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河停止流動時，我正握著瑤光最后一塊椎骨。骨縫里新生的混沌蓮?fù)蝗痪`放，花蕊中站著個三寸高的仙帝虛影，他手中把玩的正是我碎成齏粉的情根。

“這才是真正的誅仙陣。“他吹散掌心情絲，整條忘川河突然豎起，每一滴河水都映著不同時空的瑤光。我揮刀斬向虛影，刀刃卻穿透他的身體劈中自己的元神——那些情絲竟是連接所有時空的因果線。

蝕心蠱在胸腔炸成血霧，凝成九百面往生鏡。每面鏡中都有個我在嘶吼，而對應(yīng)的瑤光都在消散。仙帝的虛影踩著鏡框行走，像在檢閱自己的戰(zhàn)利品：“你每斬斷一根情絲，就有百個時空的瑤光灰飛煙滅。“

我盯著右手不受控制的拈花印，突然將左手插入眼眶。挖出的眼球爆開時，血霧凝成青蘅臨終前的畫面——她唇語說的不是“別愛“，而是“別信“。

“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仙帝虛影突然漲大，吞下半條忘川河，“當(dāng)年藥王谷初見，你聞到的那縷冷香...“他撕開虛空抓出塊冰晶，里面凍著瑤光被剜出的嗅覺，“...是特意為你調(diào)的誘餌。“

混沌蓮?fù)蝗话l(fā)出嬰兒啼哭，花苞里伸出只布滿蓮紋的手。我本能地后退，卻撞進(jìn)自己第三百世造的孽——那些被誤殺的凡人魂魄，此刻都成了仙帝重生的祭品。

“該結(jié)束了。“我震碎全身蓮紋，疼痛卻讓神識前所未有的清醒。靈臺深處的桃樹突然結(jié)出銀鈴，三百青蘅殘魄從花苞中躍出，手挽手唱起藥王谷的安魂謠。

仙帝的狂笑戛然而止。他新生軀體的關(guān)節(jié)處突然長出桃枝，那些連接時空的因果線開始回縮。我趁機(jī)抓住瑤光的椎骨刺入自己眉心，將混沌蓮根與蝕心蠱同時引爆。

“你瘋了？！“仙帝第一次露出恐懼，“這樣連你的...“

爆炸的強(qiáng)光中，我看到天地重歸混沌。瑤光的殘魂從每個時空匯聚而來，凝成鴻蒙初開時那株青蓮。仙帝的慘叫聲里混著我的靈識，正在被混沌之火淬煉成新的法則。

最后三刻：

第一刻：我撕下善念封入青蓮，惡念化作混沌瘴氣困住仙帝殘魂

第二刻：青蘅的銀鈴碎片拼成輪回境，映出所有時空的瑤光向我微笑

第三刻：混沌法則落筆時，我親手抹去“九淵“存在的所有痕跡

新生的天道開始運(yùn)轉(zhuǎn)時，忘川河畔多了塊無字碑。經(jīng)過的亡魂總會恍惚聽到鈴音，偶爾有孟婆湯濺到碑上，會顯出半句未寫完的詩：

“情絲葬處混沌冢...“

而在三十三重天廢墟深處，半片沾著蓮紋的銀鈴碎片突然顫動。混沌云海中，有雙布滿星紋的眼睛緩緩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