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2章 墨痕驚蟄

第二章墨痕驚蟄

子時的梆子聲在洛陽西市蕩開漣漪,戴著黑冪籬的巫覡將龜甲擲入青銅火盆。炭火映得她腕間九枚星紋銀鐲忽明忽暗,每道刻痕都對應著昨夜墜落的隕星軌跡——那是用淮南王墓中出土的隕鐵打造的禁物,鐲面凹槽里凝結的暗紅血漬,正是三年前被腰斬的墨家鉅子心頭血。當更夫敲響第五聲時,蹲在卦攤旁的丐幫弟子突然抽搐,懷中青銅羅盤迸裂的碎片割破藏青短打,露出內里墨斗紋里衣。暗巷深處傳來機關齒輪咬合聲,三只青銅鼠銜著玉玨碎片竄過雪地,尾椎“非攻“二字在月光下泛著幽藍,它們爪尖殘留的朱砂與冷宮枯井女尸指甲里的顏料如出一轍。

巫覡素手撥開火中龜甲,裂紋中滲出金液凝成《墨經》殘句:“兼愛非攻,猶有星隕。“她耳垂墜著的隕鐵耳珰突然震顫,將卦攤前懸掛的二十八宿銅鈴撞得叮咚作響。這鈴鐺原是墨家地宮的報時器,三年前淮南王叛亂時被熔鑄成刑具,此刻卻在鬼市重現天日。蹲在卦攤后的老乞丐突然暴起,手中竹杖裂開露出精鋼劍身,劍柄饕餮紋在月光下睜開血瞳——正是二十八宿衛參宿的佩劍。

“紫微易主,當應在今夜子時。“巫覡輕笑著掀起冪籬,露出與冷宮女尸別無二致的面容。她腕間銀鐲突然解體,化作九道銀蛇纏住參宿衛的咽喉。當第一滴黑血墜入火盆時,燃燒的龜甲碎片在空中拼出整幅紫微垣星圖,圖中搖光星的位置赫然映著司馬熵襁褓中的胎記。巷尾乞丐懷中的機關鼠突然尖嘯,尾椎迸射的銀針刺穿三名金吾衛的咽喉——針尖淬的竟是墨家醫脈特制的“星隕散“,中毒者七竅會滲出與冷宮女尸相同的金液。

裴琰的環首刀劃過永寧宮冰磚,刀鞘饕餮紋在血光中睜開夜明珠眼睛。十二名二十八宿衛結成天罡陣,每人右臂星宿刺青滲出黑霧,化作鎖鏈纏住鎮魂碑底爬出的青銅機關獸。這些機關獸的關節處鑲嵌著人骨,正是三年前被活埋的墨家工匠遺骸,它們脊椎處凹陷的星紋與云裳手背碎玉嚴絲合縫。

參宿衛的面甲突然崩裂,七竅涌出的蠱蟲竟與鬼市卦攤炭灰中的蟲卵形狀相同。張昶銀針引動碑底青銅匣的二十八宿凹槽,將云裳手背嵌入的碎玉盡數吸出。少女頸間黥印在星光照耀下顯形,竟是《尚同》篇缺失的第九個篆字——這刺青原是用墨家醫脈特制的星砂墨汁紋就,每逢月圓便會灼燒囚犯血脈。老太醫鶴氅翻飛間甩出七十二枚銀針,針尾系著的天蠶絲竟在虛空中織出《墨經》殘卷,絲線穿過機關獸眼窩時,永寧宮地磚突然翻轉,露出下面埋藏的九口青銅棺槨。

銀針引動碑底青銅匣的二十八宿凹槽,將云裳手背嵌入的碎玉盡數吸出。少女頸間黥印在星光照耀下顯形,竟是《尚同》篇缺失的第九個篆字——這刺青原是用墨家醫脈特制的星砂墨汁紋就,每逢月圓便會灼燒囚犯血脈。當老太醫的第七十二枚銀針刺入青銅獸眼窩時,永寧宮地磚突然翻轉,露出下面埋藏的九口青銅棺槨。每口棺內都蜷縮著身穿墨斗紋里衣的尸身,她們掌心攥著的玉玨碎片正與云裳耳墜的東珠產生共鳴,在夜色中奏出《墨子·大取》的韻律。

