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幾點了,快起來吃飯。”
房間的門被許庸母親無情的推開。
日光也隨著打開的大門照了進來。
許庸將雙臂伸出被子外,
用以告訴他的母親自己醒過來的事實。
“快點起來,面要涼了。”
說完轉身離開。
空留下敞開的門和照進來的陽光。
又過了一會兒。
許庸艱難的睜開了雙眼。
拿過枕頭旁邊的手機。
隨著屏幕亮起。
那碩大白底的七點字樣映入眼簾。
許庸將手機扔到一旁。
“我再瞇五分鐘,五分鐘后就起來。”
心里默念一番后,
許庸再次閉上了雙眼。
“怎么還沒起來,面都要坨了。”
“趕快起來先把面吃了,吃完再繼續睡。”
母親的抱怨聲響起。
“起來了。”
許庸不情不愿的睜開雙眼。
一看手機。
七點零一。
許庸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有些后悔回家的舉動了。
現在連睡個懶覺都做不到。
去房間旁的衛生間完成洗漱后便去外面大廳的餐桌邊坐下。
看向眼前碗中的面。
醬油色的湯底上浮著點點蔥花、油點。
白色的手搟面互相纏繞。
正中壓著一個帶有點焦色的煎蛋。
夾起面條放入嘴里。
隨著不斷地吸入。
勾起的面條尾端帶起了好幾滴湯汁。
味道偏淡。
符合許庸記憶中的媽媽的味道。
“我和你爸先出去走走,吃完碗筷放水槽就行,我會洗的。”
“好。”
許庸應和道。
回家就是這點好。
不用洗碗不用打掃衛生。
只用安安靜靜的當一個廢物就行。
如果沒了早上叫人起床。
不會發生過兩天就被嫌棄的事情的話。
那就完美了。
吃完早飯。
許庸躺回床上,開始刷起了快斗。
左手快速滑動。
一個女生站在高中門外的視頻,
讓他停下了繼續上劃的動作。
“哈嘍,家人們中午好,接下來呢我將帶領大家參觀我的高中母校......”
“母校啊,自己似乎也有很久沒有去看過了吧。”
“也不知道現在變成什么樣了。”
似乎大部分學校就是這樣。
你在的時候一點要翻土的想法都沒有。
一旦離開了。
操場開始翻新、圖書館開始翻新。
跟在歡慶這一批學生離開一樣。
似乎剛好驗證了老師口中的,
“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學生”。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有了想法的許庸也沒有再閑著。
起身就出了門。
“小庸什么時候回來的?”
“姑姑,我昨天回來的。”
“小庸。”
“誒,伯伯。”
村里就是這點不好。
似乎怎么算都是跟你帶著關系的人。
出了門只要見到個人就得叫長輩。
甚至會還有些已經大學的,
或是在社會摸爬滾打數十年的。
回了村。
見個7、8歲的小孩兒,
你都得稱呼一聲舅舅、姥爺之類的。
許庸是從來沒有搞明白過。
所以他一般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能在沒人的時候出門就在沒人的時候出門。
主打的就是見不到人我就不用叫。
只要我不用開口,就不怕叫錯。
好不容易來到村口。
剛好看到了城鄉大巴車從自己眼前開走。
許庸開始后悔自己不開車回來的蠢行為。
與市里十幾分鐘一趟的公交不同。
鄉鎮一趟的等待時間往往在三十分鐘以上。
按許庸之前的估算。
若是像這樣剛好錯過的。
可能會達到四十五分鐘。
但若是讓他回去。
那他還是有些不樂意的。
就在他看著遠去的車懊惱之際。
背后傳來一個聲音。
“走不走?”
許庸轉過身。
是一輛藍皮三輪車。
“鎮上多少錢?”
“二十。”
“行,走吧。”
許庸果斷的坐了上去。
......
“喂,媽。”
許庸接起電話。
“你在哪呢?”
“我在鎮上呢。”
“幾點回來啊?”
許庸想了想。
“中午不回去了,你和爸吃吧。”
母親又囑托了幾句少吃不健康的東西后便掛斷了電話。
許庸不斷地點頭答應著。
然而。
那怎么可能呢。
回學校看一看哪里需要這么久的時間。
空出來的時間干嘛的?
不就是留著來吃各種好吃的嘛。
許庸他們學校對面就是小吃步行街。
里面有著無數個推車小攤。
從吃的飽的煎餅、飯團,
到吃的好的炸雞柳、臭豆腐再到瘦肉丸。
渴了街邊到處都是奶茶店。
都回來了。
哪有錯過這種快樂的道理。
附近找了家水果攤。
隨便買了點香蕉和橘子。
就急匆匆的往高中趕去。
“看來是畢業久了,連大門都換成電動柵欄了。”
許庸看著眼前的大門。
除了高中的名字之外沒有任何與記憶中相似的點。
“誒,干什么的,這里不讓進。”
就在許庸上前的時候。
一個身穿保安服的大爺從小亭走了出來。
“大爺,我是這里畢業的學生,這次順道來看望下老師。”
“有預約嗎?”
“沒有。”
本就是臨時起意,怎么可能有預約這個東西。
“那不行,不讓進。”
“大爺通融通融唄。”
任許庸磨破了嘴皮子。
大爺都沒有一點改變主意的想法。
“誒,你是許庸?”
“玲姐,是我。”
許庸的班主任正巧從小賣鋪拿著一瓶水出來。
說起來這也是學校讓許庸不滿意的設計之一。
教室、宿舍,操場等都在山頭上。
偏偏食堂和小賣鋪在山腳學校大門邊上。
想買點東西都得爬個坡。
這讓不愛鍛煉的許庸怎么能夠滿意呢。
而且你要知道。
高中的食堂是競爭最激烈的地方。
你把食堂設置到這么遠的地方。
許庸怎么可能搶得過那些餓死鬼。
何況食堂的飯菜還難吃。
僅剩幾樣還不錯的也會被先趕到的牲口搶走。
更加讓許庸絕望的是,
住校生在上學期間是不能出校門的。
食物也不讓走讀生帶。
十分讓許庸懷疑。
要么食堂是校長親戚開的。
要么小賣鋪是校長親戚開的。
“你怎么來了?”
汪曉玲有些詫異。
一般來說能回來看望他們的基本是就兩種。
一種是優等生,多為特意感謝老師的指導。
一種是差生,他們和老師往往相處的很融洽。
反而是許庸這種中間端的學生極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