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當李衡砍下了最后一名漢軍士兵頭顱之后，他便發現城墻上已經沒有了敵軍。

敵人正在如潮水般退去……

看著這一幕，城墻上幸存下來的黃巾士兵們頓時爆發出了興奮的歡呼聲。

他們揮舞手中的武器，慶祝著此戰勝利，口中高呼著“李衡”的名字。

所有幸存下來的黃巾士兵都看得很清楚，此戰若是沒有李衡，那恐怕將會走向截然不同的結局。

畢竟，李衡可是擊敗了敵方主將，還斬殺了近兩百名敵軍士兵！

如此卓著的戰功，即使放在整個黃巾軍當中也不多見。

毫不夸張的說，經此一戰，李衡在饒陽縣的威望幾乎達到了新的巔峰。

不過，李衡并沒有得意忘形。

他很清楚，危機還沒有過去。

劉備手下依舊有遠勝于饒陽縣守軍的軍隊。

更何況……關羽的人馬還未趕來。

若是關羽所部先于陳續到達，那自己能否守住這饒陽縣還真就不好說了……

但不管怎么說，此次守城確實是非常成功的，以將近三百人的代價換取了對方六七百人的傷亡。

為了維持住黃巾士兵們的士氣，李衡也命人打開糧倉，甚至是拿出了城中為數不多的雞鴨，好好地犒勞了一下守城的將士們……

……

“來來來！都多吃點！不夠還有！”

夜晚，明月高掛。

饒陽縣的城墻上已經沒有了白天時的肅殺氣息，反而被一陣陣歡聲笑語所填滿。

此時，換了一身全新甲胄的徐忠，正親自抱著一個盛滿了肉湯的陶罐，往士兵們的碗里添加著食物。

今日守城成功，身為饒陽縣黃巾軍曲侯的他自然也深感高興，所以犒勞士兵們的時候也更加賣力了。

“多謝徐將軍！”

蹲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士兵們，嘴里含糊不清地回道，隨后又紛紛伸出了手中已被舔的一干二凈的空碗索要肉湯。

對于這些普通士兵而言，在災荒戰亂之年能吃上一頓飽飯本就不易，更別說喝上肉湯了。

此刻，他們也不禁更加感謝起了李衡與李明義二人。

雖然李家在饒陽縣的根基較淺，起勢更是沒多久，但卻真真實實地讓城內的將士們以及普通百姓過上了好日子。

別的不說，至少現在大家不用再忍饑挨餓，甚至是通過賣兒賣女來換取食物了。

“謝什么！都自家兄弟！”

徐忠將陶罐里的最后一勺肉湯，盛到了一名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面容青澀的新兵碗中。

“多吃點，之后還有仗要打呢！”

“多，多謝……”

新兵低下頭，小聲地說了一句，似乎是有些懼怕徐忠。

對此，徐忠也不在意，拎起已經空空如也的陶罐，朝著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李衡與華佗走去……

……

“華佗先生，您覺得漢軍今晚還會來襲擊嗎？”

夜色中，腰挎環首刀的李衡正站在城垛之間，瞇眼注視著遠處劉備軍營里的點點火光。

華佗捋了捋胡須，語氣似乎也帶上了一絲憂慮：

“應該不會……畢竟白天你擊敗了敵將，重挫了對方士氣，他們至少應該重新提振士氣之后再進行攻城。

不過……我認為李將軍現在要擔心的不是對方什么時候攻城。”

李衡挑了挑眉，已經猜到了對方要說什么，但還是開口問道：

“哦？那我應該擔心什么？”

“自然是敵軍中的【承命者】。”

“承命者？”

李衡抓住了這一關鍵詞，他注意到華佗似乎非常篤定地用了“承命者”這個詞，而非“天命者”。

“沒錯。”華佗點了點頭，看著李衡說道：“白天里和你交戰的那名黑臉敵將，就是一名【承命者】，而且他的品階應該不低，估計跟我一樣，屬于第八品。”

“那您能看出他是哪條序列嗎？”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屬于【武卒】序列。”

武卒序列……

李衡微微頷首，并未對華佗的話有所懷疑。

他現在已經知道，華佗游歷各地數十年，可不僅僅是為了踐行“太平道教義”，替窮苦百姓們醫治疾病。

在大多數時間里，他都在探尋山川險要，收集各類神話傳說，以期能夠為太平教找到更多的先秦古墓和上古典籍……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陳續當初才會拿到那份由華佗親手繪制的冀州詳細地圖。

而這么多年里，華佗所繪制的可不只有這一張冀州地圖。

古墓秘藏、山林野祀、失落遺址……

所有這些極具價值的信息，都被華佗記錄在冊，秘密送往了巨鹿，交給了大賢良師張角。

當然，由于大漢疆域廣闊無際，華佗也只是收集了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還有大量不為人知的隱秘遺址隱藏在各地，等待被人發現。

但不管怎么樣，華佗的見聞和知識儲備，還是非常權威，值得相信的。

華佗繼續看著李衡說道：

“其實這【武卒】序列并不少見，許多上古典籍當中皆有記載，但大多數的將領就算?命格?與其相適應，能夠順利參悟，也只能停留在第九品的?力士?。

像白天與你交戰的敵將那樣，能晉升為八品?虎賁衛?的，可以說是非常少見。”

李衡問道：“?虎賁衛?的序列能力是什么？”

“大致上可以分為兩項。

第一項自然是極大地提升自身武藝。任何一名?虎賁衛?，都是武藝卓絕的猛將，即使是面對最精銳的軍士，也可以一敵百。

而第二項則是可以用吼聲‘震懾’敵軍。若敵人實力較弱，或者是離他距離比較近，輕則心生恐懼，降低斗志，重則精神混亂，失去神智。”

李衡默默點頭。

關于這第二項能力，白天的時候他可是親身體會過的。

當時如果不是華佗相助，自己可能死在對方的丈八蛇矛之下了。

華佗繼續開口說道，語氣中也帶上了一絲憂慮：

“雖說目前有我在，你即使再對上那名漢軍將領，也不會落敗……但是我們可不清楚對方軍中是否還有類似的【承命者】。

如果再來一兩個，那我們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李衡知道，華佗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畢竟，白天來的還只是張飛一人而已。

那劉備呢？

他會不會也是【承命者】，甚至更進一步，是一名覺醒了的【天命者】，擁有更強大的能力？

更何況……那位被后世尊為“武圣”的關羽也還沒出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