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答張小舅前，秦瑞云還得意地先看了秦可一眼。

那一眼是告訴秦可，看吧，長永哥為了我，都愿意給發(fā)展找工作。

“小舅你放心，我說發(fā)展能干，那師傅就肯定會收下發(fā)展。”

秦可多看她一眼都覺得是浪費感情。

這秦瑞云長著一張精明的臉，卻滿腦子稻草。

先不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說法讓很多手藝人教徒弟的時候都留一手，那鞋匠估計就是暫時找個幫他跑腿的，用不了多久，發(fā)展就得被趕回來。

“那就好，那就好。”

張小舅還沒激動完，便察覺到秦可眉眼嚴肅，他問秦可，“可可，讓發(fā)展那小子去鎮(zhèn)上當學徒，你覺得怎么樣？”

“不怎樣。”秦可說話直，“舅舅為什么想讓發(fā)展去當學徒，為了賺錢？”

張小舅想都沒想便搖頭，“哪能指望他？我就是想給他找點事做，都十八了，別整天東顛西跑的，還跟那些小流氓混在一塊。”

“那不如送他去當兵。”秦可建議。

“大姐，當兵太苦了，還危險，你這是要害發(fā)展。”小舅還沒開口，秦瑞云已經(jīng)叫起來，“虧發(fā)展跟你最好，你竟然想把他送到那樣苦的地方，小舅跟小舅媽也白疼你了。”

秦可一天不同意退婚，她就會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秦可。

“小舅，你也這樣覺得？”秦可想知道張小舅的想法，若是他跟秦瑞云一樣，那她就不會再多言。

張小舅沉思，村里每年都會有當兵名額，過了十八歲就能報名參加，村長私下跟他說過，要是想送發(fā)展去，發(fā)展就肯定能被選中。

發(fā)展要是去了部隊，能被管著，倒是能省了不少事。

可他擔心的就一點，“前幾年我們村參軍的，都給分配去了邊疆，那里太冷了，聽說冬天都零下三四十度，我怕發(fā)展受不住。”

對上張小舅眼里的猶疑，秦可肯定地說：“小舅，去部隊是發(fā)展最好的出路。”

發(fā)展這孩子跳脫，心有善念，可也沖動，容易被鼓動，做出難以挽回的事。

“那，那我再想想。”張小舅顯然心動了。

“小舅，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你說。”秦可朝秦瑞云揚了揚下巴，“你先進屋。”

“憑什么？”秦瑞云站著沒動，“我也是發(fā)展的二表姐，有什么話是不能聽的？”

“滾。”秦可沉下臉。

秦瑞云又響起差點被秦可掐死的一幕，她灰溜溜地進了屋。

可到底還是不甘心，耳朵貼著門，小心聽外頭的動靜。

秦可不等張小舅詢問姐妹兩的事，先開口，“小舅，我給你算一卦吧。”

“算卦？”張小舅很奇怪，“你啥時候學會的算卦？”

她不是原主，不可能按照原主的性子做事，她雖然不能說出自己的來歷，可會算卦的事早晚瞞不住，“小舅要是信我，就別多問，我給你算一卦，要是準，你就聽我的。”

小舅其實不怎么信，可他還是點了頭，給外甥女面子，“那你算。”

秦可現(xiàn)在沒有趁手工具，只能看面相跟摸骨。

她問了張小舅的生日，又給他摸了骨，說道：“小舅，我不提過去的事，我只說將來。”

過去的事她哪怕說準了，張小舅也會以為是張桂霞告訴她的。

小舅來了興致，他笑道：“那你說說。”

“三天之內(nèi)，你會有一筆偏財。”秦可掐指算過后，“只是小舅你要記著，偏財不可全拿。”

小舅笑了，他一臉慈愛地看著秦可，“小可，我知道你想幫小舅，小舅可不能要你的錢。”

“小舅，我沒那么多錢。”

她說的真不真，三天后自然有分曉。

小舅沒將秦可的話放在心上，他也沒決定要不要送發(fā)展去參軍。

兩個外甥女來家，張小舅親自下廚，給兩個外甥女殺了原打算留著自家吃的野兔，放幾個土豆，燉了紅燒兔肉，他又去菜地里割了韭菜，炒一盤韭菜雞蛋。

張發(fā)展也收拾好了魚，回來的時候還順便摸了一窩鳥蛋。

張小舅還想燉個魚頭湯，被秦可拒絕。

也虧張小舅年輕的時候跟個獵戶學過打獵，要不然張家一個月也難吃上一頓肉，不過山里野兔野雞都被打的差不多了，這些肉還是得省著點吃。

張小舅聽秦可的。

小舅炒菜的時候，秦可悶了一鍋糙米飯，包子沒熱，留給小舅跟發(fā)展明天吃。

吃飯前，小舅跟兩姐妹說了，小舅媽的弟妹生了孩子，她帶著小兒子去娘家，照看幾天弟妹。

發(fā)展也許久沒大口吃肉了，他坐在他爸對面，拿著筷子，眼巴巴看著桌上散發(fā)著香味的肉，等張小舅招呼秦可跟秦瑞云吃飯，張發(fā)展飛快地伸手，夾了一塊兔胸肉，放在秦可碗里，“可可姐，你快吃。”

隨后給自己夾了一塊。

等聽到秦瑞云哼了一聲，他才又夾了一塊肉少點的給她。

“發(fā)展，等過幾天，我看你怎么謝我。”秦瑞云嫌棄地看了一眼碗里的肉，撥到一邊，白了發(fā)展一眼，氣道。

秦瑞云一直跟發(fā)展不對付，發(fā)展最清楚她自私的性子，雖然不明白秦瑞云的意思，卻不妨礙他反駁，“怎么謝你？給你磕一個？”

張小舅抓著桌上的花生殼就往張發(fā)展腦袋上砸，“再胡咧咧，看我揍不死你。”

發(fā)展偷偷撇嘴，埋頭大吃。

飯后，秦瑞云吵著要早點回家。

她還想著趁時間來得及，去見長永哥。

秦可先前的話她沒放在心上。

走前，秦可招呼張發(fā)展，“你送我回去。”

張發(fā)展看向他爸，他爸一早還說讓他下半晌去曬谷場給大伯家收玉米。

“你送你可可姐回去，送完就趕緊回來。”

發(fā)展想偷懶，自然高興地應下。

秦瑞云眼睛亂轉，她突然捂著肚子，對秦可說：“大姐，我肚子有點疼，你跟發(fā)展先走，我去廁所。”

秦可掃了她一眼，沒理會，領著張發(fā)展走了。

秦瑞云今天是見不到高長永的。

張發(fā)展好動，不老實走路，一會兒去路邊薅根草，一會兒去河邊扔快石頭，這行徑完全不像十八歲的成年人。

“可可姐，這給你。”張發(fā)展薅了一把野葡萄，遞給秦可。

秦可接過，沒急著吃，而是仰頭看前面，對面來了三個人，腳步匆忙，張發(fā)展還沒看清對方相貌，秦可先叫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