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幻象師
- 尋月仙蹤
- 樓梯口等你
- 3938字
- 2025-05-24 00:32:28
“那是比武場,明天就開始了。怎么樣你見過這樣的地方沒有。”
沒有預料中的回答,法明轉過頭看了一眼米修。果然這家伙一雙眼睛直望著這片地方,這是真的沒見過。不知是不是法明的聲音小了,還是他沒有理會的打算。
法明拍了拍看起來有點癡呆的米修,“比武會兩年一次,平時沒時間也沒興趣看,只是路過會看上一眼而已,不過今年看樣子一定有不一樣的熱鬧。”
米修露出疑惑的表情,法明笑了笑邊走邊說,“南城統帥的位置空了,打算在年輕的一輩當中選擇,如果大失所望,再由內部填空。這只是其一,這里邊還有糾纏,講多了你不懂。”
“南城統帥,聽起來很高的職位。”
“掌管南城一切兵力,僅次于田府。可以說是一步登天了,這樣的明示,人的積極性都被調動了。”
“你有沒有機會。”
“當炮灰有機會。”
米修跟著法明不知不覺由大路轉到了小巷,這里房屋感覺有些擠,掛著藥店,與雜貨店的房屋都不算大。法明在一個沽酒的小店停下了,小店一半是桌子一半幾口大缸,大缸的前面是一個小柜臺,另一半不擠不寬放兩張桌子正合適。
此刻掌柜的不知哪里去了,店里只做了一個人。見有人進來,那人側頭看過了,這一看不要緊,直把米修嚇了一驚。這人的臉上有三道長長的疤痕相互交叉,像三條被拉直的蚯蚓敷在臉上,而且這是個女人,米修看了半天才確認這件事情。
“明子,來的正好,來喝幾杯。哎呀!今天帶新客人了。”女人毫不客氣的請法明過來,同時也注意到了米修,“來來來,一起,坐!”
法明帶著米修坐在了對面,“真是貴人多忘事,師門禁酒,失陪了。”
“真沒勁!你不喝酒跑來做什么?你知道的,不隨老娘的意,你也別想在我這痛快。”她又看向米修,“小兄弟喝不喝酒?”隨即將酒推了過來,“喝就自己倒,放心喝不要錢。”
米修感覺她似乎是笑了笑,同時他還注意到,在這幾道疤痕的掩映之下,是一張足以傾倒一片的絕美容顏,即使有疤痕的存在,也未能遮蓋其天生的美。
“喂!老娘漂亮嗎?”女人說完竟開心的笑了。
經此一說,米修才從失神中反應過來。
“行了,你別逗他了!我找你有事。”
女人收了笑容,看了看法明,“老娘也沒時間跟你在這閑扯。我也有事,不送!”
“是峰華讓我來的,”
女人沒說什么,平靜的拿出一份信函,“走吧!”
法明剛要起身,突然米修倒了一碗酒“咕嘟咕嘟”一飲而盡,“咳咳咳!這就是酒?”
那女人呆了呆,然后“噗嗤”一笑,“小兄弟,叫什么名字,以后想喝酒了,到姐姐這里,管夠。”
“我叫米修,這是我朋友,剛剛有得罪的地方,請姐姐多包涵。”
“切……他,沒指望看到他能有什么高興的事。”然后女人擺擺手。
兩人穿過了不寬的深巷,熙攘的人群迎面而至,與暗陰色調的深巷相比,陽光與聲音瞬間回到身邊。這里與主街相通,人影繁亂看不到頭,此起彼高的叫賣聲充斥在耳邊。
猛然感受到強烈的陽光,米修有些頭重腳輕,他的頭漸漸發暈,應該是酒勁上來了。法明急忙扶住了他的一支胳膊。
“小修,小修,你怎么樣?”
面對法明的呼喊,似乎感覺有些遠迷迷糊糊,但還是聽清了,“我渾身用不上力,這酒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酒你沒喝過?”
