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我把油門踩到底。綿長公路讓我得以盡情釋放戰車的狂野。同時我也發現開快車可以更快的提升駕駛經驗值。

返程半途駕駛等級提升至3級。

這對我來說非常有幫助，畢竟未來世界的車和我習慣的車完全不可同日而語，最起碼速度快太多了。

我輕松掠過沙丘駛入城區，毫無阻滯地匯入日常車流，穿行街道時收獲不少注目禮，畢竟車身側面噴著“夜游鬼”的字樣，但只要不被警察攔下就無所謂了。

我身上到處都是沙子，得先沖澡再說。

將車停進公寓附近的收費車庫，花錢辦了張停車證。熄火后靜坐片刻，長舒一口氣。

終于回家了，我沒死，顧客也沒死，任務完成。

我起身走向公寓，順路在肉串攤買了零食，路人頻頻側目。雖說在休息站洗過臉了，但太陽穴還凝結著血痂，整個人像和沙塵暴干過仗似的，慘敗而歸的模樣。

所有東西都得好好清洗一遍。

還得修修補補。我那可憐的網行服已經有些磨損了。

推門進公寓時，我懷著小小的期待環顧四周尋找純哥的身影，結果又一次發現他不在。

嘆了口氣走進浴室，第一股水流帶著紅褐色，沖了將近一分鐘才基本變清。

檢查肩膀上的彈孔時疼得齜牙咧嘴，確實很嚴重，開著車在沙暴里顛簸幾個小時，天知道多少沙礫鉆進傷口了。真慶幸有玩笑系統的加持，睡一覺就能恢復，要不然我早該死了。但系統中并沒有存檔讀檔之類的功能，大概死了就真是死了，所以我之后還是得格外當心，少吃槍子兒。

我甩甩頭。先補覺。其他事情睡醒再說。

*****

理所當然的餓醒了。

昨天幾乎沒吃東西還經歷了那么多破事。下床伸懶腰時發現身體毫無疼痛，做超人的感覺真好，我滿足地哼出聲。腿也不瘸了，肩膀也像新的一樣。

我抓起衣服時看到外套上的灰塵直皺眉，暫且把外套扔地上等徹底清理。套了件舊衣服就出門。

想吃拉面。

走到櫻花市場，下樓后在吧臺落座，點了聽起來最誘人的套餐等午飯上桌。

順手給蝎子發了條消息：

“希望你還活著。我在夜游鬼的老窩看見拖車上有你的摩托，要是你的手下過去打掃戰場，至少能拿回你的寶貝座駕。”

正準備嗦面條時收到回復。

蝎子：還活著，摩托找回了。雖然和他們解釋的過程有點尷尬...卡西迪說你沒包扎就跑了，傷口怎么樣了？““沒啥大事，休養幾天就好了。正吃拉面，吃完回家躺平吹空調。”

蝎子：“非要提空調這茬是吧！說正經的，人沒事就好。真謝謝你了。別說傭兵圈，這年頭肯回頭撈人的可不多。我看過夜游鬼營地的照片了，和歌子還是低估你了。如果你有需要支援的時候隨時喊我，我欠你的。”

“分內事而已。”

蝎子：“撿回條命。被拉夫幫活捉還能全身而退的阿爾德卡多可不多。謝了。我會通知和歌子委托完成了的。索爾（阿爾德卡多首領）也想當面道謝，我給了他你的號碼，估計他很快會聯系你的。多保重，素子。”

“隨時恭候。”吸溜完最后一口拉面，簡短回復后往料理臺扔了點小費，廚師鞠躬相送。雖然想繼續刷黑客技能，但有件事實在是拖不得了。

“打擾一下，知道哪兒能買到補衣服的材料和工具嗎，順便請教下怎么修補彈孔？”我問市場里擺攤改衣服的老板娘，收獲怪異眼神后才解釋自己是雇傭兵，結果她眼神變得更怪異了...

經過簡短的教學并付了不少錢后，我拎著全套工具包回到公寓。老板娘甚至用邊角料給我演示基礎的縫補。工具肯定是買貴了，但省下的時間絕對值回票價，我才擺弄了幾分鐘系統就跳出提示：

》》》獲得100點制造經驗值。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連忙擺手謝過教學的大姐。活在賽博朋克的世界里，結果是要縫紉升了制造第一筆經驗？

真好笑。

我微笑著重新集中注意力，等制造技能到1級看看能解鎖什么。

到底沒是沒來得及，用舊布料練針腳導致經驗增長緩慢，但大姐一直陪練到收攤。

就差一次提示了！

嘆著氣道謝，揣著工具包回家。

反正家里有的是舊衣服能練手。

********

（岡田和歌子）

和歌子作為夜之城的中間人已混跡江湖數十年。她見識過一切，目睹過荒坂塔的倒塌，也見證過數據崩潰。

所以當她派一個有點潛力的菜鳥去執行任務時，純粹因為這活需要個足夠嫩的雇傭兵，能接受錢少事多的保鏢差事。

邊緣行者可不會接低薪保鏢工作，保鏢是最難干的活之一，尤其當客戶自己往火坑里沖的時候。

和歌子說“帶素子去”的建議倒不算騙人。她只是沒告訴雇主：這就是你唯一的選擇。菜鳥最適合這種活——耗時長、報酬低、風險高。正好教教小丫頭，別見活就接，得學會拒絕。

和歌子對那姑娘并沒有什么情分。她與娜塔莎的嫌隙早堵死了這條路。

但和歌子老了。她不會因她的母親而遷怒于孩子。

然而事情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本該早就收到的任務進展的，直到蝎子的短信姍姍來遲：

