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九龍塘的那棟別墅,此時的別墅內,只有朱老大和兩個心腹在內。
抽著雪茄的朱老大望著面前這兩個低著頭不敢看自己的心腹,語氣冰冷的說道:“這就是你們給我的結果?”
“大哥,我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將消息傳遞到了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那個李阿劑每次都這么湊巧。”
“大哥,你說會不會那幫差佬里面有李阿劑的人?不然怎么那些差佬前腳出動,后腳李阿劑就讓人轉移了倉庫里的貨。”
聽著手底下人的分析,早就想到了這一層的朱老大也是眉頭深皺,自己費了那么大力才打探到李阿劑的走私倉庫,想要借那些差佬的手給李阿劑一個教訓,現在難道就這樣乖乖放棄了不成?
“大哥,現在李阿劑那邊肯定有防范了,要不我們先忍耐一下,等后面再找機會.....”
話沒說完,朱老大便把手里的雪茄扔在了手下的腳下,“忍耐?你叫我怎么忍?上次的事擺明了是李阿劑在背后搞鬼,那批軍火所造成的損失我到現在都還在彌補。”
“大哥,問題這事我們沒憑沒據的,即便鬧到洪爺那邊,也站不住腳啊。”
“哼~洪爺那老家伙,都這么大歲數了,還占著茅坑不拉屎,李阿劑這家伙擺明是他捧上臺來想遏制我。”
聽到手下說起洪爺這人,朱老大的眼里滿是忌憚,別看他嘴上說的那么硬氣,但真要對上洪爺,他心里也發怵。
“大哥.........”
見手下的人還要再勸,朱老大頓時耐煩的擺了擺手,“行了,我知道了,這一次的虧我認了,不過這日子還長,李阿劑那家伙別給我找到機會,不然遲早給他來點狠的。”
朱老大的嘴里不住的念叨著李阿劑,在被李阿劑擺了一道后,此時的他卻是真正的將其放在了心上。
一周后,位于上環的明心醫院,陸燁拎著兩個果籃來到了這邊。
向前臺的護士問了一下病房的位置,陸燁便來到了一間病房前,敲了敲門。
“請進。”
得到里面人同意的陸燁擰開了房門,然后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中間坐起身來的陳家駒,以及病床旁的阿美。
“阿美,你也在啊?”
進來的陸燁率先跟病房里的阿美打起了招呼。
“嗯!”
見是家駒的朋友,阿美點了點頭。
“阿燁,你怎么來了?”
“你都進醫院了我怎么能不來看望一下你?不過看你這樣,好像也沒受什么傷。”
“我也覺得自己沒事。”
拍著自己胸膛,很是硬氣的陳家駒在看到一旁阿美的眼神后,瞬間話鋒一轉,“不過檢查一下身體總歸是好的,反正不用出錢。”
將果籃放到邊上,陸燁順手拿起邊上的水果刀,然后削了個自己買的蘋果,“那也是,免費的不能浪費。
要不是看在你進醫院了的份上,這高檔水果我可舍不得買。”
以為陸燁是給自己削的陳家駒一邊感謝著陸燁破費了,一邊伸手過去想要接過陸燁手里削好的蘋果。
“啪”的一聲,陳家駒的手被陸燁拍下,“你干嘛?”
見陸燁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陳家駒頓時指了指他手里的蘋果,“我干嘛?你不是給我削的嗎?”
“想什么呢,你手又沒廢,我為什么要給你削蘋果啊?這花了錢的東西,我不得先嘗嘗啊。”
“要吃自己削去!”
聽到陸燁這話,陳家駒頓時有些無話可說,而一旁的阿美看到這一幕也是掩嘴輕笑了起來。
“家駒,你們聊著,我去給你們洗點水果。”
看到陸燁帶來的果籃里有葡萄,阿美便想著給陳家駒以及陸燁洗點出來一起嘗一下。
“我聽大嘴說了,家駒你這一次可是開著車直接沖下了山,還硬追了人家幾里地,這才抓住了人。”
“哪有這么夸張的。”
嘴上雖然謙虛著,但臉上的高興卻怎么也藏不住。
在陳家駒心里,的確覺得這一次要不是他拼了老命,這朱韜早就跑了。
“行了,這里就我們倆,還藏什么呢?嘴都笑歪了。”
“嘿嘿。”
“不過這次你們鬧得動靜可不小,那邊木屋區的事都上報紙了,就連我們這些人都知道了。”
提起到這個,陳家駒的臉上也有些沉重,這一次行動鬧出來的亂子,可是導致他們好幾個伙計都中了槍,而且木屋區那邊住著的市民的情況估計也好不了。
當時朱韜跟陳家駒可是直接開著車從棚戶區那邊穿下去的。
“你以為我想的啊?”