米修露出一個憨笑,邊說邊用手筆畫,“喝過那么一點點。”
法明搖頭,“那就是沒喝過,你可真行!”他將米修架在肩頭,“如果走不動就說話,我也不是第一次背酒鬼了。”
米修點頭應著,兩人就這樣行走在人影中間。正當要走出這個紛亂的集市時,前方路段一大堆人將道理圍了個水泄不通,上空游蕩著騰起的塵土。里面“砰砰”的傳出撞擊聲和幾聲吼叫,更是引得人們往此處聚集。
“在這兒打架,等著吃苦頭吧!”
“比武場很長時間沒用了!城里也很久沒這么放肆過了。”
“你們真是瞧熱鬧不嫌大。”
話沒說完一隊士兵匆匆趕來,如此擁擠的人群卻沒能擋住他們的步伐,像一把破土的鐵鍬插了進來。而對于士兵高聲警告打斗聲卻未能奏效。里面“叮當叮當”響起了更繁雜的聲音。
這個時候一個穿軍官衣服的人,進到了最中間。
“佐將來了,這幾個人……”
幾分鐘后,一隊士兵從人群里邊帶出五個人,每個人身上都纏了一條粗大的鐵鏈。
“今天的比武場就給他們用。”佐將對著士兵吩咐著。
“比武場?不是明天嗎?”
“你不是城中人吧!這不明擺的嘛,明天那是正事,平時的比武場就干這個用。”
“這……”
“什么這那,生死不問。”那人指了指跟著去了一半的人,“你看,人都去了。”
確實,這隊士兵提著人一走,集市明顯寬敞了不少。法明看了看米修苦笑不得,明明身體都使不上一絲力氣卻牽強著死撐。他找了兩個腳夫將米修放到上邊那簡易的座位上,兩根木頭在腳夫的肩上一顫一顫的把米修抬走了。
等米修清醒過來,他已經在房間里了。法明和峰華正商議著什么,見他醒來兩個人不由笑了笑。
“哎?醒了?”峰華過來瞧了瞧米修,眼中仍有笑意,“兄弟不錯,那瘋婆娘夸你了,這酒沒白喝。”
“誰知這小子怎么想的,逞的什么能,又沒人逼他。”
米修撓著有些脹痛的腦袋,他只想嘗嘗味道而已,不成想不知深淺竟喝了一整口,他也不清楚那里的酒是出名的烈,如今頭還是暈沉暈沉的。“實在不好意思添麻煩了。”
“行了,別管他了,咱們接著說。”
“小修,好好休息。”峰華又坐了回去。
這一次,因為人多的緣故,許多規矩都有變更,沒有了首次報名,任何人都可以進行第一次淘汰,只有通過第一波淘汰后,出勝者才開始報名排序。而且主持與裁決由田府親力親為,其他府邸只做提議。除了應有的獎金、統帥的官職外,田府也會物色人選,只要合適既可為田府就職。而在這樣以田府為主要獎勵途徑下,竟傳出田府小姐要物色夫婿的消息,將這次比武又推向了一個新的期待點,使更多的人趨之若鶩。
法明這樣特殊的定力下,也不禁咽了咽口水。如果說統帥之職是眾多人的妄想,那田府就職便成為更多人的目標。田府。替城主打理一切事務的場所,其總管田尚武擁有絕對執行權,也被人稱為為副城主。
“我雖不愛權貴,但不得不說,這獎勵竟讓我也心動了一下。”
“怎么樣,你也有機會哦!不打算……”
法明搖頭,“不,你知道我的,不喜歡被約束。”他看了看峰華,“倒是你……”
峰華“嘿嘿”的笑了笑,“我是有這樣的打算,不過感覺會少很多樂趣。如果是這樣還是把機會讓給別人算了。”
法明似乎想到什么,皺了皺眉,“我們是不是有些天真。”
“管他呢!反正湊人數,賺點外快而已,要不誰去。擔心那么多干啥?”