任務完成，尾款已結清。和歌子，謝了。素子救了我一命。換做其他傭兵，根本不可能管我死活。記得照顧好你家姑娘，敢單槍匹馬闖拉芬·希夫營地救人的，這年頭可不多見。

和歌子是個通曉萬事的人，這本就是中間人的基本功，至少優秀中間人如此。

所以對于不知道的細節他們總是疑問叢生。

這個任務的很多事情都需要有人解釋一下，但素子尚未聯系她。

這次等待格外漫長，和歌子用指甲敲擊著桌面。她不習慣被人晾著，更不習慣為真正勾起她興趣的事等待，于是她選擇主動出擊，讓蝎子把事情的原委都說清。

隨后傳來了重磅資料。其中包含了許多照片。看來阿爾德卡多幫把營地刮地三尺了，像素子一樣徹查了每處細節，試圖還原整個事件的全貌。

蝎子甚至附了份文檔，顯然是在和歌子追問后撰寫的任務報告。令她感到好笑的是，這文風活脫脫是一份軍事報告。

她逐字讀完蝎子的陳述。圖片里，阿爾德卡多偵察兵正在檢視拉芬·希夫營地化為的人間煉獄。

和歌子不得不承認，當看到滿屋尸體中那個耳朵插著螺絲刀的男人時，某種罕見情緒涌上心頭。

是驚嘆。

素子撞上了獨行俠們最怕的霉運——任務徹底失控。但這姑娘沒跑路，沒放棄，甚至沒呼叫支援或向和歌子匯報。

她自己剛中槍倒地，卻立刻就爬起來追殺那群拉芬渣滓。

素子的首單任務讓和歌子愿意給她派些小活。

清剿清道夫據點展現了這姑娘敢接危險任務的膽識。這次保鏢工作本來也算是個測試，看她是否值得托付更大的信任。

中間人需要相信獨行俠能成事，獨行俠需要相信中間人不坑人。

這是種契約關系，至關重要。

和歌子先前只是施舍些殘羹冷炙，壓根沒正眼瞧過這姑娘，她本就沒對一個小孩子抱什么期待。她見過成千上萬個來討活的愣頭青，其中甚至有幾個勉強算有點本事或潛力。

但這個呢？

這徹底顛覆了和歌子對草薙霧子的認知。

但這對于自己也是不可接受的，和歌子向來以掌控下屬底細為傲，很明顯她對素子的掌握并不夠。

于是她發出訊息：

任務完成。客戶確認非常滿意。我有疑問。來辦公室。

*************

我裹著新繃帶走進和歌子的辦公室，特意讓內側滲出點血跡假裝傷未痊愈。

真煩啊，我沒料到和歌子要當面找我談話。

溜進她辦公室時，我刻意把胳膊僵在自制吊帶里。

“和歌子。”

“素子。坐。”老婦人用銳利的目光掃視著我并命令道，“所有人都在討論你的任務，唯獨當事人沒匯報。解釋一下。”

“呃…抱歉，檢查完傷情后補覺來著。你知道我中槍了吧？”我試圖辯解。

“知道。下回任務結束立刻向我報備…回頭去救人是蠢招，你自己清楚嗎？”和歌子把煙頭摁進煙灰缸，“不，我看你是不懂。為兩千歐玩命不值當。”

“我受雇去保護他，我就得盡責。”我嘟囔著。不知還能說些啥，接活干活，在我看來就是應該的啊。

“看出來了，那你遲早被榨干性命，繼續這么干就是這結局。不過人各有命，請便。在你壯烈成仁前，我會物盡其用。恭喜，草薙素子，你不再是小角色了。有活派你，要命的活，但報酬不止兩千歐。”

“哦…謝謝？”

老婦人嗤笑一聲，目光如刀：“最后一件事，要派活得先摸清你底細。你善用潛行，上次對付清道夫，這次對付拉芬都是這個套路。那若讓你潛入有高級安保的建筑，能行么？”

“說不準。可能吧…得看任務的時間要求。”

她擺擺手：“現在還不是真派活。但我要確認你天賦是間諜活動而不是打架。你黑進拉芬的安防，上傳了個魔偶，據報告還是狠角色。”

“呃這個…”我支吾著，不知如何解釋菜鳥黑客怎會有此等手段。魔偶這玩意…說來話長。

“不必解釋。據情報，你在營地全程潛行直至最后才暴露。如果換成企業工廠？辦公樓？公寓大廈呢？能復現么？”

“能行。我對我的潛行技術有信心。”我挺直腰板，盡可能展現篤定。

“我會留意適合這類技能的任務。若能辦到…”她指尖敲擊檀木桌面，“我這里正缺這種人才。找個機會證明你的實力，保你接活接到手軟。”

“明白。”

“很好。休養。痊愈。很快聯系。”她揮手逐客。

我滑下座椅離開，心情雀躍。

潛行任務，感覺會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