“墨家九脈,尚同最毒。“張昶的鶴氅突然鼓蕩如帆,銀針尾端的天蠶絲在虛空中織就星圖。星圖中央浮現的正是司馬熵的胎記,每道星紋都延伸向不同的青銅棺。參宿衛突然揮刀斬斷絲線,刀鋒上的蠱蟲聚成《非命》篇文字,卻被云裳耳墜迸發的東珠光芒盡數焚毀。少女踉蹌跪地,黥印中滲出的金液竟在地面蝕出整部《尚同》——這正是當年晉元帝為控制墨家而篡改的禁術。

地宮第九聲鐘鳴震落冰棱時,司馬熵右眼的星河光暈突然暴漲。乳母趙氏掌心的《尚同》經文如活物般游走,順著金液滲入嬰孩胎記。高力士的義眼映出駭人景象——三十六尊銅人燈奴竟朝著襁褓行墨家稽首禮,綠焰在青銅尺“兼愛“光柱中凝成三丈高的鉅子虛影。那虛影的右手缺失無名指,斷口處鑲嵌的正是淮南王叛亂時丟失的“兼愛“玉琮。

儺面人突然扯下面具,露出與晉元帝七分相似的面容。他蹀躞帶上的玉琮叮咚墜地,每枚都映著不同女子的身影:抱琴的樂伎正在用宮商角徵羽譜寫星圖,弦上流淌的音符化作金絲纏住二十八宿衛的星砂刺青;執筆的女史在冷宮墻壁臨摹《墨經》殘篇,筆鋒過處磚石崩裂,露出下面埋藏的機關城圖紙;而第九枚玉琮中的倩影,赫然是跪在太極殿外瑟瑟發抖的云裳,她耳墜的東珠正與青銅棺內的玉玨共振,將《尚同》經文的篡改痕跡盡數修復。

當玉琮嵌入青銅匣凹槽時,永寧宮廢墟突然升起九道星柱,將洛陽夜空照得亮如白晝。晉元帝赤足踏過鏡渣,腳底黑洞涌出的黑血化作九頭機關睚眥。第一頭睚眥撲向渾天儀時,司馬熵左眼的漆黑瞳孔突然旋轉,將漫天星斗吸入眸中。乳母趙氏驚覺懷中嬰孩輕若鴻毛,襁褓中滲出金液在觀星臺墻壁蝕出整部《墨經》,而缺失的第九篇正是她掌心的《尚同》殘章——此刻那殘章文字正逆流回嬰孩體內,將他脊背的星圖補全為完整的紫微垣。鬼市卦攤的青銅火盆突然炸裂,燃燒的龜甲碎片在雪地上拼出“墨守“二字。丐幫弟子撕開破爛外袍,墨斗紋里衣的絲線竟自動編織成洛陽城防圖。當他將染血的羅盤殘片按向胸口時,懷中的機關鼠突然尖叫——它們尾椎的銘文正與云裳耳墜的東珠產生共鳴,每聲尖嘯都震碎一塊宮墻琉璃瓦。破碎的琉璃在空中凝成星屑,匯聚成九道流星墜向冷宮枯井。

參宿衛突然揮刀斬向同袍,刀鋒上的蠱蟲聚成《墨子·非命》篇文字。這些蠱蟲原是用墨家醫脈的銀針培育,能在宿主血脈中蝕刻星圖。張昶的銀針在此刻盡數爆裂,針尾天蠶絲將二十八宿衛的星砂刺青串聯成網,網上每個節點都對應著冷宮女尸的裹尸布星紋。當第九具女尸浮空而起時,她身上的裹尸布突然展開,露出下面用金線刺繡的《尚同》全文——每個篆字都在吸收星柱的光輝。

當青銅匣二十八宿凹槽完全點亮時,司馬熵的襁褓突然懸浮于渾天儀中央。嬰孩左眼的漆黑瞳孔將星斗吸入,右眸流轉的銀河卻在宮墻上投射出九重幻境:第一重幻境里墨家工匠正在熔煉玉琮,第二重幻境中晉元帝親手將星砂注入皇子血脈,第九重幻境赫然是云裳在冷宮枯井邊篆刻《尚同》經文的場景。每個幻境的背景音都是《墨子》不同篇章的吟誦聲,最終匯聚成震耳欲聾的“兼愛非攻“。

永寧宮的殘雪在暮色中泛著幽藍,云裳提著鎏金暖爐穿過回廊,月白襦裙的裙裾掃過結冰的石階,腰間禁步玉環卻紋絲未動。她耳垂上的東珠耳珰隨著步伐輕顫,映得頸間那道黥青刺字愈發清晰——那是用墨家秘制的“星砂墨“刺就的“囚“字,每逢朔望交替,墨跡便如活物般在皮下游走。行至偏殿轉角時,忽見兩名小宮女蜷縮在廊柱后,手中捧著的漆盤上,藥碗邊緣凝著黑紫色的血痂。

