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發(fā)現(xiàn)客廳有光亮的陸燁一眼就看到了沙發(fā)睡著了的港生。
小心的關(guān)上門,陸燁壓低了腳步聲緩緩走到港生身前,還沒等陸燁將其抱起,港生就醒了過來。
“嗯?”
一有點動靜就被驚醒了的港生睜開有些朦朧的雙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陸燁,帶著些許慵懶的呢喃道:“燁哥,你回來啦?!?
“嗯,電話里不是跟你說了我要很晚回來,讓你不用等我的嘛?!?
抱著港生回到自己的臥室,陸燁動作輕柔的將其平穩(wěn)的放在床上,然后取出衣柜里的睡衣,打算洗漱一下就睡覺。
感受著后背的柔軟,睡意深沉的港生看了一眼衣柜邊上的陸燁,緩緩的閉上了眼,陷入了熟睡。
有陸燁在的地方,才是自己安心棲息的港灣。
隨著港生和陸燁先后陷入熟睡之中,金勝終于等來了阿河的匯報。
“金爺,我去過大哥家了,家里沒人還很亂。我托道上的朋友打探了一下,說有人在西貢見過鐵頭大哥的身影。”
腦筋轉(zhuǎn)的比較快的阿河,對于自己在大哥鐵頭家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主打的就是不多說一句話廢話,金勝問什么,自己就回答什么,絕對不多嘴。
剛才出去外面,阿河便從朋友的口中得知了飛鵝山那邊發(fā)生的殺警事件,而這事就跟十二少和金爺有關(guān)。
“哼!”
從鼻孔里發(fā)出一道冷哼的金勝,眼中閃過一道恨色。
人現(xiàn)在不見了,又曾經(jīng)在西貢露過面,聯(lián)想到早上鐵頭跟自己說的那番話,金勝要是還不確定,那他就白活這么大歲數(shù)了。
“沒想到自己玩了一輩子的鷹,到最后卻被鷹啄了眼?!?
金勝意有所指的話語,落入到阿河的耳中,頓時讓阿河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自己聽不懂,也什么都不了解的樣子。
從早上豹哥過檔別的社團,再到自己大哥坐船跑路,阿河要不是想著看還能不能最后再從金勝的手里混點好處,阿河也跑了。
金勝再怎么說,也是個社團老大,爛船還有三根釘呢,想到剛才金勝給自己的錢,阿河眼底深處便閃過了些許貪婪。
剛才故意在阿河面前說出一番意有所指的話的金勝,將身旁阿河的表現(xiàn)盡收眼底,包括眼神里剛閃過的絲絲貪婪。
雖然錢都被鐵頭卷走了,但留下來的阿河未嘗不能利用一下。
“阿河,你跟我進來。”
“好的,金爺?!?
有些惴惴不安的跟著金勝走了進來,跟了鐵頭這么久,阿河每次進來里面,都覺得這房子就跟天堂一樣,十分美好。
“阿河,你想不想當大哥?”
進來后的金勝第一句話就抓住了阿河的軟肋。
眼里劃過一絲憧憬的阿河愣了幾秒,隨后回過神來的他趕忙回應道:“金爺,我們這些出來混的人,肯定做夢都想當大哥啊,但我還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
“有沒有能力,能不能當大哥,不是你說的算的。上面的做主的說你行,你不行也能行;說你不行,那你不行就是不行?!?
面對金勝意有所指的話語,阿河自然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金爺,那你覺得我是行還是不行?”
金勝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阿河可不覺得他現(xiàn)在還有能力管的了下面,甚至保舉自己上位。
阿河眼里的不信,金勝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
招了招手示意阿河過來先坐下說,金勝便順手從旁邊的酒柜里拿出一瓶酒,給自己和阿河倒上。
“忠義社的馬公,是我以前共患難的把兄弟。
阿河,你別看我現(xiàn)在這樣,但只要我開句聲,你過去那邊后,馬公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聽到金勝竟然跟葵青的忠義社有關(guān)系,阿河心里也很是震驚,這層關(guān)系他可從未聽大哥鐵頭提起過。
別說他不知道了,就連他們的大哥鐵頭也一樣不知道。
“金爺,你有吩咐盡管說,但金爺你也知道..........”
露出些許為難的阿河,話還沒說完,便被金勝打斷,“只要你待會在我出去的時候,幫我攔住那些條子的人,讓我能安全離開這里,我就給馬公去電,舉薦你過檔忠義社?!?
