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一窩在柴爾懷里，爪子劃拉著系統光幕。六套華服懸浮半空——人魚鱗光裙流轉著深海波光，鳳凰羽織袍翻涌著烈焰紋路，每件都美得令人屏息。

鑒于柴爾死活不肯告訴她原委，閻一決定，把心思暫時先放到在“前任婚禮上大放異彩”上。

必須重視！

“柴爾...系統下發了幾套衣服”她仰頭，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見，她指尖蹭過他新生的腺體，“要是你，你喜歡我怎么穿？”

男人批文的筆尖頓了頓：“校服。”

脫口而出的答案讓兩人同時僵住。閻一的耳朵“唰“地豎起——星際附中的墨藍制服，領口繡著閻家家徽的鎏金紋樣，那是她穿了十二年的校服。

（露餡了吧）

他想起十七歲那年，自己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西裝站在畢業禮上，周圍七大族的繼承人個個華服加身。直到那個小姑娘踩著上課鈴沖進來，把定制禮服砸進他懷里。

“我哥當然要穿最貴的！”十七歲的閻一當著全校宣布，指尖點在那群竊竊私語的旁系子弟鼻尖上，“再讓我聽見破落戶三個字——”她身后浮現閻家護衛艦的虛影，“就把你們扔去蟲族前線喂王蟲！”

懷里的溫暖突然將他拉回現實。

閻一仰頭吻上去時，唇齒間還帶著蜜桃的甜香。

柴爾的呼吸驟然停滯——這個吻太熟悉了，像十七歲畢業舞會上那個帶著果酒味的偷襲，像她被家族召回前夜那個染著淚水的告別。他的手掌本能地扣住她后腦，犬齒碾過她下唇的力道讓閻一輕輕“嘶”了一聲。

（就是這個）

她得意地瞇起眼，爪子扒開他玄黑的衣襟。卻在下一秒僵在原地——

柴爾蜜色的胸膛上，一道猙獰的裂痕正在蔓延。淡金色的血液滲出，皮膚下隱約可見扭曲的金屬光澤，那是星際基因改造失敗的痕跡。

“這是......”

閻一的爪子懸在半空，不敢觸碰。柴爾卻突然清醒，一把將她推開。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最后只剩一道淺色傷疤。

“戰神殿的事，少問。”他轉身整理衣袍，聲音冷得像極地寒風。

“放屁！”閻一尾巴炸成雞毛撣子，“你明明——”

“閻一。”柴爾突然掐住她下巴，鎏金獸瞳里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情緒，“回到你該回的地方去。”他指尖擦過她唇上被咬出的血珠，“這里沒有你要找的人。”

閻一爪子死死扒住他肩頭：“放屁！星際基因艙的排斥反應我見多了！”她聲音發抖，“你根本是星際漫游導致基因鏈...”

“柴爾...”她爪子撫摸他胸前傷口，“跟我回去，老爺子肯定有辦法...”

“我說了。”他掰開她的手指，聲音輕得像嘆息，“你認錯人了。”

殿外傳來萊碩慌亂的腳步聲，柴爾已經恢復成那副冷漠模樣。只有閻一看見，他藏在袖中的手正在發抖，淡金色的血順著指縫滴在玄冰地面上，很快凝結成星砂狀的晶體。

“帶走。”

鎏金色的眸子斂去所有溫度，柴爾又變回了那個不可觸及的戰神殿之主。玄黑袍袖一拂，地面上的星砂血晶就被掃入角落。

萊碩耷拉著耳朵把閻一哄出門，回來時整座大殿已浸在青灰色煙霧里。坨坨草嗆人的苦香中，他家大殿正倚在王座上一根接一根地抽，腳邊堆滿燃盡的煙筒——這場景活像什么祭祀儀式。

“大、大殿...”

“說。”

他假裝沒看見大殿的隱忍，只匯報道：“閻姑娘去春之界找張波波了。”

“…”

萊碩縮了縮脖子，又小聲補充：“帶著狩四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