想這些做什么……】
李宣心中暗嘆,手上動作卻絲毫不慢,左手又在電光火石間鎖住對方左腳!
“寶兒姐小心!”
眼看馮寶寶雙腿都被李宣鉗制,對方正要以一種“金猴奮起千鈞棒”的姿態狠砸下來,饒是張楚嵐這般城府,也忍不住失聲驚呼。
“嚯!二爺這招夠殘暴!”
一個干部看得直咧嘴,感覺渾身都跟著疼起來了。
風星潼卻笑嘻嘻道:“辣手摧花,毫不容情,真乃我輩楷模!”
風莎燕沒好氣地瞪他:“都多大的人了,整天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不過她心里也暗暗吃驚,沒想到這個被老爸捧上天的小叔,實力竟然真這么強橫。
“別忘了,咱風家最拿手的手段,延川可是一點兒沒用呢。”
風正豪看著嬉鬧的兒女,不由得暗暗搖頭,低聲提醒道。
這話一出,姐弟倆頓時收起玩笑之色,看向場中的眼神變得愈發凝重起來。
換作常人被李宣這樣鎖住雙腿,又懸在半空,基本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但馮寶寶豈是常人?
就在李宣要將她砸向地面的瞬間,她依然在尋找反擊機會。
“加藤之指!”
她檀口微張,面無表情地喊出這個足以令大多數人羞于啟齒的招式名。
旋即,只見她在下墜途中突然弓起腰,右手三根指頭泛起瑩潤光芒,如閃電般直戳李宣膻中穴!
若是全盛時期,李宣完全可以硬接這一指。
但如今他不僅功力不足,肉身也相當羸弱,只比普通人強些,哪敢小覷馮寶寶這一指?
這一指若是命中,雖不足以致命,但絕對夠他喝一壺的。
李宣只得變招,改砸為拋,雙手猛地松開。
馮寶寶頓時在半空劃過一道拋物線,接著如流星般摔向地面,卻在觸地前靈巧翻身,穩穩以弓步落地,毫發無傷。
“我咋個越看你越覺得熟悉咯。”
馮寶寶歪著頭盯著李宣,突然一臉認真地說道。
李宣微微一笑:“但我很確定,咱們是初次見面。”
其實,他已經明白兩人相似之處在哪了——
境界。
兩人骨子里都帶著一種渾然天成、清凈自然的境界,或者說狀態。
李宣能擁有這種狀態,是因為在綜武世界曾登臨絕頂。
更借助神通之力,幾乎打破世界桎梏,觸摸到了近乎“羽化”的玄妙境界。
如今雖實力大不如前,但那股氣質早已銘刻在靈魂深處,無法磨滅。
至于馮寶寶,李宣不知她經歷過什么。
但能確定,她的境界和自己當初打破桎梏時很像——當然,還差了些許火候。
那時的李宣,堪稱那種境界的完全體。
而眼前的馮寶寶,只在肉身和炁的層面達到了境界,但意志和心境明顯有所偏差。
換句話說,她雖然達到了那個境界,自己卻懵然不知,自然無法發揮真正實力。
“跟你打架好耍得很,有點兒像在跟自己打。接下來,我可要動真格咯,你個人小心噻……”
馮寶寶難得露出興致勃勃的表情,手中不知何時已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李宣卻笑著搖搖頭,雙手插兜走向場邊:“不必了,我已盡興。”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都愣住了。
這才剛開打,怎么就不打了?
不是你主動要切磋的嗎?
“你不想見識下我的‘岡本零點零一’?兇得很哦!”馮寶寶舉著菜刀,一臉茫然。
李宣失笑道:“改日吧。這場切磋讓我有所領悟,算欠你個人情,往后有事盡管開口,只要我能辦到。”
更關鍵的是,他對馮寶寶這種“狀態”的形成過程充滿好奇,想要深入接觸研究。
說不定,揭開她身上的秘密,就能觸及這個世界的長生之謎。
這當然沒法宣之于口,只能找個由頭。
“要得嘛。”馮寶寶本就是個爽快人,雖然搞不懂為啥突然就賺了個人情,還是干脆點頭,“你這個人不錯,下回再找你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