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話沐涅的意難平,小二十年的初戀,再會還是心動
- 星際大小姐,在獸世當碎催
- 朕還能行
- 2116字
- 2025-04-01 00:13:58
夏之界鳳凰樹
虹燼倚在石床上,一截赤紅色的鼠尾垂落床邊,像熔化的太陽碎片。他額間那道萊碩敲擊的傷口還在滲血,蜿蜒的猩紅襯得皮膚白得近乎透明——那是鼠族混血特有的冷白,沐涅曾在無數個黎明用翅尖偷偷丈量過這種白與自己的羽色有多相配。
“別盯著看。”虹燼突然開口,喉結滾動時露出頸側淡青的血管。毒火灼傷的嗓音沙啞得令人心顫,“沐界主如今可是百鳥之王,盯著個混血種的傷口看……不合適吧?”
面對虹燼的自嘲,沐涅的尾屏羞的“唰“地展開半扇。她從來不敢告訴任何人,二十個朔月夜過去,虹燼的美貌依然能讓她心動。這個被紅腹錦雞族人謾罵的,被鼠族血脈污染的混血種,卻生著連純血們都要嫉妒的骨相“當年若不是阿父以死相逼…”
埋藏多年的話終于說出口了。
虹燼的瞳孔微微收縮。
這個解釋,竟隔了二十年。
沐涅走過來傾身為他換藥,尾屏上三千根緋金羽在夕照中燃燒,每一根都綴著星砂般的晶石。她頸側浮著層細密的金絨,那是紅腹錦雞純血貴族才有的日光紋——閻一那樣的小貍貓,永遠不會有這樣奢華的皮毛。
沐涅的指尖懸在虹燼的胸膛上方,那枚熔金貓爪印記刺眼地橫亙在他胸口蒼白的皮膚上,像是某種宣告主權的烙印。她記得他年少時這里光滑如冰,覆著細軟的赤金色絨毛,如今卻添了別人的痕跡。
“疼么?”沐涅的喙輕輕碰了碰他鎖骨的敷料。這個動作太熟悉了,二十年前她替他舔舐被族人打傷的淤青時,也是這樣顫抖著呼吸。
虹燼垂著眼睫,火光在他眉骨投下陰影。
他不再是當年那個會拽著她尾羽、笑著喊“阿涅”的少年了。歲月將他雕琢得更加鋒利,卻也更加沉默。沐涅忽然想起他從前是愛說話的——說晨露的味道,說惡潰之澤里的螢苔,說將來要在她翼族王冠上綴滿珍珠。
“這些年……”她開口,聲音卻像被夏界的烈日烤干了水分。
“你的妻主?”她終是問了出來,指甲不自覺地掐進掌心。
虹燼抬眸,赤金色的瞳孔里閃過一絲譏誚。
他的妻主么?
“虹燼,用傷人來自證不會被傷,用折磨他人來掩蓋自己才是被遺棄的那個——”
閻一吼的聲嘶力竭,還真是,記憶猶新呢。
虹燼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喉間翻涌著毒血的鐵銹味。多諷刺啊,當年那個需要踮腳才能吻到他下巴的紅腹錦雞,如今連垂眸的姿態都帶著王者的矜貴。而閻一——那孩子確實漂亮,身邊還圍著狩四白那樣獸形完美的龜族戰士,甚至新得的低階狐貍寵都生著惑人的眉眼。自己算什么?一個被毒火反噬的、年華老去的混血種?他想起閻一冰瀑跳撲向狩四白的樣子,少女纖細的腰肢在龜族戰士掌中彎出新月般的弧度——那孩子永遠不會用沐涅此刻的眼神看他,那種仿佛凝視失而復得珍寶的眼神。
“死了。”他扯開嘴角,露出森白的犬齒。
沐涅的羽冠猛地炸開,緋紅的尾羽掃過玉石地面。死了?所以這就是他狂化的原因?她胸腔里沉寂多年的心臟突然瘋狂鼓動,某種熾熱的沖動沖垮了理智——現在他是自由身了,而她是夏界之主,翼族的凰!
“你愿不愿意……”她聲音發顫,像當年那個躲在梧桐樹后唱求偶曲的少女。
虹燼凝視著她。歲月對純血貴族如此寬容,沐涅眼尾的細紋反而添了韻味,羽衣依舊華美如朝霞。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她也是這樣顫抖著問他:“你要不要和我私奔?”
“我這些年……”沐涅不自覺地撫過鬢角,她今早裝扮的時候有注意到,沒生白發“從沒娶過獸夫。”
虹燼怔住了。紅腹錦雞的壽命不過百年,她竟空等了小半生?某種酸澀的情緒涌上喉頭,可那里早被毒火燒毀了,連一聲嘆息都發不出來。他不愛她——至少不再是年少時那種炙熱的愛——但此刻,他突然想伸手碰碰她綴著金鈴的羽冠。
沐涅卻誤解了他的沉默。她慌亂地展開尾屏,璀璨的羽色映得滿室生輝:“你看,我的羽毛還和以前一樣”
虹燼的指尖無意識掐進掌心。多殘忍的對比啊——閻一身邊有能撕裂魔沼鱷的狩四白,有皮毛最柔軟的小狐貍,而他被毒火腐蝕的軀體正在衰敗。可眼前這個傻紅腹錦雞,竟把最絢麗的羽色鋪陳給他這個殘次品看......
她抓住他手腕,觸到那些火蟻啃食留下的灼痕,再次重復“看著我。”羽翼、尾屏完全展開時,夏之殿都浸在緋色光暈里。
“沐界主。”他也幻化出獸形,忽然用喙尖挑起沐涅的下巴,這個輕佻動作讓沐涅純金的瞳孔驟縮,“你說從未娶過獸夫……”毒傷讓他的笑聲像碎瓷相刮,“該不會還在等我這只老鼠吧?”他笑著低下喙尖,露出被毒火侵蝕的、不再鮮艷的羽毛,眼眸中劃過落寞,提醒她,也提醒自己“我老了,連狂化都控制不住的...”
沐涅突然狠狠咬住他喉結,像十七年前那個任性的小紅腹錦雞:“閉嘴!”她的珍珠淚砸在他手背。那么燙,燙得他潰爛的皮膚都要融化了。虹燼恍惚想起很多年前,自己也是這樣攥著沐涅送的羽毛筆,在鼠族地洞的泥墻上刻滿“阿涅”。
“你明明知道,就算你變成禿毛老鼠...”沐涅的羽翼陡然收攏,將他困在璀璨的光牢里。她胸前佩戴的烈日寶石灼灼發亮——虹燼記得這是翼族求偶時才會戴的圣物。多么盛大隆重的告白,可閻一連他精心打磨的肋骨項圈都因為一只狐貍壓碎。
此刻沐涅熾熱的愛意像面鏡子,照出他在閻一生命里多么可有可無。他顫抖著撫摸沐涅的冠羽,卻在想:若是閻一能這樣需要我一次...哪怕只有沐涅的三分之一...
沐涅的吻帶著血腥味壓下來時,虹燼閉上了眼睛。二十年的光陰從相貼的唇齒間流過——當年是他跪在泥地里仰望的純血紅腹錦雞,如今換沐涅捧著破碎的琉璃不敢松手。
多可笑啊,他們都在乞求別人不要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