想到自己做的事,陳家駒也是一肚子苦水,要不是金大嘴當時拿著個望遠鏡四處張望,被朱韜的人看到了,覺得有點不對勁,讓人通知了朱韜,這次行動也不至于還沒等部署好并疏散人群就展開了交火。
想著“獵豬行動”已經結束,再加上陸燁也是自己人,陳家駒也沒瞞著,將當時的情況跟陸燁說了一下。
“大嘴的事你沒說吧?”
“我是那樣的人嗎?”
瞪了陸燁一眼,給金大嘴找補的陳家駒沒好氣的說道,“這事本來就是意外,大嘴也不是故意的。”
為了這次的“獵豬行動”,林雷蒙這個署長可是親自坐鎮新成立的特別行動小組,這要是被署長知道這么大的亂子完全是因為金大嘴一時疏忽導致的,那他以后在警署想升的都難。
見陳家駒明白這里面的嚴重性,什么都沒說,陸燁也是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不過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叫文建仁的督察有點問題啊?”
“文督察?”
見陸燁提起這人,陳家駒頓時回想了一下他當時的表現和說辭。
聽到動靜后帶人上去幫忙,這話聽起來雖然勉強還算站得住腳,但細想一下,卻覺得有點不合乎常理。
作為這一次的行動總指揮,周華標給文建仁的命令是守在下面路口,防止朱韜逃跑,但文建仁一個老警員,卻不顧命令,直接帶人上去了。
以至于路口沒有人守著,差點讓朱韜跑了。
這里面陳家駒的確覺得有點問題,但好在這事沒釀成大錯,朱韜也被自己抓住了,所以陳家駒也不想過多的懷疑自己同僚。
“阿燁,應該是你想多了,文督察不是那樣的人。”
“嘿,我也只是提醒你一下,多留個心眼,免得哪天被人坑進去了。”
見陳家駒不信,陸燁也不再多說,沒有真憑實據的懷疑自己人,對陳家駒來說的確有點難以接受。
正當陸燁跟陳家駒聊著這次的事,門口洗好了水果的阿美也是適時的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金大嘴和吳雪。
半響,知道金大嘴是有正事找陳家駒的吳雪也是帶著阿美暫時離開了病房。
等二人一走,金大嘴立馬便說起了事,“家駒,標叔說你要是沒什么事就趕緊歸隊,有些事需要你出面。”
“什么事啊?”
在醫院待的正無聊的陳家駒正愁沒借口出來,聽到金大嘴這話頓時來了精神。
“這個標叔倒是沒說,只是讓我找你,說有好事。”
正準備起床穿鞋的陳家駒回話道:“那好,你留下,我先走一步。待會等阿美回來,你記得跟她說。”
“啊~我啊?”
手指指著自己的金大嘴一副不情愿的樣子,顯然是不想做這事。
“你不去說難道讓我說啊?是不是兄弟?”
見陳家駒拿話壓住了自己,金大嘴頓時撓了撓頭,然后看向了陸燁。
“別看我,這可不關我的事,我不干。”
笑話,這種事陸燁怎么可能摻和。
見陸燁不肯幫忙,金大嘴那張臉頓時皺成了一團,一看就很苦的樣子。
最后的最后,整間病房只留下金大嘴一個人,應付接下來阿美可能存在的遷怒。
好端端的,那么大個人呢?
晚上,跟港生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陸燁接到了尤輝的電話,“喂,誰啊?”
“阿燁,是我,你之前不是讓我留意一下最近轄區內有沒有泰國人被殺的案子嘛。”
“怎么,有消息了?”
電話另一頭的尤輝點了點頭,“早上占叔剛交給了我一宗案件,死者正是一個泰國佬,占叔懷疑跟販D有關,阿燁你是不是有什么線索?”
聽著尤輝這話,陸燁頓時猜到這是想試探自己的口風,“尤sir,什么線索不線索,我只是隨便問問,我還有事,先掛了啊。”
說著,陸燁便掛斷了電話。
電話里傳來的嘟嘟聲,讓尤輝忍不住暗罵了一聲臭小子。
想著早上畢文占給自己安排的“史泰龍”搭檔,尤輝很想硬氣的不找陸燁幫忙,但為了給自己掙點面子,尤輝還是覺得要兩只腳走路,陸燁這邊也不能放手。
“阿燁,誰啊?”
“尤輝。”
“輝哥是找你有什么事嗎?”
