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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囚禁與監(jiān)視

掩月宗深處,南宮苑內(nèi),一隅偏僻院落靜謐無聲。

古韻悠然的房間里,青年一襲白袍,端坐椅上,指間捻著一卷泛黃古籍。

他眉宇英挺,此刻卻微微蹙起,似是讀到了某處關竅,臉上掠過一絲恍然。

少頃,他合上書卷,指節(jié)輕揉眉心,驅(qū)散幾分縈繞不去的疲憊。

隨手端起桌沿微涼的茶盞,將那寡淡的茶水送入口中。

“咔噠。”茶盞落回桌面,發(fā)出一聲輕響。

青年那略帶磁性的嗓音,在空寂的書房內(nèi)低低響起,透著一股壓抑不住的煩躁

“自燕家堡歸來,已然半年…這無休止的禁足,究竟何時是個盡頭?”

這青年赫然就是葉天了,只是不知為何被監(jiān)禁在這南宮苑內(nèi)。

話音未落,葉天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虛掩的房門。

視線穿過門縫,南宮苑本就森嚴的防護之外,此刻竟又多了一層無形的壁障。

那屏障靈光流轉,緊貼著他這座小院,范圍狹小得可笑,仿佛一個精致的囚籠疊加在更大的囚籠之上。

兩道屏障的光暈在視野中交錯,無聲地訴說著他被嚴密監(jiān)控的事實。

憶及此節(jié),一股無名火陡然竄上心頭,葉天臉上霎時布滿慍怒。

他猛地起身,大手一揮,靈力卷動,“砰砰”兩聲悶響,房門與窗戶被狠狠閉合,將外界的光線與窺探徹底隔絕。

室內(nèi)光線驟暗,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與此同時,南宮苑外,相隔不遠的一處斷崖邊緣,兩道身影盤膝而坐,皆著掩月宗弟子服飾。

右側那名面容尚顯稚嫩的弟子,見遠處院落門窗緊閉,忍不住側頭,

對著身旁那皮膚黝黑、相貌平平的同伴低聲笑道

“厲師兄,瞧瞧,咱們這位葉圣子,這脾氣可真不小。一天里總得鬧騰這么幾回,聽說有時氣急了,連門板都給拆了呢。師兄,你說他這是不是心里憋屈得慌?”

他話語一頓,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又湊近了些

“對了師兄,我聽輪值的師兄弟們私下說,你好像就是葉圣子當年親自引薦入門的?這其中…可有什么說道?”

被稱作厲師兄的韓立,面色沉靜如水,只嘴角幾不可察地牽動了一下。

他轉過頭,目光平淡無波,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鄭重

“師弟,宗門指派我等在此值守,自有深意。不該問的,莫問;不該知道的,無需知道。否則…”

韓立抬手,遙遙指向葉天那緊閉的院落,聲音壓得更低:“否則,那便是前車之鑒。”

年輕弟子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中迅速被驚恐填滿。

他猛地閉緊嘴巴,視線死死釘在葉天那院落的方向,仿佛要用目光燒穿墻壁,以示自己的忠心耿耿。

額角滲出的細密冷汗,卻無聲地出賣了他內(nèi)心的惶恐。

韓立見他噤聲,暗自松了口氣。自接下這名為“護衛(wèi)”、實為“監(jiān)視”的差事以來,

最讓他頭疼的便是應付這些輪換同伴的旁敲側擊。

宗門如此安排,顯然不信任他,將他與葉天一同置于了監(jiān)視之下。

他輕輕搖了搖頭,不再深思。

以葉天的聰慧,想必早已洞悉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只是內(nèi)情復雜,牽扯甚廣,連他自己都知之不詳,實不敢貿(mào)然插手,唯恐打草驚蛇,反而壞事。

眼下,也只能恪盡職守,做好分內(nèi)之事,權當是為葉天分擔一絲壓力了。

只是…這看不到盡頭的日子,究竟何時才算完?

