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很亂。
當哈琳和愛德華倆人從門內大搖大擺走出來的時候，門外的街道上已經徹底亂成一鍋粥。
還是八寶粥的那種。
放眼望去，街道上一地的殘肢斷臂，內臟腦漿，連一具完整的尸體都看不到。
“嘖嘖，沒想到恐懼毒氣還能這么用，這個在東方的兵法里叫什么來的……驅虎吞狼？”
“虎？他們也配？”
愛德華指了指那些在恐懼毒氣影響下，像一群沒頭蒼蠅一樣，在街道上橫沖直撞的人流，不屑道：
“我只是將東方戰國時期的‘火牛陣’用在了人身上而已。”
“火牛？好吃嗎？”
“不是吃的，簡單來說，就是用火來恐嚇牛群，受驚的牛群會自動攻擊擋在它們逃跑路線上的所有事物。”
哈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指了指驚恐逃竄的人群：“所以，他們就是牛。”又指了指后方拿著鐮刀不斷收割人頭的喬納森：“克萊恩老師是那個拿著火把的人？”
愛德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哈琳：“今晚之后，我們應該徹底出名了吧？”
愛德華傲然：“當然，不過要把今晚的事情全部做完才行。”
“還有什么事？”
“找到羅馬人卡邁恩·法爾科內，踩著他的臉上位。”
“踩別人的臉？我喜歡！今天我正好穿的是厚底皮鞋，那趕緊把那什么法爾科比的找出來！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踩他的臉了！”哈琳腳掌下意識在地上摩擦倆下，躍躍欲試道。
然而哈琳剛想行動，就被愛德華拽住：
“等等！我說的踩臉上位，是形容詞，不是讓你真的去踩對方的臉啊！”
“嗨呀！無所謂啦~
反正都是讓他丟臉，真踩假踩又有什么區別！
不如讓我先過個將‘哥譚無冕之王’踩在腳下的癮！”
愛德華很想說，連哥譚首富韋恩家的大少爺的臉，你都想踩就踩，想踢就踢多少回了，區區一個一個法爾科內你這時候在意了？
街道邊的那輛阿爾法羅密歐6C 2500車內，法爾科內父子擠在后排位置上神色慌張，作為保鏢的維克多則是坐在駕駛位上，臉上也好看不到哪去。
這輛阿爾法羅密歐的老爺車是法爾科內花了大價錢改裝過的，連車玻璃都是防彈的。
除非敵人上穿甲彈，只用普通子彈，除了刮漆以外，還真拿這輛老爺車一點辦法沒有。
不過事情總有例外的時候。
就例如現在。
法爾科內想過防彈，防爆，就是沒想到過防毒氣。
不過正經人也想不到會有瘋子在市區里投放毒氣彈的。
普通子彈是拿這輛老爺車沒辦法，但毒氣彈連子彈都不算，顯然是不在此列。
恐懼毒氣順著汽車的換氣扇進入其中。
車里的三人意識到不對，想要屏住呼吸已經為時已晚。
當然，屏住呼吸也沒用。
因為這輛車底下被喬納森扔了兩枚毒氣彈，現在整輛車都在恐懼毒氣的包裹下。
除非他們能一直憋氣到這些毒氣自然散去，要不然遲早也會中招。
“砰！”
“砰砰！”
車窗外，一張張血肉模糊的人臉不斷撞擊著車身，哪怕撞得頭破血流，腦漿迸裂，還不斷有人前仆后繼的撞上來。
他們不是為了撞車而撞，只是因為這輛車在他們的逃跑路線上。
車外的人每撞擊一下車身，車里的三人都要跟著顫抖一下。
哪怕法爾科內和維克多都是意志堅定之輩，在吸入毒氣后，心中的恐懼也被放大數倍。
本來車窗外那些人用臉撞擊車身的畫面就很驚悚了，在恐懼的感官被放大后，車窗外的臉，在法爾科內三人眼中變得扭曲，怪異，尤其當他們不小心與外面的人對上視線后，那些人眼中的恐懼更是直接沖擊他們的心靈。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外面的動靜才終于小了許多。
維克多‘壯著膽子’向外看了一眼，發現外面的人潮已經散去，空蕩蕩的街道上只剩下滿地的殘骸以及時不時從遠處傳來的尖叫聲，證明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覺。
“嗡！嗡！”
突然的振動聲，將車內本就精神敏感的三人嚇一激靈。
維克多腦袋砰的一聲撞在車棚，法爾科內發出嘶啞的尖叫，
三人里膽子最小的馬里奧更是差點嚇得心臟驟停。
好在法爾科內很快反應過來這是他手機振動的聲音，不由老臉一紅。
不過畢竟是多年的老江湖，面部控制管理一流，幾乎是一瞬間，他的臉色就恢復如初，讓身旁的馬里奧以為自己剛才是嚇出了幻覺。
也對，自己那如同帝王般冷酷的父親，怎么可能會做出那樣那樣丟臉的表情。
肯定是自己看錯了。
法爾科內‘鎮定’的將還在振動的手機取出，看了眼來電顯示：
【法爾科內家的紅寶石】
這是他給他小女兒索菲亞的備注。
從備注上看，就知道他對女兒的寵愛有多甚。
接通，
電話里頓時傳來索菲亞焦急的聲音：
“父親！不好了！我們的‘倉庫’被馬羅尼家族的人偷襲，所有‘存貨’都被洗劫一空！就連我們的場子，也被許多不明人……”
后面的話，法爾科內已經聽不見了。
放心，
法爾科內沒暈，劇情沒那么狗血。
畢竟是叱咤哥譚幾十年的無冕之王，哪怕是中了恐懼毒氣，他也不會因為這點事情就受到打擊暈過去。
后面的話聽不見的主要原因，是因為手機掉車座底下了。
至于手機為什么會掉車座底下，
那當然是因為，此刻車窗外面，正站著一個恐怖的怪物。
滴血的鐮刀，猙獰的獠牙，空洞黝黑的雙眸，以及沒有血肉的身軀。
這是法爾科內眼里的喬納森形象。
因為加了恐懼毒氣的濾鏡效果，喬納森的恐怖裝扮，此刻在法爾科內等人的眼里已經不是逼真不逼真的問題。
而是一個活生生的怪物就站在車外。
“叩叩叩！”
車窗被喬納森用鐮刀輕輕叩響，法爾科內這個‘教父’，這輩子第一次如此誠懇的向上帝祈禱。
GOD!
他看到一個活過來的稻草人，正在外面敲他的車窗！
看著嚇暈在自己懷里的大兒子，法爾科內就知道這不是幻覺。
至少，這不是只有自己能看見的幻覺。
而作為他保鏢的維克多，似乎也在懷疑自己是否陷入幻覺之中，正用匕首在扎大腿，以自殘的方式來強行讓自己保持清醒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