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哈維收到愛德華信息，帶著一大幫警察來收拾殘局洗地的時候，被眼前的場景嚇得差點沒把褲子尿濕。

哪怕是他在哥譚生活了快四十年，經手過的刑事案件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但這么慘烈的一次，

還是頭一次見。

滿地的鮮血就不說了。

那只是現場最清淡的一味。

剩下的就不多描述了，容易又被審核。

一個小警員強忍著惡心，和哈維吐槽道：

“頭兒，這里是剛把屠宰場的運送車給炸了嗎？”

“你特么見過誰家屠宰場一次送貨這么多的？”

哈維沒好氣的在小警員屁股上踹了一腳，結果他腳下粘著的碎肉和污穢全部蹭在了對方身上。

小警員終于忍不住，瞬間吐了一地。

結果剛吐兩口，就又挨了哈維一腳。

“F**k！”

“要吐給老子滾遠點吐去！別特么在這兒吐，破壞現場特么的你負責啊！！！”

就在哈維追著踹那個小警員的時候，又一個警員一臉驚喜的跑過來：

“頭兒，找到羅布局長了！”

“什么？！！”哈維先是一愣，但很快奧斯卡影帝附體：“真的？！！”

“在哪里？快帶我去！！！”

“羅布局長！！！”

哈維臉上的神色從驚到喜再到悲，眼淚說流就流，把那個報信的警員看的一愣一愣。

要不是當時哈維割羅布局長腦袋，并裝進袋子里交給那三位老板的時候，他都在一旁打下手，他差點就真的信了哈維此刻的‘真情流露’了。

哈維在手下幾個警員的‘帶領’下，跌跌撞撞來到法爾科內的那輛老爺車前。

還沒看到羅布局長的腦袋，卻先看到一位哈維的老熟人站在一輛阿爾法羅密歐老爺車前。

“菲什？！！”

“哈維？！！”

哈維是認識菲什·穆尼的，因為哈維以前給法爾科內家族做內線的時候，菲什就是他的聯絡人。

只是后來哈維抱上了多弗朗明哥這條大粗腿，所以他就單方面與菲什斷了聯系。

沒想到今天倆人會以這種方式再見面。

“哈哈哈哈！好久不見菲什！”

哈維最先反應過來，張開雙臂將菲什牢牢抱住。

盡管哈維是裝的熱情，但面子上好歹還過得去。

但菲什穆尼卻連裝都不裝，哪怕是哈維抱了上來，她都沒有一點反應。

要知道倆人以前相處的時候，不管是真好還是假好，面子上總是能過得去的。畢竟都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多年的人精。

但這次，菲什穆尼卻沒了以往的熱情，這讓本就心里有鬼的哈維有些緊張道：

“怎么了菲什？”

菲什穆尼不語，只是默默搖頭，從哈維的擁抱里脫離開。

之前在人潮沖擊的時候，菲什穆尼就先一步躲了起來，但卻沒能躲過喬納森無差別投擲的恐懼毒氣。

雖然她意識到那玩意兒肯定有問題，但不論她再怎么用力捂住口鼻，屏住呼吸，最后還是多少吸入一些毒氣。

然后就一直顫栗的躲在角落里，大氣不敢出一聲，并全程看到愛德華三人是怎么玩死法爾科內的全過程。

一直看到那三人開車離開，哈維帶著警隊的人過來，她才敢從角落里爬出來。

她現在不是在后怕。

而是無法接受當時懦弱的自己。

明明自己手里就有槍，那三個人也沒有‘注意到’自己，她完全可以躲在放冷槍。

但因為恐懼，她竟然從始至終連槍都沒有掏出來過。

倒不是說她有多想救法爾科內。

而是，如果法爾科內死了以后，自己能干掉一個兇手，或活捉一個，對她以后能否掌控法爾科內家族有很大的幫助。

沒錯，

菲什穆尼之所以能這么快從恐懼毒氣的后遺癥里走出來，全靠她那純粹的野心。

現在法爾科內本人，以及他的繼承人馬里奧，甚至連最忠心的維克多，都死在了這里，一半的干部直接死在了剛才的人潮踩踏中。

只要自己能拿到那三個兇手其中一人的人頭，替法爾科內他們報了仇，剩下的干部們不管愿不愿意，至少在明面上，都要支持自己上位。

菲什穆尼現在那個恨啊！

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不過……

那三個人在最后扔手雷的時候，說什么來的？

“……馬羅尼讓我代他向您問好……”

菲什穆尼腦海中閃過一張讓人厭惡的丑臉。

只要是和馬羅尼接觸的女性，就沒人不厭惡他的。

菲什穆尼敢確定，現場肯定還有許多茍活的法爾科內家族干部，只不過都躲著沒人敢出來。

既然他們沒種站出來，那這破天的富貴，就別怪她一個人獨占了。

然后，一對兒冰冷的手銬銬在了她的手腕上。

“？”

菲什穆尼抬頭，看向哈維的眼中滿是詫異。

“哈維，你做什么？”

“抱歉了菲什，雖然我們是朋友，但我畢竟是警察，現在我要以謀殺羅布局長的罪名逮捕你，請你配合。”

哈維摸了摸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痛徹心扉’道。

正愁著去哪找替罪羊呢，這就有人主動站出來，這讓哈維說什么好呢。

都是多年的好朋友，哈維相信菲什為了好朋友的事業，一定也會心甘情愿奉獻自己……

吧？

“F**k！！”

菲什穆尼氣的想要打人，但手剛抬起來，就被一旁的警員按住。

哈維被她突然暴起的舉動嚇了一跳，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別激動菲什，我這邊就意思一下，等回了警局問兩句話就放了你，這也是保護你。”

“保護我？”

菲什穆尼舉起手，亮了亮手上的手銬：

“你管這叫保護？”

“對啊，”哈維理直氣壯的點頭，然后指了指車里七竅流血已然暴斃法爾科內：“這邊鬧的動靜這么大，法爾科內都死了，哥譚地下世界大亂是必然的，群龍無首的你們絕對是其他幫派圍攻的目標。”

“比起外面你的那些伙伴，警局里絕對安全。”

哈維的話，乍一聽感覺好像非常合理，但細想之后，狗屁不是。

菲什還想說什么，但哈維已經轉身走向車機箱蓋那邊。

沒辦法，她也只好跟上。

這邊的情況，她之前只是遠遠看那個綠色的身影似乎寫了什么東西，但具體寫的什么，她不得而知。

這次跟在哈維后面，才終于看到內容。

【我是牌中百變王】

【紅黑兩面藏鋒芒】

【國王見我低頭笑】

【皇后為我褪紅妝】

【我是誰】

【？】

最下面，又是那個熟悉的綠色問號。

而且這次還多了一幅畫。

就在羅布局長腦袋的正下方，一個用鮮血所畫的，被斜線分割的笑臉圖案赫然醒目。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那張血淋淋的笑臉，菲什忽然覺得哈維的提議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明明只是一張連幼稚園小孩都能畫出來的圖案，但菲什穆尼看完之后，卻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毛骨悚然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