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的大漠,白日里仿若一座巨大的金色熔爐,熾熱的陽光毫無遮攔地傾灑而下,將每一粒沙礫都烘得滾燙。蘇硯穿著輕薄的防曬服,腳下的沙子卻好似要將鞋底融化,熱浪順著腳底一路躥升,她抬手擋在額前,瞇起眼睛,那陽光實在太過刺眼,即便如此,眼前的景象依舊讓她感到震撼。連綿起伏的沙丘猶如蜿蜒沉睡的巨龍,靜靜盤踞在這片廣袤無垠的大地上,遠處的蜃景在熱浪中搖曳閃爍,似真似幻,宛如仙境卻又遙不可及。“沉舟,這鬼天氣,感覺我都快被曬成干兒了,這沙子燙得,跟剛出鍋的炒栗子似的。”她嘟囔著,聲音被熱風裹挾,瞬間消散在無垠沙海之中。
傅沉舟從背包里拿出水壺,擰開瓶蓋遞過去,眼中滿是寵溺:“喝點水,這天確實夠折騰人的。不過咱們這次來敦煌,任務可不簡單,得扛住。”他望向遠方,目光堅定,仿佛能穿透這漫天風沙,洞悉所有秘密。此時的大漠,在陽光的照耀下,一切都顯得那么靜謐,只有他們兩人的身影在沙丘上移動,仿佛這世間的喧囂都與他們無關。
話還沒落音,天邊陡然涌起一片昏黃,如同一幅巨大的黃色帷幕緩緩拉開,原本平靜的空氣瞬間被攪亂,狂風呼嘯著席卷而來,瞬間肆虐起來。沙塵被狂風卷起,漫天飛舞,打在臉上生疼。“不好,是沙暴!”傅沉舟臉色驟變,急忙拉住蘇硯的手,聲音急促而堅定:“快找地方躲起來!”
他們在風沙中踉蹌奔逃,狂風似要將他們連根拔起,蘇硯感覺自己仿佛是一片在狂風中飄零的落葉,隨時可能被吹向未知的深淵。“沉舟,我快沒力氣了……”她帶著哭腔喊道,聲音被風扯得支離破碎,在這狂暴的風沙中顯得如此渺小。
“堅持住,硯硯!前面有個洞窟,我們去那兒躲一躲!”傅沉舟用力握緊她的手,手上的青筋都因用力而凸起,帶著她朝著洞窟奮力奔去。狂風裹挾著沙子,不斷地抽打在他們身上,視線也被沙塵完全遮蔽,只能憑借著模糊的方向感摸索前行。終于,兩人一頭扎進洞窟,身后沙暴的呼嘯震耳欲聾,似要將世界撕成碎片,那聲音仿佛是惡魔的咆哮,讓人不寒而栗。
洞窟內昏暗潮濕,彌漫著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像是歲月塵封已久的秘密在這里發酵。蘇硯大口喘著粗氣,心還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她靠著洞窟的石壁,眼神中滿是疲憊與恐懼:“這沙暴啥時候才能停啊,感覺像世界末日似的。”她的聲音在洞窟內回蕩,帶著一絲顫抖,更增添了幾分緊張的氛圍。
傅沉舟輕輕摟住她,拍著她的背安慰道:“別怕,沙暴總會過去的。咱們先看看這洞窟里的情況。”他從背包掏出電筒,按下開關,昏黃的光線在洞窟內搖曳閃爍,映出墻壁上一幅幅斑駁的壁畫。這些壁畫歷經歲月的侵蝕,有的地方已經褪色,有的則出現了剝落的痕跡,但即便如此,依然能看出當年的精美絕倫。
蘇硯被壁畫吸引,暫時忘卻恐懼,湊近仔細端詳。她輕輕撫摸著壁畫,眼中滿是惋惜:“這些壁畫太精美了,可惜好多地方都有病害,像這空鼓、褪色,還有酥堿化,太可惜了。”她的手指輕輕滑過壁畫上那些受損的部分,仿佛能感受到千年之前畫師們的筆觸和心意。身為文物修復師,看到珍貴文化遺產受損,她心疼不已,恨不得立刻就動手修復這些壁畫。
傅沉舟看著蘇硯專注的模樣,心中滿是愛意:“等咱們解決這次麻煩,一定好好修復這些壁畫。不過現在,得先保證咱們安全。”他的目光從壁畫上移開,落在蘇硯的臉上,那眼神仿佛在說,在他心中,蘇硯的安危遠比一切都重要。
這時,一直沉默的「莫高」突然發聲,聲音從蘇硯口袋設備傳出,帶著機械的冰冷與嘲諷:“你們人類還真會給自己找刺激,跑這沙暴里來探險。不過,這洞窟還算結實,短時間沙暴沖不進來。”
蘇硯翻了個白眼,拿出設備沒好氣地說:“「莫高」,都這時候了,就別冷嘲熱諷了。快幫我們想想辦法,咋熬過這沙暴。”她對著設備晃了晃,似乎想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莫高」哼了一聲:“我能有啥辦法?你們可以用壁畫病害檢測儀監測洞窟環境,看看有沒有潛在危險。說不定還能研究下這些壁畫,給你們找點事兒做,省得瞎擔心。”它的聲音依舊冰冷,沒有絲毫感情,但提出的建議卻讓蘇硯和傅沉舟覺得可行。
傅沉舟和蘇硯對視一眼,從背包里拿出檢測儀,開始對洞窟進行檢測。檢測儀的屏幕上,數據不斷跳動,顯示出洞窟內的溫度、濕度、空氣質量等信息。蘇硯緊盯著屏幕,眉頭緊鎖:“沉舟,你看,洞窟內二氧化碳濃度在上升,這樣下去可不行。”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慮,二氧化碳濃度的上升意味著他們的生存環境在逐漸惡化。
傅沉舟看著數據,沉思片刻說:“硯硯,咱們先少活動,減少氧氣消耗。這檢測儀還能測心率,看看咱們身體狀況。”他試圖從專業的角度來分析當前的情況,尋找應對之策。
蘇硯看了看自己心率數據,驚訝道:“我的心率都 115次/分了,你呢?”她轉頭看向傅沉舟,眼中滿是關切。
傅沉舟笑著說:“我 120次/分,看來這緊張氛圍對咱心跳影響不小。不過,你心跳比我還快,是不是看到我太激動了?”他試圖用輕松的話語緩解緊張氣氛,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笑容。
蘇硯白了他一眼,嗔怪道:“都啥時候了,還開玩笑。不過,這心率快說明咱身體在應激,得保持警覺。”她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心里卻因為傅沉舟的話而感到一絲溫暖,在這危機四伏的洞窟里,他的幽默就像是一束光,照亮了她的心房。