想拿好處,又不想出力,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聽到金勝要自己攔住警察,阿河的臉上也滿是猶豫。
“阿河,你們攔住那些條子,最多被抓進去關(guān)個把月,難道他們還敢直接掏槍殺人不成?我們這些出來混的,有幾個沒被抓進去過。
甚至對于我們這些出來混的人來說,那叫進修。
凡是在里面進修過的,出來后,我們這些做大哥的都會高看一眼。要知道里面的個個都是些人才,你跟他們隨便學上一點,都足夠你以后受用不盡。”
面對金勝的一番話,阿河心中嗤之以鼻,但面上卻沒有反駁,直到金勝臉上露出不耐后,阿河這才答應了下來,“金爺,我可以幫你盡力的攔住那些條子,但你得當著我的面先給馬公打電話,而且我要五萬港幣。”
馬公什么的都是虛的,最重要的還是錢,沒錢說什么都是個屁。
給自己盡可能爭取好處的阿河讓金勝眼里閃過一絲不滿,虎落平陽被犬欺,現(xiàn)在連下面的小弟都敢拿捏自己了。
見阿河鉆進了錢眼里,手底下就剩下兩個貼身保鏢,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用的金河沒有猶豫,直接答應了下來。
“可以?!?
家里習慣的放著一些現(xiàn)金的金勝,這點錢還是拿的出來的,“我再多給你五萬港幣,讓你分給你手下的人”
說完,金勝便從房間里拿出了一摞現(xiàn)金,“這錢你拿好,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
被金十二這個兒子牽連,捅了大簍子的金勝,雖然已經(jīng)在港島已經(jīng)算是個孤家寡人,很多昔日道上的朋友都將自己當做了臭狗屎,生怕扯上關(guān)系,受到條子的針對。
但讓馬公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幫忙照顧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小弟,這點面子馬公還是會給金勝的。
當著阿河的面,金勝撥通了馬公的電話,被接通后的金勝也是將話筒放在了桌上,然后將自己答應阿河的事跟馬公說了出來。
半響,聽到了滿意答復的阿河這才走了出去。
拉著跟自己一起過來的小弟,走到一旁,阿河從懷里掏出了兩萬港幣,小聲的說起了金勝讓大家辦的事。
在金錢的誘惑下,得知只是幫忙攔住人,最糟糕的后果也就蹲個把月,眾人紛紛答應了下來。
時不我待,見鐵頭的人都同意了這次的事,金勝立馬便讓自己的保鏢阿成和阿山,將車開出來,準備帶自己出去。
而金勝住處對面的屋邨大廈,某個房間內(nèi),負責守夜盯梢的警員在通過望遠鏡看到金勝有動靜后,頓時喚醒了旁邊的伙伴,“阿銘,快起來,金勝那老家伙好像要跑?!?
剛睡著不久的阿銘迷迷糊糊的被伙伴叫醒,走到窗戶前坐下的他不由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當透過望遠鏡看到兩輛車子正在緩緩開出后,這才被徹底驚醒。
“趕緊打電話通知阿頭,說金勝那老家伙好像要跑,問下一步怎么辦?”
得到阿銘示意的同伴立馬走到邊上,撥通了上司李文彬的電話。
這么晚了還待在九龍總部辦公室里,加著班的李文彬正一邊翻閱著上頭交給自己的一些關(guān)于金勝的情報,一邊接通了電話。
翻閱的過程中正巧看到了串爆這個名字的李文彬眼睛一瞇,正想繼續(xù)往下看,就聽到了手下的驚呼聲,“阿頭,金勝那家伙要開車出去,好像要跑?!?
正準備明天一早就徹底打掉金勝這個地頭蛇的李文彬頓時抬起了頭,“攔住他,我現(xiàn)在立馬帶人過來。”
說完,李文彬便掛斷了電話。
再次瞄了一眼手上的卷宗,李文彬快步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
“有行動,都跟我來。”
“yes,sir。”
聽到這話,外面的眾人頓時臉色一喜,隨后一把抄起桌上放著的警槍,很是興奮的站起來,跟在了李文彬的身后
坐了一天,腰酸背痛,整個人都快廢了,正好可以活動一下手腳。
.............
觀塘,德田村。
兩輛車先后開出了金勝的獨棟別墅,讓阿河的人在前面開路,金勝以及兩個保鏢在后面的一行人跟在后面,往渡輪碼頭方向駛?cè)ァ?