這一夜,城墻下的人多了,街道上的人多了,可是他們很安靜,他們帶了行李,有三五結伴,有獨行而至。他們是滿足的,因為相比荒山野外這里安全很多;他們又有諸多期盼,或許過幾天他們將奔向想象中的未來。士兵一圈又一圈的走過他們身旁,相比前兩天今天安靜,是在一次又一次將不安分子帶走后,迎來了相對的和平。
夜風吹過城頭,幾盞燈火忽明忽暗,鼾聲漸漸此起彼伏。
“這么多人,真是難得一次見。”深夜城頭一個士兵感嘆著。
“過兩天就都得回去,這么遠,圖什么。”另一個士兵接過話頭。
“瞧你說的,活著不得有希望,要不還有什么意義。”
“風餐露宿的來一遭算有意義,這是自找罪受。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人家選的是能力出眾的人,你看這么多人來湊熱鬧,平白無故的給咱們添亂,你也知道這幾天城里沒少惹事的,今天好像險些出人命。你說,來著一遭,官討不到還把命搭進去,就為這?”這士兵越說越氣,“我看多半是腦子進水了。”
“行了,行了,就你有先見之明。你不覺得這是一群可愛的人嗎?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們在努力,這叫——奮斗。”
“別說的那么好聽,那是無知。”
這時,遠遠的不知道什么在吼叫,伴著一些其他遙遠的聲音,聲音斷斷續續從黑色的夜空抵達。幾只怪鳥被驚起發出一聲鳴叫在空中回響,一會功夫遠方就靜了下來,又恢復了夜的姿態。
一大早,那些早餐攤子已經忙不過來,雖然早有準備,但仍是要喝聲不斷。
“老板,飯呢?我們來了好一會了,耽誤了正事,我們兄弟可不客氣。”
“好好好!馬上來。”老板與兩個伙計兩條腿不夠用似的搗的像風火輪,即便如此仍舊怨聲不斷。
在諸多老板的努力下,早上總算是平靜的打發了。太陽完全脫離了地平線,還未開始,比武場外人開始變得擁擠。圍欄上彩色的旗子飄飛,中間那圓形臺子上圍上了紅色綢緞,看起來比平時新鮮多了。
這時有十多個人影從人群中出來,他們徑直走向中間紅色臺子。
“來了,來了,哥兒幾個,咱們費了這么多力氣,如果第一拿不下那必須拿第二,記住了?”
“明白!”
“明白!”
紅色臺子上幾個人忙活了一陣后,一團耀光緩緩升起。
“那是什么?挺漂亮!”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來這里看。”
“你們大老遠來就為了瞧熱鬧?這是幾個幻像師共同完成的——聲像挪移。”
“你是哪個?我們也是來參賽的。沒見過這東西有什可奇怪的,你沒見過的還多呢?”
這時光球升至空中突然一閃,分出無數個光點落向比武場的邊界,然后光點緩緩升起,在空中每個光點射出多條直線與其它光點相連,交織成一個繁雜的光網。光線又由聚而散,線與線相融,終于一個光幕出現在比武場的上空。
光幕上首先出現了一張嘴巴,“嗯嗯!”嘴巴動了動發出了聲音,清晰的傳至每一個人的耳朵。接著畫面切換,像掛了一面鏡子一樣將場上的情況實時映其上面。
清早,貨商挑著擔子趕去集市,他的步伐輕快,嘴中哼著曲兒,瞧了一眼人頭攢動的比武場,臉上露了些意外,他的步伐仍是輕快,只是曲兒停了,當一顆顆光點升上天空,輕快的腳步也止下了。光幕的出現使貨商呆在那里,今天他放下了擔子。
一個馬車急急的過去了,又忽然停下。車夫讓馬掉了頭,轎里探了一個頭看向上空,這時那光幕還是交織的光網,當光幕完成,那轎里的人出來了,先看了看密密的背影,似乎猶豫了一二后融進了人影。車夫將車停在路邊,他也看著天空,“嗯,田府的手筆。”
“這里,媽媽。”婦女抱著一個兒童從車夫身邊走過,兒童探著上半身為婦女引路,她們擠進了黑壓壓的人群。
人越擠越多,人不僅站到了大路上,而且還在擴大。漸漸的一半,之后一多半,最后連馬車也過不去了。
場外人頭攢動,而這里宣布比賽就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