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好像跟真的一樣,不過我不信!”
對馬公這漏洞百出的話語,陸燁也沒繼續浪費口舌,直接安排人銬了回去,“都銬上,帶回去!”
“yes,sir。”
吩咐手底下的人干活,陸燁則走到了岸邊,眺望著遠處那只能看見一個黑點的船只,就聽到鐘杰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要不要call水警那邊,看能不能攔住他們?”
“不用了,這邊海岸線長,他們隨時都能棄船上岸,等水警的人過來,黃花菜都涼了,這次就放他們一馬。”
本就是故意的陸燁隨口回應道。
這一次行動,陸燁故意沒喊上水警,放跑陳泰幾人,為的就是馬公這個公司負責人。
不想等的陸燁決定在陳泰身后適當的推一下。
陳泰這個大哥早就對曹馬二人的偏心以及他們兩個老家伙占著位置不放權不滿了。
現在馬公一旦不在,自己給了他這么好的機會,做足了準備的他肯定會提前動手干掉曹公然后謀求上位。
一旦曹公被陳泰暗殺,馬公又出不來主持大局,作為曹公三個義子里年齡最大的,陳泰本應該當仁不讓的坐上曹公的位置。
但陳泰是不知道曹公生前是立了遺囑的,這要是讓王律師將遺囑說出來,當陳泰發現曹公遺囑立的不是自己作為接班人后,為了上位,他肯定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選擇干掉姜偉和李修這兩個兄弟。
畢竟真的到了這一步,殺多兩個兄弟也無所謂了,就當為自己能更好的掌控公司繼而掃清障礙。
而陳泰一旦對李修,姜偉下手,雙方火拼起來,不管誰贏誰輸,對忠義社來說都不是件好事。
當然,對陸燁這個漁翁肯定是件好事。
打著自己算盤的陸燁帶著馬公一行人回到觀塘警署后,便令人分批關押了起來,并沒有那么著急過去審問。
隨著時間的流逝,從別的地方上岸的陳泰三人也是聯系上了公司負責法律事務的王律師,“王叔,馬公被警察抓了,麻煩你出面打探一下情況。”
位于中環寫字樓里的王律師在聽到陳泰打來的電話,神色頓時一驚,“怎么回事?你說詳細點!”
將碼頭上發生的事跟王律師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包括殺死豺狗等人,陳泰也沒瞞著。
“我現在過去!”
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王律師也是想到了那天馬公接的電話,隨后丟下一句便掛斷了電話。
“泰哥,王叔怎么說?”
“他說他現在過去,讓我們先回公司。”
回應著李修的陳泰轉頭便對著小齊吩咐道:“那幫警察來的這么快,肯定早就盯上我們了,你去查查這次參與了行動還活著的人,看看他們家里或者之前有沒有不對的地方。”
“是,泰哥。”
接到泰哥吩咐的小齊點了點頭,隨后便轉身離開。
一個小時后,收到消息說觀塘警署的人抓了馬公的王律師也是趕了過來。
在表明自己的身份后,王律師也是很快便見到了待在審訊室里的馬公,還有這次行動的負責人陸燁。
“馬公,他們沒做什么吧?”
上下打量了一眼,沒發現異常的王律師直接問起了馬公的情況,擔心在自己來之前,這幫人已經動用了私刑。
“放心,私刑這種我還用不著,你的當事人現在好好的。”
面對陸燁的回應,王律師直到看見馬公搖頭后,這才松了口氣。
王律師不擔心在自己到來之前馬公會說出什么來,他只是擔心自己這老朋友都一大把歲數了,要是這幫警察下手稍微重點,這人可能會出事。
警隊里某些警員因為動用私刑而導致犯人死亡的案件,每年都不會少。
見馬公安然無恙,這會王律師也是想從警方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自己當事人參與并指使人參與了碼頭槍擊案為由,想要將馬公暫時保釋出去。
結果不出意外的被陸燁拒絕了。
“我們有證人控告馬公就是碼頭槍擊案的主使人,所以王律師這個要求我恐怕是不能滿足了。”
“誰?”
“無可奉告!”
為了保護證人的安全,陸燁一句無可奉告便擋了回去。
見陸燁這架勢,王律師心知自己這次應該保釋不出來人了,便要求單獨跟當事人談話。
對于這個要求,陸燁沒有拒絕,反正王律師這次探視過后,陸燁肯定不會讓馬公再接觸到外界。
等陸燁出去后,馬公便對著王律師問道:“阿修和阿泰怎么樣?”
“他們很好,只是現在你一時半會出不來,有什么話要我跟曹公以及阿修他們說的嘛?”