隨著時間推移,洞窟內二氧化碳濃度越來越高,檢測儀發出尖銳的警報聲。「莫高」又開口了:“警告!洞窟內二氧化碳濃度達 7%,超過安全范圍。你們最好盡快找到通風口,不然就等著缺氧昏迷吧。”它的聲音在洞窟內回蕩,讓原本就緊張的氣氛更加凝重。
蘇硯和傅沉舟立刻在洞窟內四處尋找通風口,他們沿著墻壁摸索,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洞窟內光線昏暗,電筒光在黑暗中微弱得如同螢火蟲,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區域。蘇硯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傅沉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小心點,硯硯。”他的聲音滿是關切,雙手緊緊地扶住蘇硯的胳膊,生怕她受到一點傷害。
就在他們感到絕望時,傅沉舟突然發現洞窟頂部有個小小縫隙,透進一絲微弱光線。“硯硯,快看,可能是通風口!”他興奮地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驚喜。
蘇硯抬頭望去,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花:“太好了!不過這縫隙太小,咱咋擴大它呢?”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傅沉舟思考片刻,從背包里拿出小型工具:“我試試用這個撬開一點。”他站在一塊石頭上,費力地撬動縫隙周圍的石頭。石頭很堅硬,每撬動一下,他的手臂都因為用力而顫抖,汗水順著額頭不斷滴落。
蘇硯在下面緊張地看著,不時提醒:“沉舟,小心點,別砸到自己。”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傅沉舟,生怕他在操作過程中發生意外。
一番努力后,縫隙終于擴大了一些,新鮮空氣緩緩流入洞窟。蘇硯深吸一口氣:“啊,終于能好好呼吸了。”她轉頭看向傅沉舟,只見他滿頭大汗,衣服被汗水濕透,貼在身上。“沉舟,你辛苦了。”她拿出手帕,輕輕為他擦拭汗水,手帕在他的臉上輕輕擦拭,仿佛帶著無盡的溫柔。
傅沉舟看著蘇硯溫柔的模樣,心中一動。洞窟內的溫度似乎也升高了幾分,他感覺自己心跳更快了。“硯硯,其實……我一直想找個合適時機跟你說……”他話還沒說完,「莫高」的聲音又插了進來。
“你們倆別在這兒卿卿我我了,這洞窟還沒完全安全呢。而且,我剛分析了下這洞窟結構,可能還有其他出口,你們再找找。”它的聲音依舊那么冰冷,打斷了傅沉舟的話。
蘇硯無奈地對「莫高」說:“「莫高」,你就不能晚點說話嗎?我們正說著正事呢。”她對著設備抱怨道,心中有些懊惱被「莫高」打斷。
「莫高」卻不買賬:“我這是提醒你們,別忘了自己處境。等出去了,你們愛咋說都行。”它的回答依舊那么生硬,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
蘇硯和傅沉舟只好繼續在洞窟內尋找其他出口。他們一邊找,一邊留意壁畫。蘇硯發現一幅壁畫上有些奇怪的符號,和他們之前調查文物走私集團的線索似乎有關聯。“沉舟,你看這些符號,會不會是線索?”她興奮地指著壁畫說,眼中閃爍著光芒。
傅沉舟湊近觀察,眉頭緊鎖:“很有可能。看來這洞窟不簡單,說不定和咱們追查的事有很大關系。”他仔細地研究著那些符號,試圖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專注和堅定。
這時,洞窟內突然傳來輕微震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移動。蘇硯緊張地抓住傅沉舟的胳膊:“沉舟,這啥聲音?”她的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顫抖,身體也不自覺地往傅沉舟身邊靠。
傅沉舟警惕地看著四周:“不知道,先別慌。可能是沙暴余波,也可能……”他話還沒說完,洞窟深處突然亮起一道光。
兩人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朝著光源走去。在洞窟深處,他們發現一盞應急燈,旁邊的墻壁上刻著一行字——“天寶九載,畫匠張韶私藏于闐玉耳墜”。
蘇硯看到這行字,心中猛地一震。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上的玉耳墜,那是她一直珍視的信物。“沉舟,這和我的玉耳墜有關,難道是巧合?”她眼中滿是疑惑與驚訝,看向傅沉舟,希望能從他那里得到答案。
傅沉舟沉思片刻說:“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看來我們來這洞窟是命中注定,這背后肯定藏著大秘密。等出去了,我們一定要查清楚。”他的眼神堅定,仿佛已經下定決心要揭開這個謎團。
洞窟外,沙暴的聲音漸漸減弱,陽光透過沙塵,灑進洞窟。蘇硯和傅沉舟知道,他們即將走出困境,但迎接他們的,將是更多未知的挑戰與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