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沈歸辭孤身一人,毅然決然地走入了茫茫夜色之中。冰冷的雨水瞬間浸透了她的衣衫,帶著寒意的夜風如同刀割般刮在臉上,被撞擊的身體更是如同散架一般,每一步都牽扯著劇烈的疼痛。
但比起身體上的痛楚,心中燃燒的復仇火焰更加熾熱。前世的屈辱和痛苦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靈魂深處,支撐著她在這風雨飄搖的黑夜中艱難前行。
她知道,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剛剛死里逃生,身體狀況極差,貿然行動只會讓自己陷入更大的危險。首要任務,是先找到一個安全的落腳點,休養生息,再從長計議。
沈歸辭忍著疼痛,沿著公路邊緣,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走著。雨水模糊了視線,周圍一片漆黑,只能隱約分辨出道路兩旁模糊的樹影。
郊外的夜晚寂靜得可怕,只有風聲雨聲在耳邊呼嘯,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她一個人。
走了不知多久,沈歸辭的體力已經瀕臨極限,腿腳酸軟,每呼吸一下都感到胸腔火辣辣的疼。就在她幾乎要支撐不住的時候,遠處,隱約出現了一絲微弱的光亮。
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沈歸辭精神一振,朝著光亮的方向艱難地挪動腳步。越往前走,光亮越發清晰,逐漸顯現出一個簡陋的公交站臺的輪廓。
站臺是那種老舊的水泥結構,頂棚破舊,勉強可以遮擋一部分雨水。雖然簡陋,但在此時的沈歸辭眼中,卻如同沙漠中的綠洲一般珍貴。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一步一步挪到站臺下,靠著冰冷的石柱緩緩坐下,終于卸下了全身的力氣。
雨水順著破舊的頂棚滴落下來,打濕了她的頭發和肩膀,但至少,這里可以暫時避開狂風暴雨的正面侵襲。
沈歸辭蜷縮起身體,雙手緊緊抱住自己,試圖汲取一絲溫暖。寒冷和疲憊如同潮水般涌來,讓她忍不住瑟瑟發抖。
她咬緊牙關,努力保持清醒,不讓自己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徹底崩潰。意識漸漸有些模糊,前世的記憶再次涌上心頭。那些被繼母和秦慕生欺騙利用的日子,那些痛苦絕望的時刻,如同尖刀般刺痛著她的心臟。
不,她不能倒下!她要活下去,她要親手將那些傷害她的人,送入萬劫不復之地!沈歸辭深吸一口氣,努力將腦海中紛亂的思緒集中起來。
她開始仔細梳理當前的處境,分析接下來的計劃。首先,她必須盡快恢復體力。現在身處荒郊野外,想要回到市區,還需要很長一段路程。
而且,她身無分文,身上也沒有任何通訊工具,一切都要靠自己。其次,要盡快取回母親的遺物——【碎月簪】。
那枚簪子不僅僅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物,更可能隱藏著重要的秘密。
前世,繼母和秦慕生處心積慮地想要得到它,就說明這簪子一定有什么特殊之處。
而想要取回【碎月簪】,就必須回到沈家。但現在沈家,已經被繼母和她的女兒沈碧君牢牢掌控,她貿然回去,無疑是自投羅網。
沈歸辭心中快速盤算著,一個初步的計劃逐漸成型。她不能直接硬闖沈家,必須先暗中觀察,摸清沈家的動向,尋找合適的時機。
而且,她還需要一個身份,一個可以讓她重新回到大眾視野,并且能夠接觸到沈家核心的身份。珠寶設計師?
對,前世她就是憑借著出色的珠寶設計才華,在業界嶄露頭角。這一世,她依然可以利用這個優勢,重新回到這個圈子。想到這里,沈歸辭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她抬起頭,透過站臺破舊的頂棚,望著漆黑的夜空。雖然暴雨依舊肆虐,但她心中卻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苗。黎明終將到來,而她,也必將浴火重生!
沈歸辭閉上眼睛,緩緩調整呼吸,讓自己盡可能地放松下來。雖然身體依舊疲憊不堪,但她的內心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她知道,接下來的路,將會更加艱險,但她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戰的準備。雨夜漫長,沈歸辭在冰冷的站臺中度過了一個難熬的夜晚。
清晨時分,肆虐了一夜的暴雨終于漸漸停歇。天邊泛起魚肚白,驅散了籠罩大地的黑暗,宣告著新的一天即將到來。
空氣中彌漫著濕漉漉的氣息,帶著泥土和青草的芬芳,洗刷過后的世界顯得格外清新。沈歸辭在冰冷的公交站臺捱過了一夜。破曉時分,刺骨的涼意滲透進她的骨髓,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艱難地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感覺身體像是被重型卡車碾壓過一般,酸痛麻木。
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被雨水浸濕的頭發和衣物,沈歸辭深吸一口帶著泥土氣息的空氣,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她知道,現在不是軟弱的時候。
復仇之路漫長而艱辛,她必須時刻保持警惕,步步為營。沿著公路繼續向前走,雨后的空氣格外清新,遠處的山巒在薄霧籠罩下,呈現出朦朧的輪廓,像是水墨畫般寫意。
清晨的郊外十分安靜,偶爾有早起的鳥兒在枝頭鳴叫,更顯幽靜。但這份寧靜,與沈歸辭內心的波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一邊走,一邊思索著接下來的計劃。
首先要解決的是溫飽問題,以及落腳之處。身無分文的她,想要在繁華的都市生存下去,并非易事。不過,沈歸辭并沒有感到絕望。前世的經歷讓她明白,即使身處絕境,也要保持冷靜和樂觀,永遠不要放棄希望。
走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沈歸辭終于看到了前方出現了一家亮著燈光的小店。簡陋的招牌上寫著“老王早餐店”幾個字,熱騰騰的蒸汽從店內飄散出來,混合著食物的香氣,讓人感到一絲溫暖。
沈歸辭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進去看看。雖然身無分文,但她實在太餓了,而且也需要一個地方稍作休整,打探一些消息。
走進早餐店,店面不大,只有幾張簡單的桌椅,收拾得還算干凈。老板老王是一位憨厚的中年男人,正忙著在灶臺前煎著雞蛋,見到沈歸辭進來,熱情地招呼道:“姑娘,隨便坐,想吃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