看了看周圍,馬公隨著俯首到王律師的耳邊,小聲的交待起了公司里的一些事。
這次的情況,馬公覺得是公司有人出賣了自己,知道自己今天要去碼頭的,除去現場死掉的那些弟兄,剩下的也就那么幾個。
所以馬公希望王律師能轉達一下,讓曹公有所防范。
能出賣自己,那自然也能出賣曹公,這江湖上的斗爭可從未停過。
與此同時,位于葵青的船運公司所在。
收到消息的曹公也是召集了一幫老兄弟以及公司里如今逐漸掌權的年輕一代匯聚在自己的辦公室里。
“阿泰,你們是怎么做事的,怎么會讓馬公被那幫差佬給抓了?”
知道馬公出事了的那幫老兄弟在來到公司后,頓時不滿的看向了陳泰。
面對眾人的責怪,陳泰神情悲痛,語氣更是哽咽道:“甘叔,馬公都是為了我們才會被警察抓的。
當時,馬公要不是為了給我和阿修爭取開船的時間,也不會待在碼頭上等警察來抓。
這一切都怪我。
是我陳太廢物,所以才會這樣!”
說到最后,陳泰更是重重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見陳泰這副架勢,邊上立馬有人站出來安撫道:“行了,阿泰,你也別太過自責了。”
“老甘,你也少說幾句,阿泰也不想這樣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把馬公給撈出來。”
望著陳泰那飛速腫起來的臉頰,原本滿心怒氣的甘叔也只能強忍心中的怒火,畢竟陳泰該做的都做了,是馬公主動留下來頂鍋的。
見甘叔不說話了,原本還在一臉悲憤的陳泰,此時也是變換了臉色,一臉兇狠的表明自己的決心,“甘叔,這件事肯定是有人給警察那邊通風報信,不然不會那么巧。
你放心,我已經讓小齊去查了,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待。”
“阿泰,你別亂來,等王律師回來再說。”
知道自己這個義子一向心狠手辣,做事不擇手段的曹公趕忙制止道,“公司里的都是自家弟兄,是不是有人通風報信還不好說!
而且之前豺狗那幫人走私軍火的事,導致我們公司被國際刑警的人給盯上了,馬公那邊難保不會有人一直監視著行蹤。”
這件事里,曹公也對馬公帶去的人有所懷疑,但作為社團的老大,明面上還是要維護手底下的弟兄。
雖說都是一個社團的兄弟,大家風風雨雨的走過了這么多年,但因為馬公的遭遇,曹公還是多留了點心眼,怕這幫老兄弟里有人日子過得太好,不想再安穩。
眾人正說著,王律師就敲響了辦公室的大門。
“老王,馬公的情況怎么樣?”
“還好,那幫警察沒亂來。”
聽到這個,曹公也是長舒了一口氣。
“不過你們做好心理準備,我看這次馬公恐怕很難脫身。”
“王叔,不能將事情都推到下面人身上嘛?”
“剛才我跟姓陸的行動負責人見過面了,他說有證人控告馬公就是這次碼頭槍擊案的主使者,不讓我保釋。”
“證人?誰?”
見有人指證馬公,在場的人里頓時有人忍不住拍起了桌子。
“姓陸的為了保護證人的安全,不肯說!”
知道有證人指證后,曹公也是有點坐不住了,直接對著李修吩咐道:“阿修,給我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敢出賣指證馬公!”
知道馬公今天要去碼頭的,除了阿修和阿泰,也就幾個人,都是馬公的心腹,曹公有點不太相信他們會背叛馬公。
沒將事情交給陳泰,曹公就是還想著留點余地。
人老了,做事也就沒那么心狠了,真要將事情交給陳泰,一旦被陳泰查出來是誰,死的可能就不只是他自己了。
“亞叔,你放心,這事交給我!”
本身就敬重馬公的李修,再加上這次馬公被抓,一半的原因是因為自己,所以李修也是沒有像之前那樣,能推則推。
.............
下午,將馬公一行人都安排進了單間,陸燁則一個人來到了位于九龍灣的一家剛營業中的西餐廳酒吧。
“阿燁,這里。”
看著角落里跟自己招手的陳俊,陸燁卻沒有著急走過去,反而來到吧臺前要了杯酒,“小姐,給我來一杯金湯力。”
望著面前湊上來的男人,正低著頭,處于忙碌中的女人在陸燁看不到的地方迅速的翻了個白眼。
好在她已經習慣這種招蜂引蝶的日子。
“好的,先生,做好后會給你送過去的。”
看著面前正要拿起搖壺進行果汁混合的女人,陸燁在感受到她那有些冷淡的態度后,也是笑了笑,沒在她面前繼續待著。
他也沒想到這么巧,受陳俊的邀請過來喝杯酒,竟然能在這里撞見以調酒師為職業的她。
“文麗,二號桌要的做好了沒?”