在經(jīng)過將軍澳道進入成業(yè)街的時候,位于前頭的車突然被路口竄出來的車截停。
望著被擋住的去路,金勝臉上沒有絲毫驚訝。
胸口掛著證件的兩個男子先后從車里走出,“我們是九龍總部重案組的人,現(xiàn)在懷疑金勝先生跟一件我們正在追查的案子有關(guān),麻煩你們下車,跟我們走一趟?!?
面對二人表明的身份,金勝探出頭直接對著剛下車的阿河等人命令道:“阿河,做事?!?
聽到金勝的話,兩名警員頓時臉色一變,放在后腰,握著槍柄的手立馬就有了動作。
剛想掏槍,卻被阿河帶人擋住。
“阿成,開車?!?
“是,金爺?!?
方向盤往右打死,一腳油門下去,車子直接撞開了前面的護欄,闖進了旁邊的人行道。
“讓開,不然我開槍了?!?
“阿sir,你敢開槍嗎?我們可沒動你哦?!?
掌心朝前,放在臉頰兩側(cè),只有身子將兩名警員圍住的阿河笑了笑,“阿sir,港島是講法治的地方,這里可不止我們這些人,你要是開槍了,那你可就完了?!?
面對阿河的威脅,重案組的看了看周圍,隨后將槍放回腰側(cè),雙手推著這些人,咬著牙強行的往外擠。
等他們二人擠出來,金勝的車子早已經(jīng)不知去向。
人跑了,怒火上頭的二人直接對著阿河等人動起了手,而阿河等人在面對警員們的拳腳,卻沒敢還手。
一旦還手,這事的興致就變了,成襲警了。
讓阿河這幫人幫自己擋住了第一波攔截的金勝,卻在麗港這邊停了下來。
從車座底下掏出早已準備的衣服,帽子和假胡子,金勝迅速的完成了變裝,然后一個人下了車。
而阿河則換上了金勝脫下來的衣服,坐在后面,讓阿成繼續(xù)往渡輪碼頭那邊開去。
從東九龍那邊趕來的李文彬,半路聽到手底下的人匯報說金勝沒被攔住,往碼頭方向跑了后,頓時雙唇緊緊抿住,壓抑著內(nèi)心的不快。
“掉頭,去渡輪碼頭?!?
“好的,阿頭?!?
掉頭換了個方向,還沒開走多遠,便被李文彬突然叫停,“等等,先停下。”
突然剎車的車子,發(fā)出了刺耳的聲音,負責開車的重案組警員回頭看向李文彬,臉上滿是茫然。
前車一停,后車也是緊跟著停下。
“有點不對。金勝如果要坐船跑,不是應該往西貢,大埔那邊離我們遠的地方跑,怎么反而選擇了這邊?
而且從剛才阿銘的匯報來看,金勝早有準備?!?
微蹙著的眉頭的李文彬覺得這里面有點不對勁,但時間緊迫的他并沒有太多時間思索這里面的事,打開對講機,直接對著另一輛車里的人吩咐道:“阿正,你那一車的人直接過去渡輪碼頭截住金勝?!?
“阿聞跟我們走麗港那邊,往油塘鯉魚門碼頭方向一路開過去?!?
聽到上司李文彬的吩咐,對講機里的何國正頓時應了一聲,然后后邊停下的車子也是直接越過了李文彬等人,繼續(xù)飛馳而去。
將人分成了兩批的李文彬,再次掉頭往回走。
凌晨二點,李文彬懷里的call機一陣震動,坐在車內(nèi)一直在觀察外面環(huán)境的李文彬掏出call機,低頭看了眼。
“阿頭,是不是國正那邊截住人了?”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胡天聞回過頭問道。
“人是截住了,但沒有金勝,只有他那兩個保鏢。這老狐貍,跟我們玩這么一出聲東擊西?!?
聽李文彬的意思,是確定了金勝目的地在鯉魚門那邊,這頓時讓胡天聞感到好奇,“阿頭,你怎么確定金勝就是一定往鯉魚門那邊逃呢?
萬一他往西貢,大埔那邊跑了怎么辦?”
“不會,金勝住在德田,他要是想往西貢,大埔那邊坐船離開,就不應該浪費時間,特地兜了一圈走成業(yè)街?!?
“會不會是故意放的煙霧彈?”
胡天聞?wù)f出了自己的懷疑。
“有這個可能,但得不償失。金勝明知道我們一直在監(jiān)視著他,他一動就相當于進入了倒計時。
對于他來說時間拖得越久,他能逃出去的機會也越小,從成業(yè)街過去西貢,大埔那邊可比鯉魚門遠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