聽到是尤輝的電話,港生也是好奇的問道。
對于尤輝這人,港生還是有點好感的,雖然有些玩世不恭的樣子,但心思機敏,在畢文占家的時候,對自己也還不錯。
當然,其他人也一樣,包括何敏在明面上也是如此。
“一點小事。”
不想跟港生聊自己工作上的事的陸燁含糊著,然后話鋒一轉,連同手上的動作一起說道:“港生,時候不早了,該休息了。”
陸燁這話一出,港生頓時沒了再問下去的心情。
感受著腰肢處突然向上攀升,抓住了自己一座東半球的大手,低著頭,一臉嬌羞的港生細若蚊蠅的嗯了一聲。
這事,港生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卻逐漸食髓知味。
翌日,待在警署內處理著日常瑣事的陸燁突然聽到了尤輝的聲音,抬頭一看,就看見警署的一個伙計帶著尤輝和他的新搭檔曹米高走了過來。
“陸sir,元朗警署反黑組的尤sir找你。”
“麻煩你了,師兄。”
“小事。”
將帶路的人送走,陸燁轉頭看向尤輝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尤sir,你可是稀客啊!先說好哈,你要是想打探我們警署的機密,就免開尊口。”
見陸燁這幅陰陽怪氣的樣子,尤輝忍不住黑了黑臉,覺得這小子是真記仇,這事都過去了這么久,還記著自己當初沒幫忙勸占叔的事。
“說吧,你想怎么樣?”
從陸燁讓自己提前留意轄區范圍內有沒有泰國身份的人被殺的事,尤輝就肯定這小子手里一定有具體的線索。
“尤sir,這案子我可是追查了很久,就這樣白白讓給你們元朗警署的人,不好吧。”
聽到這話,尤輝頓時知道該怎么做了,“行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話說明白點不好,在這當什么謎語人。”
“你在這等我會,我去打個電話。”
吩咐曹米高在這邊待著,覺得在人家地盤跟畢文占談話不方便的尤輝直接出了警署,然后找了公共電話亭,給警署內的畢文占撥去了一個電話,“占叔,是我。”
“怎么了?”
“阿燁手里有泰國佬的情報,但阿燁不太想把這件案子白白讓給我們,他想跟我們聯合辦案。”
對于陸燁在觀塘警署的一些事,畢文占跟尤輝都是有所關注的,都是自家人,尤輝是不介意給陸燁搭搭梯子,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對占叔有影響。
而尤輝話語里隱藏的意思畢文占自然聽得明白,“你也想贊同聯合辦案?”
“嗯。”
昨天占叔把這件案子交給自己的時候,助理處長姜大偉可就在現場,以姜大偉的身份,想要讓不同區的兩個警署聯合辦案,并占據主導權,那是易如反掌。
“媽的,臭小子,養了他這么大,也不知道回報一下他占叔,光想著占老子的便宜。”
嘴里罵了一句的畢文占心里并沒有太過生氣,“你等會,我去問問處長。”
“好的,占叔,你盡快。”
掛斷電話,回到觀塘警署的尤輝一走近就迎來了暴擊。
“尤輝,聽說你剛出院,身體還好吧?”
聞聽此言,尤輝頓時臉色大變,兩只眼睛跟銅鈴一樣瞪著一旁的罪魁禍首曹米高,“不是跟你說過這件事,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嗎?”
“尤sir,你別誤會,我可沒說過。”
見尤輝一副要發怒的樣子,曹米高趕忙擺手示意自己什么都沒說。
“你沒說,他怎么會知道?”
被人嚇尿了褲子的糗事,尤輝在醒過來后,立馬便讓畢文占幫忙,費了一些代價堵住了當時那兩個巡警的嘴,現在陸燁能知道這事,除了曹米高說的還有誰?
“不是,尤輝,住院的事又不是不能說?怎么這里面還有我不知道的事?”
此時陸燁臉上佯裝不解的樣子卻是讓尤輝心中一突,意識到陸燁可能不清楚其中內情的他立馬揚起笑容,“沒什么,只是不想讓你們擔心而已。”
瞧見尤輝剛才換臉般的表現,陸燁見好就收,聊起了剛才尤輝出去的事。
這臉面保住了的尤輝,再一次眼神兇狠的看向了一旁曹米高,示意他把嘴給自己封嚴實咯。
“怎么樣,占叔同不同意?”
“問著呢,這件案子姜處長那邊覺得可能跟一宗國際販D案有關,所以主導權不完全在占叔那。”
聽到這個,陸燁也是點了點頭,“以占叔跟姜處長的交情,問題不大。”
差不多半個小時左右,陸燁和在場的尤輝,曹米高便被總督察江成叫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