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小廝看局長還想繼續糾纏下去，便以我家先生需要休息的理由趕走了局長。

回到警局，局長馬上命令沈林——全局破案率最高的人——迅速組織人員進行破案。

“這次他又發什么瘋？明明前階段才因為你的能力要把你開除的啊！”楊青——沈林的助手——不屑地往那間辦公室撇了一眼。

沈林皺了皺眉，壓低聲音說道：“小點聲，你是知道他的脾氣的……”

接下來沈林給手下都布置了一個相同的任務——搜尋一切關于王賢人際關系的信息，并且告訴他們找到消息最多的有金錢獎賞。而他與他的助手決定詢問王哲仁一些情況。

接近王宅時，青磚砌起的高墻擋住了視線，高墻角是長得正歡的青苔，時不時還能看到爬山虎倚在墻面享受日光。待接近宅門，一扇樸素而又有點破舊的木門吸引了楊青的注意：“想不到現在還有人用這種款式的木門，自從西洋的款式流入再加上鐵門的實用等原因，它已經不常見了。”

門口的石階拒絕著車輛的進入，沈林下車時門已被打開，近看才發現那木門居然連一顆鐵釘都沒有。由一名下人帶路來到廳堂，廳堂前掛著一塊牌匾，上面寫著“明德堂”。

“請進，”還是那個小廝，但態度明顯比上次恭敬了許多，“先生說他有事要耽誤一會，請您們先隨便坐，要需要什么盡管吩咐我。”

“好的，打擾你們了。”沈林與楊青分別從兩位下人手中接下茶水。

此時，沈林與楊青坐在兩側的小桌邊觀察著室內，客桌以成色極佳的桃木制成，但桌面光滑無痕，桌角也是極其平整。主桌的桌角卻有些許磨損，能看出這些桌子不是同一批買的，并且主桌由上好的檀木制成，并且年份不小，這種難買到。

茶水還未涼，就見王哲仁身穿中山裝急匆匆的從屋外大步邁過來，伴隨著輕微的喘息聲說道：“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不用那么著急，先生。”楊青說著便要去扶他，但他拜拜手拒絕了。

待坐定，王哲仁看著楊青開口道：“這位是您太太吧？可真是年輕貌美呢。”

“不不不！”兩道聲音同時否認。楊青的臉瞬間就紅了起來，沈林則故作鎮定，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到驕傲：“她是我助手，一個得力的助手！”

“哦！抱歉。”王哲仁微微低頭表示歉意，“所以你們來是有什么事嗎？”

“我們是要來問一下你們家的情況以及他最近有什么反常的行為嗎？”沈林瞬間變得嚴肅。

“額……講得可能有點多……我慢慢回答吧。”他略做苦惱。

楊青將右手微微舉起，手指呈叩門狀，輕輕地敲了敲面前那扇不存在的門：“請問，衛生間在哪？”

王哲仁原本是看向沈林旁客桌的桌角的，但聽到聲音突然看向楊青。這著實把楊青嚇得一哆嗦，等她反應過來時臉已經有點微紅了。

王哲仁命一位女傭帶路，楊青起身離開。

“那我們現在開始吧。”沈林將視線從門口收回。

“好。家中一共就三個人——我父親、我母親和我。聽說之前有走丟一個女孩但不是我母親生的，是我父親的前任妻子。我父親一開始娶的不是我母親，是林家的獨女——林蘭蔻，她在婚后幾年就生了個女兒。但不幸的是，還沒滿月就丟了……那孩子至今都沒找回。林蘭蔻也許是因為受到孩子丟失的刺激，沒過幾個月就去世。

后來，我父親就娶了我母親——李家千金，李佳穎。聽說當時我母親生了幾胎都沒能活下來，人也變得逐漸瘋癲。生下我之后便被醫生告知再也不能生育，短短幾個月就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但我父親還是深愛著她，迫不得已就只能將她安置在偏僻的別院……

在我幼時被允許一周去看望我母親一次，但因為我母親的瘋病越來越嚴重，所以我被禁止去探望……父親還是依舊每天都去……但……但現在父親他……卻……”說到這王哲仁的聲音已經變得十分沙啞，眼中帶著血絲，身體止不住地發顫，聲音越變越小“抱……抱歉……抱歉，我有點說不下去了……小……小李，送送客人。”

“沒事，先生。”沈林與楊青起身準備離開。小李——一開始的那個小廝走上前，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請。”

“那個很抱歉，我助手還沒回來。”沈林蓋上筆蓋，滿臉歉意地說，“可以請這位小李帶我找一下嗎？她估計是迷路了。”

王哲仁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沈林說什么，便詢問沈林說了什么。沈林以為他不同意便想表示沒有，但又實在擔心楊青只得重復一遍剛剛的話。

“好的，”王哲仁這次聽清楚了，并點點頭表示同意，“小李，帶下路。”

小李將腰彎了45°，應下了這件事。然后面對沈林將左手向外伸，“請，先生。”

“好的，謝謝。”沈林臨走前用余光看了一眼王哲仁，覺得他還是有點呆滯，但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就離開了。

待離開明德堂，沈林皺著眉頭，形成一個不大明顯的川字，“王先生他真的沒問題嗎？感覺他狀態不是很好。”

小李在前面給沈林帶著路，“先生這個狀態已經持續好久了，在老爺失蹤之后他就常常半夜驚醒。那階段他會半夜派人叫醒我，跟我講‘要是老爺去世了怎么辦’之類的話。現在……”

小李講到一半忽的扇了自己幾個巴掌，力道還不小，臉瞬間就腫了起來：“我不應該亂說話的，我不應該隨便議論主人家的事。”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于突然，以至于沈林沒能及時反應過來，但沈林的手卻搶先拉住小李的手，以免他再繼續扇自己：“沒事，我不會說出去的，你什么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