“這是送往太極殿的?“云裳駐足,指尖輕觸碗沿。年長的宮女猛然抬頭,發間銀簪的蝴蝶墜子亂顫:“姐姐莫問!昨夜當值的春桃……“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鐵靴踏雪的悶響。云裳迅速將二人推進暗閣,自己轉身迎向聲源。禁軍統領裴琰的明光鎧在雪光中泛著冷芒,胸前的狻猊吞肩獸雙目赤紅如血,他手中環首刀的饕餮紋刀鞘正在滲出水珠——那是從墨家地宮帶出的冰霜。

“永寧宮西配殿的冰窖,“裴琰的聲音裹著北風的凜冽,“今夜子時前清空。“云裳垂首應是,余光瞥見他右臂鎧甲縫隙間露出的星砂刺青,北斗七星的勺柄竟與司馬熵胎記的紋路分毫不差。當鐵靴聲漸遠,暗閣中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云裳掀開帷幔,只見漆盤翻倒,藥液在雪地上蝕出《尚同》篇殘句,兩名宮女已然氣絕,七竅滲出的金液正凝結成星紋。

洛陽西市的暮鼓敲響時,戴著黑冪籬的巫覡正在卦攤前焚香。青銅火盆中躍動的焰舌舔舐著龜甲,將二十八宿的投影投在青石板上。當第九片龜甲裂開時,蹲在卦攤旁的丐幫弟子突然抽搐,懷中機關鼠的尾椎迸出銀針,釘死了三名路過的胡商。血泊中,墨斗紋里衣的絲線自動編織,在尸體上繡出洛陽城地下水脈圖。

“天市垣動,地脈將傾。“巫覡掀起冪籬,露出與冷宮女尸別無二致的面容。她腕間的九枚星紋銀鐲叮咚作響,竟與永寧宮檐角的銅鈴產生共鳴。巷尾陰影中,儺面人的青銅尺突然發光,尺面“兼愛“二字化作光刃斬向卦攤。燃燒的龜甲碎片騰空而起,在雪地上拼出整幅紫微垣星圖,天樞星的位置赫然映著云裳耳墜的東珠。

子時的更鼓穿透觀星臺三重玄鐵門,司馬熵的啼哭化作連綿的青銅鐘鳴。乳母趙氏跌坐在玄冰玉床前,看著嬰孩脊背的星圖如藤蔓般爬上脖頸。金液從胎記中滲出,在墻壁蝕出《墨經·大取》全文,缺失的段落正是她三日前在冷宮井底見過的碑文。當地宮第九聲鐘鳴炸響時,三十六尊銅人燈奴突然轉向襁褓,綠焰凝成的鉅子虛影伸手探向嬰孩左眼——那漆黑的瞳孔突然旋轉,將虛影撕成星屑。

高力士的孔雀紋紫袍在氣浪中獵獵作響,一眼迸發的藍光穿透地宮冰墻。他看見儺面人正在太極殿頂起舞,青銅尺引動的月光凝成銀索,將九具女尸的裹尸布拼接成星圖。當最后一塊布角歸位時,冷宮枯井中傳出鎖鏈崩斷的巨響,初代鉅子的星隕羅盤破水而出,指針正對云裳頸間的黥青刺字。

晉元帝赤足踏過鏡殿殘片,足底黑洞涌出的黑血化作九頭機關睚眥。第一頭撲向渾天儀時,司馬熵右眼的星河突然暴漲,將星斗盡數吸入瞳孔。觀星臺的銅鶴在氣浪中解體,翅羽化作萬千銀針釘入禁軍鎧甲。裴琰揮刀斬向撲來的睚眥,刀鋒卻穿過虛影劈碎了地磚——下面露出的青銅棺槨中,三年前被腰斬的墨家鉅子正緩緩睜眼。

云裳在廊柱后握緊東珠耳珰,耳垂突然傳來灼痛。珠面裂開,露出內藏的星紋玉琮,與永寧宮廢墟下的青銅匣產生共鳴。當她奔向觀星臺時,黥青刺字滲出金液,在空中凝成《尚同》篇缺失的篆字。九具女尸的裹尸布在此刻燃燒,火焰中浮現九張面容——或執星盤,或撫焦尾,第九張正是云裳鏡中的倒影。

