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陸澤照常起身。
推開門窗,好大霧氣鋪卷而來,竟是瞬間涌入了陸澤的屋子。
陸澤推開屋門,朝街道走去。
他定眼一瞧,只見這都城洛陽,皆是霧氣縱橫,街頭巷尾原本擺攤的小販都銷聲匿跡起來,就連那些高懸旗幟的酒樓都關了門窗。
那秋昶河上,原本飄著的華麗青船,也早早歸了埠頭。
就...就好像早知道今天會起大霧似的。
“為何行人都看不見呢?即便起了大霧...也不應該連生活都不討了吧?”
陸澤有些疑惑,但還是照常去了衙門。
衙門內,負責自己這只隊伍的柳捕頭正交叉雙手,百無聊賴的坐在那。
陸澤走了進來,開口詢問道。
“為何今日家家關門,不至于是這霧氣吧...”
“哎,確實是因為這霧氣...但凡大霧天氣,京城上下總要消失些人馬...而我們一直沒什么頭緒...”
“只是這霧氣已經許久沒有出現了...今日你要加強巡邏。”
陸澤點點頭,“徐兄呢?”
“稱病請假了,對了,一月后,三公主要出城祭祀先后,到時候我們東區鎮魔司也要輪值,怕是輪到你和徐思源...”
“一切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三公主是陛下眾多皇子皇女中,最為疼愛的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沒有修為傍身的。”
‘三公主?’
陸澤點點頭,倒也沒說什么。
他總覺得這皇城中有些奇怪,哪里奇怪呢?對了...為什么鎮魔司這么弱?
是的,京城四區之一的東區鎮魔司,居然只有零星幾人,加上一個捕頭。
‘這幾位捕快,觀其氣色,連佛修的鑄身境都達不到,而且偌大一個皇都,出現人口失蹤情況,為何沒有高手出面解決?’
陸澤想不明白,也就日常巡邏東坊街道。
他走在空曠的大街上,霧氣微涼,倒是難得的愜意。
就在陸澤路過一個小巷子時。
‘噌’【青冥膽】自發催動,陸澤眼神微瞇。
‘什么也沒有啊...’
他朝著小巷子走去,本就陰沉的天色,在逼仄的環境里,越發深幽。
“嗯?血跡...”
陸澤彎下身子,看見小巷地上,積雪飄霧之間,一抹紅色零星點綴著。
沿著血跡陸澤前行幾百米,來到了絳雪軒前的街道,然后...斷了?
陸澤眼神微瞇。
‘這血中并無氣血之力,也...無靈韻,倒像是普通百姓...’
他剛要走入絳雪軒中,突然一華麗轎子從不遠處走來,為首幾位皆是白衣素袍,臉上皆是倨傲的神色。
“你是干什么的?為何擋在成王座駕前面?”
其中一人,向前走出一步,上下打量著陸澤。
“我是東區鎮魔司的,正在巡街,不知成王大駕光臨...”
突然簾子被掀開,一名書生模樣的青年男子,面容慘白,他微微舔舐牙口,然后招招手。
“這條街不必查了,我與摘星閣的諸位,有要事要做。”
“是,成王殿下。”
陸澤轉身離開了。
接下來的巡邏,倒是如常,隨著午時太陽漸強,霧氣逐漸淡薄。
至福酒館的暗道里,陸澤帶著青銅面具。
“我想換兩個情報。”
瞎眼老者堆笑著說道。
“您說...”
“京城鎮魔司為何如此弱小以及三年前帶人殺我的是誰...”
老者苦笑著回答道。
“當年您為何被一路圍殺我們至今不清楚,至于京城鎮魔司,這條情報倒是可以兌換。”
陸澤點點頭。
“那就這條吧,條件是?”
“玉山府與山傀谷交界地有一處秘境,樓主想讓你幫他取出一個東西來。”
“秘境?那必然修士云集,我沒有把握。”
陸澤搖搖頭,他確實想要情報,但風險要與報酬等額。
“哎,您別急著拒絕,那秘境有修為限制,開靈境以上的修士是進不去的...”
“樓主說,對你來說沒問題,而且事成之后欠你一個人情。”
陸澤瞳孔一縮。
‘三年前,我打不過開靈境,這才短短數日,為何...’
“可以,但是我要先拿到情報。”
老者點頭,取出一個卷軸遞了過去。
“不知樓主要我帶回來什么東西?”
“一卷道法,說是您進去自知...”
小院內,陸澤打開卷軸。
“鎮魔司,已亡。元須蕩魔后,鎮魔司高層集體消失,如今皆是些濫竽充數的捕頭,也是從那時開始,出現了朝圣法門。”
“已亡?那守護著京城的是什么?”
他感覺似乎有重重迷霧包裹襲來。
“至于秘境,開靈境以下嗎?那正是給我攢法則碎片的好機會...”
絳雪軒地下,一處深宮,無數水缸狀容器次第排列,只是地上微微滲出鮮紅色血跡。
再看那所謂摘星宮的弟子皆是打開缸體,大快朵頤,奮力撕扯著,咀嚼著。
而那大缸中,正飄著頭顱,殘肢...
“今日份的血食有些寡淡了”
成王擦一擦嘴角。
“去,把這幾個上好的嬰孩送與三殿下。”
“是——”
屋內陸澤周天氣血愈發強悍,但始終突破不了登樓。
‘看來秘境之行,勢在必得。唯有獲得法則碎片,方能再次去往那個世界。’
‘必須和登樓武者交手過才能....’
紅衣姑娘突然冒了出來。
“嗯?為何今日你一直都沒出來呢?”
“我...我,早晨有霧...”
“有霧怎么了?”
陸澤頓時有些疑惑。
“那不是一般的霧氣...是化魔吞吐修行產生的...”
“化魔?什么是化魔?我知道山野妖精...這化魔是...”
紅衣女子擺動著雙腳。
“我缺失了部分魂魄實在記不得了,我只記得...儒釋道以及武夫,曾與化魔開戰...”
黃樓突然晃動起來。
一道神念傳來。
【屠戮,亂世,葬生,天外化魔...】
“天外?”
一處幽深行宮中,梅花飄零,一窈窕女子,神色莊重。
“殿下,回去吧,莫要著涼了...”
“嗯。”
女子款步踏入。
“一個月后就要去祭祀了,您還要按照道家的方式祭祀嗎,陛下會...”
“我本道家子弟,自是如此,如今這晃晃煙火有些變了味道。”
“三年了,陸澤千萬別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