“好了,你拿過去吧。”
聽著身后傳來的吧臺調酒師的名字,陸燁眉頭微動,心中大概猜到了這人如今的身份。
“阿燁,讓服務員幫你點不就好了。”
瞧見陸燁剛才特地走到吧臺的行為,反應過來的陳俊這會也是打趣道:“怎么,又看上人家了?”
陳俊可沒忘記陸燁當初跟自己巡邏的時候對那個偷渡的女人所做的事。
“沒,只是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樣。”
這借口,直接讓陳俊笑出聲了。
“不好意思,阿燁,你這話,我實在有點忍不住。”
“你不相信就算了。”
見陳俊不信,陸燁也沒過多解釋,直接話鋒一轉,問道:“不說這個了。俊哥,你這是轉性了?怎么喝酒跑到這邊來了?”
這種小資情調的西餐廳酒吧可從來不是陳俊這種人喝酒的首選。
“這家新開的,聽說調的酒還不錯,之前不是說了要請客的嘛。再說,請你這個警長喝酒,怎么也得找個好點的地方,這地方又能吃又能喝,應該不錯。”
說著,陳俊還遞過餐牌,讓陸燁看看要不要吃點什么。
見陳俊還想著之前金勝案子答應的請客,陸燁也是隨口點了一些吃的,然后放下餐牌,開起了玩笑,“感情俊哥你之前一直都是看人下碟啊!我說我是個小警員的時候,你怎么一直帶我去路邊大排檔喝啤酒。”
“你別覺得路邊攤掉檔次,很多時候就是路邊攤才有那感覺。”
“哈哈,那也是。”
一陣說笑的二人也是聊起了陸燁被調走后的事。
也就在陸燁二人正邊吃邊聊的時候,餐廳的大門再次被打開,一胖一瘦,還有一對情侶也走了進來。
“要一份豬扒,外加一份火腿三明治。”
“我也一樣。”
有些耳熟的聲音,讓陸燁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由于陸燁和陳俊坐在角落里,再加上沙發的遮擋,摟著自己女友的飛全并沒有第一時間看到曾經發生過沖突的二人。
裝作不認識胖子和長毛的飛全,帶著女人來到大門邊的位置,一坐下便將腦袋俯在女友的胸前,一副急色的樣子。
此時,順著陸燁的視線,看見了來人的陳俊也是認出了胖子是之前巡邏的時候,偷煙被抓的小朋友。
在陳俊的眼中,胖子還算不上古惑仔。
“阿燁,這算不算冤家路窄啊?”
“我跟他們可不是冤家,而且我覺得他們也該要念一下我的好,我當時可是放了他們一馬。”
正想著找個借口帶陳俊離開的陸燁隨口回應了一句。
用刀叉切下一塊豬扒的陳俊搖了搖頭,“這些被洗腦的年輕人可不會覺得你是好心放了他們一馬。
或許你不知道,這個跟你有過一面之緣的飛全最近可是在道上有了點名頭,手上應該已經背了人命了。”
對飛全上位之路很清楚的陸燁笑了笑,“俊哥,這話你可說錯了。我一個反黑組的,怎么可能不關注轄區內的這些社團。”
對于飛全帶人做掉大哥雄,然后被洪樂的飄哥看重的事,陸燁自然從呂浩等人的口中聽說了。
此時,一邊跟陸燁聊著,一邊用眼角余光關注著飛全四人的陳俊很快就發現了不對。
先前他們四人分批坐在一起,陳俊還是以為是不想打擾飛全的二人世界,但見這四人進來后,一直看著門口所在,神情警惕的樣子,陳俊頓時意識到可能有事發生。
在金勝案子中嘗到了甜頭的陳俊,看了一眼面前的陸燁,本該提醒的陳俊卻是佯裝無事般微微低下頭,想著該怎么找個借口離開。
脫掉了那身制服,陳俊只當自己是個普通市民。
此刻,還在想著借口的陸燁也很是頭大,他也沒想到陳俊請自己喝個酒都能碰上飛全做事。
在飛全四人出現在這家餐廳酒吧的時候,陸燁就意識到飛全應該在等同聯順的喪波,這條街可是喪波在管的。
而喪波這個大哥可是飛全上位的關鍵!
現在豬還沒養肥,陸燁可不想讓陳俊壞了飛全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