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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三幕:弒神·逆鱗

五行靈髓在陸昭明掌心熔成熾白光團時,歸墟海眼的天穹突然坍縮。懸浮的星骸如淚滴墜落,每粒砂都映出初代帝王神軀的終極秘密——那張流動著《歸墟志》文字的面孔,實為初代玄甲衛屠殺龍裔的萬魂幕墻。每一筆鎏金篆文都在蠕動,字縫里滲出龍女分娩時的血水,將整片天穹染成子宮般的猩紅色。

“你才是最后的祭品!“

神軀腹腔突然裂開,三百條青銅臍帶如毒蟒竄出。臍帶末端粘連著未成形的龍嗣胚胎,那些包裹在胎衣里的星砂嬰骸突然睜眼,瞳孔中映著陸昭明此生最不堪的記憶——鏡湖水戰那夜,他親手將公主的右眼剜出,塞進監察者的渾天儀凹槽。

陸昭明揮劍斬斷纏頸的臍帶,斷口噴濺的卻不是污血,而是混著星砂的羊水。液體觸及皮膚的剎那,他聽見千萬龍嗣的啼哭,那些被永世囚禁在歸墟的嬰靈正順著毛孔鉆入經脈。當第一個胚胎在他心臟著床時,五行靈髓突然暴走,光團中浮出龍女自戕的殘影——她將逆鱗刺入太陽穴的瞬間,飛濺的星砂凝成了陸昭明護腕的第一道刻痕!

“時辰到了......“

神軀流動的面孔突然凝固,“陸昭明“三字在顴骨處裂成蛛網。那些破碎的筆畫中鉆出青銅鎖鏈,鏈節上掛滿歷代玄甲衛的喉骨。陸昭明格擋的劍刃被鎖鏈絞碎,殘劍碎片倒刺入肩胛,他清晰看見每塊碎片都拓著慶功宴的酒令——“飲此盅者,永鎮歸墟“。

劇痛中,陸昭明被鎖鏈拽向神軀胸腔。那顆跳動的青銅心臟近在咫尺,表面浮動的“昭明監制“印鑒突然暴長尖刺。當心臟外殼碎裂時,他驚覺內里封印的不是善念,而是自己第一世被活剝的皮囊——那張十六歲的少年面龐正在泣血,聲帶已被青銅汁液熔成編鐘的銅舌!

“你每殺我一次,就更像我一分。“

神軀的腹腔突然傳出初代帝王的聲音,三百條臍帶在此刻擰成青銅鉆頭。陸昭明被釘在鉆尖,四肢筋腱被星砂嬰靈啃噬。當鉆頭即將貫穿心臟時,他忽然嗅到逆鱗的氣息——那枚被藏進護腕暗格的鱗片,正在與五行靈髓共鳴!

“破局者......需先破己......“

龍女殘魂的嘆息自鉆頭裂縫滲出。陸昭明暴喝著撕開左臂血肉,將深嵌骨縫的逆鱗生生剜出。鱗片觸及五行靈髓的剎那,歸墟海眼所有星骸突然靜止,凝成倒懸的命輪圖譜。他看見自己的三百世魂魄如絲線纏繞命輪,而每根絲線的盡頭都系著一枚龍女的泣血金瞳!

“以我魂,祭永劫!“

陸昭明將逆鱗按入胸腔,五行靈髓的光團突然坍縮成黑洞。神軀流動的面孔發出非人的尖嘯,《歸墟志》文字如潰逃的蟻群剝落。那些鎏金篆文墜地即化成膿血,血泊中浮出被掩蓋的真相——初代玄甲衛的慶功酒里混著龍嗣胎血,而每任統領繼位時飲下的“斬蛟酒“,實為熔化的逆鱗!

神軀的青銅心臟突然爆裂,第一世善念的殘影掙脫枷鎖。少年陸昭明的虛影握住本體的手,將五行靈髓的光團推入命輪核心。當光團觸及命輪上龍女的金瞳時,整座歸墟海眼突然透明——那些懸浮的星骸根本不是天河遺物,而是歷代龍女被活祭時剜出的眼睛,此刻正隨著光團流轉重組,凝成全新的渾天儀!

“弒神者......終成新神......“

初代帝王的聲音逐漸消散。陸昭明踏著崩塌的神軀躍起,五行靈髓在指尖重鑄為龍鱗劍。這一次的劍身不再是公主的脊骨,而是三百粒金瞳星骸熔煉的光刃。當他揮劍刺向渾天儀核心時,劍鋒突然軟化——那具象征天道秩序的渾天儀,核心處懸浮的竟是龍女最后一世輪回的婚冠!

“甲辰年霜降,陸昭明弒神于此!“

嘶吼聲中,光刃貫穿婚冠上的東珠。珠體炸裂的剎那,歸墟海眼響起清越的鈴音——那是公主藏在發簪里的金鈴,歷經三百次輪回終于掙脫青銅銹蝕。鈴音滌蕩之處,星骸重組成浩瀚銀河,而銀河中央浮現的敕令不再是“永劫“,而是龍女親手刻寫的“昭明“!

當最后縷神軀殘骸化為齏粉時,陸昭明在星海中看見倒影——他的額角生出龍鱗,瞳孔裂成九重金輪,而腕間“癸卯“刻痕已化作纏繞命魂的星砂鎖鏈。新生妖星在背后緩緩升起,星光照出歸墟海眼最深處的碑林,碑文記載的卻是截然不同的歷史:“甲辰年子時,龍女陸氏昭明,誅妖帝于歸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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