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后,天際微白,陸澤也走到一處小鎮。
到底是靠近玉山府的小鎮,繁華程度比之柳城也高上些許。
陸澤手間皆是汗水,隨手在那銅錢劍上抹了一把,突然那長劍居然微微震顫起來。
“嗯?莫不是受了道觀香火有了靈氣?”
陸澤不細想,將銅錢劍背在身后,喚醒了昏睡過去的寧悠然。
那把銅錢劍上的大紅色,突然有些許扭曲,然后又歸于平靜。
寧悠然懵懵懂懂的睜開眼睛,“這里是...”
“平祥鎮,很快就到玉山府了,到那坐船,便能直通京城。”
她揉揉眼睛,輕‘哦——’了一聲。
“咕——”寧悠然臉色霎時紅了起來。
“不好意思,從昨夜開始就沒吃什么...有些餓了...”
“沒事,我也有些餓了。找處酒樓吧。”
寧悠然點點頭,跟著陸澤在街道上走著。
或是天微微亮的緣故,這樓宇林立的小鎮上,沒什么行人。
有三五個農戶扛起鋤頭,朝著城外走去。
只是臉上或是帶點怒意,或是滿面愁容。
“哎,你聽說了嗎,趕明個怕是要收播種稅,趕緊下田吧,不然...”
“這哪里來得及啊,誰家沒個三五頃地啊,這世道人少,荒地最多了!”
“地多有什么用,種不出糧食!這天殺的狗...”
其中一個農戶,趕忙開口道,“噓!這話說了要殺頭的,我昨個聽說是要對北邊動手了,還是那三殿下統帥。”
另一個農戶擺擺手說道,“害,關咱們什么事情?能吃飽飯嗎?”
陸澤二人東奔西走,好不容易瞧見一家酒樓開了店。
他緩步踏入,一名店小二連忙迎了上來。
“客官,吃些啥呀?”
“照這姑娘的意思點,再來兩間上房。”
“好嘞,客官。”
片刻后,大抵是實在餓了,寧悠然也不管淑女模樣,大快朵頤起來。
陸澤簡單吃了一口,率先回來客房。
他端坐在床上,想起昨日小道士說的話語。
‘所以曾經武夫是有路的,我猜的不錯,但這修仙是怎么回事?’
‘儒生也非正常儒生。修仙要種入仙印,儒生得凝聚文種,這世界有些詭異...’
陸澤暫時琢磨不出到底哪里詭異,便先行一步,沉入黃樓中,黃樓中充斥著武夫修行所需的生氣,錘煉起肉身來說再適合不過。
陸澤運起周天,血氣如江海傾瀉,不斷演化起黑火鍛體術。
‘玄牝主泥丸,這泥丸宮照著圖譜應是通向大腦,但那邊并無氣血流通之所,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陸澤翻開黑火鍛體術,“九轉氣血,心沉于海,精氣合一,神游六合,自在泥丸...”
“莫不這所謂泥丸宮,是指大腦庇護神魂的地方?”
陸澤悄然運起氣血,按照那口訣所述,九轉氣血,隨著修行時間的流逝。
天色已至晌午,晴空當下,多了一絲煩躁。
陸澤卻是身心合一,完全投入修行之中。
一絲奇異的氣息,從氣血中涌入大腦,陸澤迷迷糊糊好似找到了泥丸宮的下落。
他緩緩睜開眼,“欲速則不達,修行時間有些長了,為何寧悠然還沒上來。”
陸澤退出黃樓,他走出房間,只見樓下一片狼藉,寧悠然不知所蹤。
桌子上被打翻的飯菜,湯汁不斷流淌,一個客人都不見了。
他本能的感覺到不對,連忙下樓。
“小二,我同行的那位呢?”
只見小二從柜臺處走出,臉上腫起一個好大的包,顯然是被人打了。
他支支吾吾的看向陸澤,眼神有些躲閃。
‘噌’的一聲長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說。”陸澤瞧著他,輕聲說道。
小二臉色煞白,“饒命啊,客官,不...不是小的不說。實在是...”
“客官,你知道了也沒用啊...”
陸澤長刀往前逼的更緊了。
“我說...我說...”
“是玉山府知府的二兒子,他日常來采風,實則是來抓貌美女子...”
“你那朋友長的漂亮,也有幾分功夫,但...那知府二兒子的手下可都是高手,客官我勸你還是老實逃命去吧...”
“若是被他們知道了,那小殿下可是最喜歡在妻子面前,生生剝了她丈夫的皮!”
陸澤聞言,把刀放下,扔了一兩銀子,然后低頭詢問道:“他們去了哪個方向?”
小二抬頭看了他一眼,再看了那把明晃晃的長刀,畏畏縮縮的收了銀子開口道。
“往南邊的官道去了,應是要回玉山府了..”
陸澤轉身離開,腳尖輕點,朝著南邊奔去。
此時南邊通往玉山府的官道上,一架華麗馬車內,寧悠然被麻繩以異樣的捆法,捆得結結實實。
一華服男子,搖著手中的玉佩,對著寧悠然,不斷嘖嘖嘖。
男子服飾華麗,只是那占了半邊臉的胎記,以及另外半邊的麻子,看著著實有些擰巴...
寧悠然上身雙峰,本就雄偉,被這一扎,尤為突出。她怒目看著麻臉男子開口道。
“我是江南府寧家的少家主,你還是快些放了我!”
麻臉華服男子,伸出手緩緩拂過少女的俏臉,一臉陰損的笑著。
“那又如何?我父親乃玉山府知府,江南府離這天高地遠,能奈我何?”
“小娘子不如乖乖從了我,我們倆顛鸞倒鳳,好生嬉戲一番,何樂而不為呢?”
他身手就要稍微深入一番,寧悠然趕忙挪動身子,朝后退去。
麻臉男子,頓時笑了起來,“還是頭烈馬,本少喜歡。待我們回玉山府,我可有不少好東西,想讓你品嘗一下,到時候...”
他轉身掀開簾子,對著外面喊道,“慧寧大師,快些駕車,我已經等不及了。”
外面駕車的是一高大和尚,只是眉宇之間少了些許佛性,多了一絲邪性。
“阿彌陀佛,施主莫急。”
轎子周圍,二十來人,皆是精壯漢子,身著甲胄,手持鋼刀。在華服少年的命令下,皆是策馬狂奔。
轎子內,麻臉男子,身旁丫鬟,被他摟在懷中,上下其手。
那丫鬟緋紅著臉,不免輕哼了起來。
男子輕笑著說道,“怎么沈小姐,不矜持了?不是書香門第,大家閨秀嗎?”
那丫鬟聞言,臉色閃過一絲屈辱,神色便黯淡了下來,然后便隨這麻臉男子任意捉弄了。
突然一聲巨響,馬車停了下來,麻臉男子一個趔趄,撞到了轎子頂。
“他媽的,你們干什么吃的?”
他叫罵著,掀開了簾子。
只見隊伍前方,一名玄衣男子,臉上帶著青銅質地的面具,手中提著兩位護持的精壯漢子,攔在了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