一想到葉天當初在路上許諾的“資源供應永不斷絕”,再對比眼下自己同樣緊巴巴的處境,韓立心中一陣發(fā)苦,牙根都忍不住暗暗咬緊。

此刻,那扇緊閉的門扉之后,被韓立認為“胸有溝壑、聰慧過人”的葉天,正形容狼狽地仰躺在冰冷的床榻上。

他雙目失神地望著頭頂?shù)牡窕ǚ苛海麄€人仿佛被抽去了魂魄,神游天外。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天眼中猛地恢復神采。

他一個鯉魚打挺翻身下床,動作利落地整理好略顯凌亂的衣衫,隨即不疾不徐地將房內(nèi)屬于自己的零散物品一一收入儲物袋。

待室內(nèi)恢復原狀,他才伸出手掌,向著床底某個隱蔽角落虛虛一召。

嗡鳴聲微不可聞,一柄通體翠綠、劍身黯淡的小劍緩緩浮現(xiàn),劍柄處還沾染著些許新鮮的泥土。

葉天仔細地將噬魂劍上的泥土拭去,指尖拂過冰冷的劍身,感受著那份熟悉的聯(lián)系,這才心念一動,將其重新納入靈臺溫養(yǎng)。

做完這一切,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緒,這才緩步上前,伸手拉開了那扇緊閉已久的房門。

門扉洞開的瞬間,一道身影幾乎是貼著門框映入眼簾。

那是一位頭發(fā)稀疏、面容憔悴的老者,衣衫邋遢,神情卻帶著幾分急切。

老者見門開,毫不客氣,身形一晃,便已閃身入內(nèi)。

葉天目光微動,側身讓開通路,同時警惕地向后瞥了一眼,確認無人跟隨,這才反手將房門重新關上。

轉回頭,卻見那邋遢老者已是毫無形象地癱坐在一張?zhí)珟熞紊希p腿交疊,一副憊懶模樣。

葉天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走到桌邊,重新取出一套茶具,

動作熟練地沏上一杯熱茶,雙手捧著,恭敬地遞到老者面前,

這才低聲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師伯,弟子還要在此處待上多久?”

邋遢老者眼皮都未抬一下,接過茶杯,湊到嘴邊抿了一口。

下一刻,他卻猛地將茶水“噗”地一聲盡數(shù)噴了出來,濺濕了衣襟。

他皺著眉頭,毫不客氣地斥道

“呸!你這小子拿的什么勞什子玩意兒?寡淡無味,也配拿來招待老夫?”

葉天對此似乎早已習慣,臉上不見絲毫慍色。

他隨手召出一塊干凈抹布,驅(qū)動法力將地上的茶漬瞬間蒸發(fā)干凈,這才苦笑道

“師伯明鑒。弟子被困這南宮苑已有半年光景,身無長物,哪還有什么好茶?這已是弟子能拿出的最好的待客之物了。”

說著,像是生怕老者再浪費,葉天手一揮,便將桌上那剩下的小半壺茶水也收進了儲物袋。

邋遢老者見葉天這般動作,臉上難得地閃過一絲尷尬,

干咳一聲,語氣緩和了些

“哎呀,你這小子,急什么嘛!告訴你個好消息,經(jīng)過老夫這段時日堅持不懈的奔走斡旋,事情…已經(jīng)是初見成效了!”

他似乎怕葉天不信,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張質(zhì)地細膩的絹帛。

那絹帛迎著窗縫透進的微光,隱約可見背面密密麻麻的書寫痕跡。

葉天的目光觸及那絹帛,眼神驟然一凝,周身的氣息也隨之冷冽了幾分,聲音沉沉

“他們,就連那件事也查出來了?”

邋遢老者見葉天神色如此凝重,嘴角反而咧開一個頑童般的笑容

“哈哈,非也,非也!小子你想岔了!”

他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絹帛,

“現(xiàn)在外面可都在傳揚,說你掩月宗新晉圣子葉天,智計百出,算無遺策,屢次以小博大,挫敗魔道陰謀詭計,乃是我正道棟梁之材!”

說到此處,老者話鋒猛地一轉,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不過嘛…老夫料想,你小子肯定猜不透,我究竟用了什么妙計,才扭轉了這局面。”

葉天聞言,沒好氣地瞥了老者一眼。心中忍不住腹誹

“這穹老怪,怎地一副老頑童的德性?原著里記載的他,可沒這么跳脫。”

不過轉念一想,原著中對這位結丹期師伯的描寫本就寥寥無幾,或許這才是他真實性情的一面。

壓下心頭雜念,葉天收斂神色,重新擺出一副恭敬請教的姿態(tài),對著老者微微躬身

“弟子愚鈍,還請師伯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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