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璇璣的指尖撫過星象臺底部的青苔,蘇寒的血字在月光下顯形:“東海水晶宮第三根珊瑚柱,藏著我取來給阿璃做簪子的...肋骨“。她懷中的劍魄突然發(fā)燙,映出深海中沉睡著的白玉簪,簪頭嵌著洛璃三百年前失落的逆鱗。
東海之淵的暗流卷著凌仙宮的招魂幡。楚璇璣御劍掠過海面時(shí),看見三百六十五具蘇寒的魔修分身正跪在珊瑚礁上,他們的鎖鏈另一端連著水晶宮穹頂——那里懸浮著蘇寒的半副骨架,肋骨處空缺的位置,恰好能放進(jìn)洛璃的逆鱗。
“三百年前他為給洛璃重塑仙骨,自挖肋骨煉藥。“魔修分身中走出個布衣少年,正是蘇寒某時(shí)空的凡人形態(tài),“我們替他守了三百年,如今...該物歸原主了。“少年剖開胸膛,露出里面跳動著的、與蘇寒同款的九轉(zhuǎn)冰魄劍心。
當(dāng)楚璇璣將肋骨與逆鱗合一的剎那,整個東海突然凝固。她看見蘇寒與洛璃的過往如潮水倒灌:
-蘇寒在極北冰原剜骨時(shí),洛璃正在凌仙宮替他承受雷劫
-洛璃將逆鱗煉成簪子時(shí),蘇寒的血正浸透整本凌仙錄
-他們同時(shí)在不同時(shí)空說出“不痛“,卻在對方看不到的角落咳血不止
簪子化作的流光刺入劍魄瞬間,念安在農(nóng)舍后院驚醒。她摸著眉間新出現(xiàn)的珊瑚狀紅痕,聽見劍胚中傳來蘇寒的苦笑:“念安,爹爹騙了你...那不是劍鞘,是鎖住我們的枷鎖。“
萬劍崖的棋盤上,蘇寒的白子突然全部碎裂。洛璃的黑子化作血色鎖鏈,將他捆在劍冢石柱上。楚璇璣終于看清,所謂對弈不過是他們用命魂設(shè)下的局——蘇寒每輸一局,就有一個時(shí)空的洛璃獲得新生。
“阿璃,這次我要贏。“蘇寒的聲音帶著破碎的劍意。他眉心的魔鏡碎片突然迸裂,三百六十五個時(shí)空的自己同時(shí)將劍刺入心口,他們的血在虛空中匯成洛璃的名字。洛璃的眼淚滴在棋盤上,竟凝成蘇寒從未送出的婚書。
當(dāng)楚璇璣重返農(nóng)舍時(shí),院中的桃樹正在落葉。蘇寒坐在門檻上修補(bǔ)漁網(wǎng),洛璃在溪邊浣洗他的舊衫,耳后鱗片已完全蛻變成人類的珍珠白。他們看見她時(shí),同時(shí)露出三百年前初見時(shí)的笑容。
“師姐,要嘗嘗新曬的魚干嗎?“蘇寒遞來竹簍,里面壓著凌仙錄殘頁。楚璇璣翻開泛黃的紙頁,發(fā)現(xiàn)最后一頁不知何時(shí)被填滿:“輪回非苦,相遇是甜。以身為棋,落子無悔。“
深夜,念安抱著劍胚來到溪邊。她看見蘇寒與洛璃的倒影在水中交纏,逐漸幻化成創(chuàng)世神與燭龍的虛影。當(dāng)?shù)谝豢|晨光刺破云海時(shí),劍胚上的星軌突然全部亮起,映出東海深處——蘇寒的肋骨正在長出新的珊瑚,洛璃的逆鱗化作了永遠(yuǎn)綻放的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