永寧宮西配殿的冰窖里,寒霧在羊角燈下泛起幽藍。云裳的指尖剛觸及冰棺,棺面霜花突然融成《所染》篆字——這正是三日前她在冷宮井壁見過的殘章。耳垂東珠毫無征兆地炸裂,玉琮碎片割破掌心,血珠墜地的脆響在冰窖回蕩。

“叮——“

九具女尸破冰而出的剎那,苗疆少女的銀鈴腰鏈纏住云裳腳踝。腐爛指尖滴落的金液在冰面蝕出星圖,赤蛇毒牙刺入女尸眉心時,黑血中涌出的尸蠶背甲上,“尚同“二字泛著磷光。“這些蠱蟲專噬叛徒血脈。“苗女眉心血痣在幽暗中如火星跳動。

穹頂突然塌陷,裴琰的環首刀裹著風雪劈下。刀鋒斬斷赤蛇的瞬間,萬千銀蝶從苗女袖中涌出,蝶翼磷粉將星圖映滿冰墻——那紋路與云裳頸間黥印完全吻合。少女踉蹌后退,耳墜殘存的東珠突然發熱,將最近的女尸灼成灰燼。

冷宮枯井邊的斷弦之音刺破夜空。抱琴女子染血的指尖拂過焦尾,第十三次孤弦震顫時,井水沸騰如熔金。浮出的青銅匣中,《天志》殘卷上的字跡開始游動——正是用她當年被剜去的眼血書寫。

“阿姊,時辰到了。“執筆女史的狼毫點向井水,筆尖鉅子須發突然暴長,纏住匣中玉琮。當殘卷燃燒時,火焰中浮現的虛影讓女子渾身劇震——那枚映著她失明左眼的玉琮,正緩緩嵌入青銅匣凹槽。

枯井深處傳來鎖鏈崩裂的巨響,初代鉅子的星隕羅盤破水而出。指針顫動間,觀星臺的銅鶴齊聲哀鳴,翅羽化作銀針暴雨傾瀉而下。

鬼市的青石板已被血浸透。丐幫弟子撕開墨斗紋里衣,胸口的星砂刺青離體化劍,金戈如流星射向二十八宿衛。裴琰刀鞘饕餮紋中的冰魄炸裂,寒氣將金戈凍在半空。參宿衛面甲崩飛的剎那,苗疆蠱師舌尖的尸蠶王蟲爆體,黑血凝成《非命》鎖鏈纏住將軍四肢。

“此術曾困死三萬禁軍。“蠱師的笑聲未落,狻猊吞肩獸目中的磷火已焚盡咒文。刀鋒即將斬落時,巫覡的星紋銀鐲套住環首刀,隕鐵與冰魄相撞的轟鳴中,朱雀門匾額轟然墜落——后面赫然是墨家工匠偷刻的《非攻》全文。

子時的地宮鐘鳴與更鼓共振,司馬熵左眼滲出的星砂在雪地蝕出九宮陣。當第九滴金液墜入陣眼,永寧宮廢墟下的青銅匣凌空飛起,二十八宿凹槽中九枚玉琮盡數歸位:焦尾殘弦、狼毫、東珠耳珰......每件器物都映著女子面容。

晉元帝撕開冕服,脊背《尚同》烙痕與星圖重合的剎那,冷宮升起九道血柱。苗疆少女割腕血祭,赤蛇鎖鏈卻突然調轉方向纏住帝王。司馬熵右眸星河暴漲,將漫天血影吸入瞳孔——九枚鉅子令在星隕羅盤中拼合完整,指針正對云裳流血的黥印。

觀星臺在此刻崩塌,初代鉅子的虛影自廢墟中浮現。當他的手指觸及嬰兒胎記時,九具女尸的裹尸布突然燃燒,灰燼中走出九道身影——執星盤、握刻刀、撫焦尾......第九人頸間的黥印正化作流光,注入司馬熵的瞳孔。

主站蜘蛛池模板: 商城县| 八宿县| 揭西县| 年辖:市辖区| 平陆县| 屏山县| 自贡市| 盘锦市| 巴林左旗| 泗洪县| 新野县| 高碑店市| 南陵县| 宁蒗| 视频| 加查县| 广昌县| 宜兴市| 隆化县| 炎陵县| 灵丘县| 黄大仙区| 诏安县| 佛学| 南陵县| 雅江县| 阳曲县| 江西省| 亚东县| 阜新市| 炎陵县| 龙川县| 昭苏县| 仙居县| 沙坪坝区| 正定县| 九龙坡区| 绥阳县| 望江县| 邵东县| 肇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