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已議定。

秦可卿在外間找出瑞珠的幾件衣服，進內間換上。

因為一直臥床，頭上本就沒帶什么發飾，此時只是將頭發重新梳理成丫鬟的發型。

換裝完畢的秦可卿，再無一絲寧國府蓉大奶奶的痕跡，活脫脫香菱姐姐，大丫鬟模樣。

“給我取個丫鬟的名字吧”秦可卿問道。

劉宸想了一下，“不如就叫云裳吧。”

“云想衣裳花想容，多謝爺厚愛，云裳很喜歡。”秦可卿按照丫鬟禮行了一禮。

劉宸連忙擺手，還是不太適應這突然切換的身份。

“我們趕快布置一下吧。”秦可卿提醒道。

劉宸四周看了看，此時天香樓下面有兩個賈珍的小廝，最好是能把他們調開，不然會多兩條無辜的人命。

想了想，劉宸決定還是冒點險，看看這兩個小廝到底命該不該絕了。

說起來這兩個小廝一直跟著賈珍，強搶民女的事肯定沒少干，就算殺了也不能算冤。

劉宸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在這里耽誤這些時間，外面天色已經黑下來了。

與秦可卿商量一會后，將房間里蠟燭點上，劉宸趁賈珍的尸體還沒徹底僵硬，將其搬到外間。

還好他早就被酒色掏空身體，輕得很。

將尸體架在自己身前，劉宸想了想賈珍平日里的聲音，調動喉嚨處的肌肉試了幾次，終于找到一個相差不遠的聲音。

燭光下，“賈珍”的聲音從二樓傳來，“喜兒，壽兒，給老爺我滾回去吧，老爺今晚要在這兒睡了。另外，把瑞珠、寶珠也給攔住，別讓她們再回來，打擾爺的好事。”

樓下的喜兒、壽兒聽到老爺的聲音，看了看二樓燭光下的身影，不疑有他，連忙跑走了。

跑走前，還看到“老爺”正在努力控制著“掙扎”中的女子。

不敢多看，慌不迭地跑遠，到廚房堵寶珠、瑞珠去了。

這兩人撿了一條命。

劉宸繞開燭光，打開窗戶往外看去，“時機差不多了。”

秦可卿點點頭。兩人分工，將燈油四處灑落在房間各個角落，尤其賈珍尸體上更是灑滿。

劉宸站在后窗處，最后看了一眼，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第一次殺人，雖然有些異樣的感覺但并不覺得惡心難受，因為死的人該殺。

拿出燭火，扔出的瞬間，劉宸抱著秦可卿從二樓一躍而下。

……

天香樓突起大火，當天東風強烈，大火瞬間蔓延，燒到了寧國府仆人的住所處。

寧國府大亂。

從后街家里走出的劉宸，裝作不知地詢問著榮國府趕去寧國府幫忙救火的小廝。

“怎么了，怎如此慌亂，寧國府那邊為何有濃煙？”

“宸大爺，寧國府后院起大火了，府里人都過去救火，要不也來幫幫手吧。”

“好！”劉宸干脆地答應道。

隨后招呼院內的水寨兄弟們，各自抄起一些家伙什向寧國府趕去。

后門進入寧國府，發現整個薈芳園此刻濃煙滾滾。

眾人只能掩住口鼻，順著蜿蜒的小道往煙霧最濃處疾行。

古代的大宅里，會有一些防水的措施，但大多只是在屋前放一水缸。

當真正的大火蔓延開之后，靠舀水缸里的水滅火，只是杯水車薪，對火災沒有任何用處。

只能說還好今日是東風，從后門到天香樓的一段路幾乎都處在上風口。

所以眾人毫無阻滯地來到距離起火的天香樓幾十步的地方。

很多仆役小廝都端著水盆，不停朝起火濃煙的地方潑水。

劉宸一看就樂了，這還在起火的外圍呢，不走進核心區域，潑水有什么用？

看來天香樓注定成為飛灰，賈珍之事注定死無對證了。

不過還有一個破綻，他在進天香樓之前，瑞珠寶珠在薈芳園遇到過他，還與他說了話。

如果此時有人審問她倆，有可能會供出自己。

于是劉宸觀察著四周慌亂的場面，尋找著寶珠、瑞珠的身影。

解決辦法其實很簡單，只要把她們兩個也接到自己院里，與秦可卿相認，解釋清楚就可以了。

現在場面實在太亂，一時間很難找到她們。

反倒是看到賈政在遠處指揮著。

往那邊走了幾步，努力救火的樣子必須得讓些主要人物看到才行。

“政老爺，這是怎么回事，我在院里看到遠處有煙霧火光，出來就看到寧國府這邊大火，趕緊過來了。”

“硯辭也來了，我等也不知，目前看來天香樓、登仙閣這邊應該全部被燒了。”賈政有些著急慌亂，他實在不擅長處理這些俗務。

旁邊賈璉也在，“硯辭，得趕緊去救火，看今天這風，非得把半個國公府燒沒不可。”

劉宸點點頭，你們這些，就知道動動嘴皮子，躲這么遠，沒見一個動彈的。

更離譜的是，主事的全是榮國府的，寧國府這邊男主子一個都沒。

哦，男主子已經被他殺了。那沒事了。

不過不是還有個賈蓉嗎？怎么也不在？

只有一個尤氏此時正在哭哭啼啼。

不過燒成這樣也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他表演的時刻了。

“政老爺，璉二哥，我看下人們都不敢靠近著火點澆水。而且就拿著這幾個小水盆潑水，怎么滅得了如此大的火。這火持續燒著實在是不行，不如交給我來指揮吧。”

賈政看有人能擔起責任，有些欣喜，忙點頭應道，“拜托硯辭了。”

劉宸連忙招呼水寨兄弟讓下人集結起來，下人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肯定是不行的。

集結后，在賈政的點頭下，下人們只能聽從劉宸的安排。

劉宸先找出瑞珠和寶珠，吩咐她們去他院里報信，多找幾個他院里的人來幫忙。

等她們兩個離開之后，劉宸才開始分配剩余的仆人小廝丫鬟們。

幾十個下人當場就被分成甲乙丙三組。

甲組需要以水打濕棉被，披著進入火場，以敲銅盆、擊梆子等手段傳遞消息，最快速度確定起火點。

乙組需要去取沙土，正好省親別墅正在建設，在薈芳園西北角有堆著沙土，需要大量運送過來，以接力的形式將沙土送入起火點滅火。

丙組需要將在薈芳園內河流中取水，用盡量最大的大缸盛滿水，以接力的形式一字排開，向起火點潑水滅火。

甲組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觀察起火的樓里是否還有活口，并盡可能將其救出。

所以甲組的人都是挑選的年輕干練的。這組任務最重，執行的也是最危險的任務。

將由劉宸帶隊，邢三等幾個水寨兄弟一起。

隨著一些婆子找來一些棉衣、棉被、被褥等，劉宸將這些全部用水打濕，隨后抄起一件披在身上。

又拿起些小的捂住口鼻。

“大家在里面盡量不要張口，務必壓低身形，注意躲避燒斷掉落的木頭等物。”

任務安排完，劉宸大喊一聲開始，三隊人按照各自的任務出發。

劉宸和邢三帶領甲組沖進了煙霧彌漫的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