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會選舉前的準備時間，與其說是在準備備選的材料，倒不如說是在給雙方挖對方黑料的機會。

準備時間給的不長也不短，畢竟再怎么重要耶只是學校的學生會會長選舉。

校園電視臺的化妝間里，佐倉澪盯著鏡中的自己。

她換下了平日的學生會制服，穿著一襲深藍色絲絨禮服裙，裙擺處點綴著細碎的銀星刺繡，隨著光線變換若隱若現。

學生會長的胸針別在領口，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她伸手調整領結，指尖有些僵硬。

“喂，別把腰封系太緊，等會還要呼吸呢。”早川倚在門框上，工作證懶洋洋地垂在胸前。

佐倉從鏡中瞪他：“選手準備區禁止閑雜人等入內。”

“臨時技術顧問可是你自己簽的字。”早川晃到化妝臺前，用手晃了晃胸前的工作證。

“北島剛用加密頻道聯系了精英塾。”

佐倉涂著透明甲油的指尖在梳妝臺上輕輕一顫，“你怎么知道的？具體內容呢？”

“按原計劃收網。”早川模仿著北島陰郁的聲線，順手拿起她的發飾把玩。

早川當然沒有看到北島的通話，更沒有手段把竊聽器之類的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在北島身上。

北島也沒那么蠢會把這件事暴露出來，這都是得益于早川情報系統的結果。

“順便一提，你臉色白得已經可以不用化妝了。”

佐倉深吸一口氣，突然從包里抽出一疊文件塞給他：“拿著。”

早川翻開，是貧困生資助的完整檔案，每頁都蓋著白樺基金會的印章。

“真要自爆？”他挑眉，“這可比我的計劃壯烈多了。”

佐倉站起身，絲絨裙擺隨著動作泛起深邃的藍光：“不是自爆，是澄清。”

走廊傳來工作人員的腳步聲，早川迅速把文件塞進外套內袋。

“最后確認。”他忽然伸手，替她扶正歪掉的胸針，“即使可能暴露你偷偷資助北島的事？“

佐倉輕輕拍開他的手：“那又怎樣？”

早川笑了：“這才像話。”

聚光燈下，佐倉澪的絲絨禮服在鏡頭前呈現出優雅的質感。

她站在辯論臺左側流暢地闡述改革方案時，裙擺上的銀星刺繡隨著她的動作閃爍。

北島翔在她斜后方微笑，像個忠誠的副手。

“關于預算透明化，我們將引入區塊鏈技術的簡化版……”

臺下的早川聽著演講，心里想著，來了，是根本聽不懂獲取不到任何信息的話術。

“恕我打斷。”

北島突然上前一步，“在討論未來前，是否該先解決當下的信任危機？”

觀眾席響起竊竊私語。

主持人尷尬地遞過話筒：“請具體說明。”

北島推了推眼鏡，投影幕布亮起。

一張佐倉簽署的貧困生特批補助單，署名處卻寫著“白樺基金會”。

“據查證，佐倉會長私自篡改貧困生檔案，將學生會資金轉入不明賬戶。”北島的聲音充滿痛心。

“更嚴重的是。”

畫面切換，早川在咖啡廳接過佐倉文件的照片被紅色圓圈標注。

“這位早川同學，恰好是'白樺基金會'的關聯人員。”

直播彈幕瞬間爆炸：

【果然是利益輸送！】

【表面優等生背地貪污？】

佐倉站在原地，指節抵在演講臺上微微發白。

鏡頭推近時，早川看見她睫毛的顫動——但下一秒，她抬起了頭。

“首先，這份文件是偽造的。”

全場一靜。

佐倉按下遙控器，屏幕切換成早川雇傭計算機社同學復原的原始數據：“真正的檔案顯示，所有資助款項來自我個人賬戶。”

北島臉色微變：“這不可能！學校系統明明顯示。”

“顯示'白樺基金會'？”佐倉冷笑，“因為我要求校方保密。至于早川同學……”

她突然轉向鏡頭，絲絨禮服在聚光燈下泛著沉穩的光澤：“他只是在幫我調查，誰在篡改這些檔案。”

投影幕布再次切換，播放出一段手機錄像，北島深夜潛入教務處電腦室的背影。

觀眾席嘩然。

北島踉蹌后退：“這是栽贓！佐倉澪，你為了連任不擇手段。”

“夠了。”

清脆的咔嗒聲響起。佐倉摘下學生會胸針，輕輕放在演講臺上。

“這兩年來，我借助家里的力量資助過十七位同學，其中也包括你，北島。”

她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砸在寂靜的演播廳里，“用S.K這個化名是不想傷及自尊，現在看來是多余的體貼。”

北島面如死灰。

佐倉轉身面對鏡頭，絲絨裙擺劃出優雅的弧度：“如果維護他人尊嚴是罪，如果拒絕揭露他人傷疤是錯的話。”

她忽然抓起早川準備的另一份文件，嘩啦一聲撒向空中。

紙頁紛揚中，幾十封匿名感謝信飄落。有張皺巴巴的紙條特寫被攝像機捕捉：

【謝謝你提供的幫助，大學的醫學部考試我通過了。】

早川在后臺吹了聲口哨。

直播結束后兩小時，#佐倉澪資助#沖上校園論壇熱搜。

早川蹲在便利店倉庫，手機屏幕的光映亮他狡黠的笑。

他剛用十個匿名賬號發布了計算機社同學幫忙整理的：

【爆！受助學生聯名信完整版】

【深度起底精英塾壓榨貧困生黑幕】

帖子的封面赫然是她撒文件的抓拍，絲絨禮服在鏡頭下呈現出高貴的質感，標題《打破完美的勇氣》。

早川笑嘻嘻地湊過去：“怎么樣？我的輿論操控術？”

佐倉關上手機，嘆了嘆氣，“雇傭同學偽造聯名信是違反校規的。”

“但沒有比這更有效的方法了，政客們慣用的伎倆。”

早川遞給她一罐熱奶茶，“北島剛提交退選申請，精英塾也被教育局突擊檢查了。”

佐倉沉默地接過奶茶，指尖在罐口摩挲。

“只是我好像到最后也沒有堅持做成自己啊。”

早川看著佐倉那張冰山般的側臉上，美麗的臉上此刻仿佛縈繞著一層憂郁的薄霧。

“你要的不是這樣的正面對決嗎？我們又沒有把北島的黑料在大家面前抖出來，只是做了有效的反擊。”早川開口開導。

早川的話換來的是佐倉長久的沉默。

大風吹起，早川只看見佐倉澪的嘴唇動了動。

“什么？”早川沒有聽清。

佐倉突然把罐子貼在他臉上：“我說，之后會把說好的報酬雙倍給你。”

早川歡呼著沖向員工休息室時，沒看見佐倉唇角轉瞬即逝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