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霉味混著草料發酵的氣息往鼻子里鉆，林嘯天捏著發皺的山河圖，月光正沿著汴梁城輪廓游走。

他膝蓋剛沾地，左眼疤痕突然迸出藍光，畫中黃河竟翻涌起三尺浪濤。

“原來皇陵的朱砂土能觸發龍脈氣...“他指尖碾碎瓦片縫隙里的紅土，系統界面突然彈出【氣脈節點：汴梁城隍廟】的提示。

屋頂傳來瓦片輕響，有人踩著屋脊朝醉仙樓方向掠去。

青樓后巷的狗突然狂吠起來。

林嘯天貼著墻根摸到醉仙樓后院，蘇月兒窗欞上晃動的燭光里，隱約可見她正用銀簪挑開繡鞋夾層。

那雙金絲繡鞋白日里踢飛時，曾精準地撞斷韓破軍佩劍的鎖扣。

“看夠了嗎？“窗內突然擲出個青瓷酒盞，林嘯天偏頭躲過，酒液在地面蝕出焦黑痕跡。

蘇月兒支著下巴倚在雕花欄桿上，石榴裙下露出纏著繃帶的腳踝：“韓家軍豢養的狼犬鼻子倒是靈光，可惜爪子太鈍?！八蝗粚⒗C鞋拋向半空，鞋底十三枚隕鐵釘在月光下泛著幽藍。

林嘯天接住的剎那，系統突然發出蜂鳴：【檢測到戰國踏云履鍛造工藝，是否解析？】他手指撫過鞋跟處的云紋暗記，那分明與三日前蒙面人袖箭上的圖騰如出一轍。

“謝姑娘賜...“話未說完，蘇月兒的赤足已經踩在他肩頭。

溫軟觸感下暗藏千鈞力道，林嘯天聽見自己骨頭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戌時三刻，城西馬廄?！八┥頃r鬢邊海棠花擦過林嘯天滲血的嘴角，“若敢讓第三個人看見這雙鞋...“后窗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五丈外槐樹上驚起夜鴉。

林嘯天翻進馬廄時，腐草堆里竄出十幾只灰鼠。

他按系統提示將繡鞋浸入馬尿桶，鞋尖突然彈出一截青銅簧片，十三枚隕鐵釘自動排列成北斗陣型。

【踏云步激活！】視網膜上浮現金色經脈圖，林嘯天足尖輕點，腐朽的梁柱突然落下一蓬白灰。

他凌空擰腰躲閃，后頸卻撞上橫梁凸起的鐵釘——本該貫穿咽喉的兇器，此刻離喉結僅差半寸。

冷汗浸透里衣時，馬廄外傳來鎧甲碰撞聲。

韓破軍的鐵靴碾碎枯枝：“林公子好興致，半夜來聞馬糞味兒？“二十名重甲兵士封住所有出口，月光掠過他們肩甲上的睚眥紋。

“韓教頭不也在聞？“林嘯天故意晃了晃手中繡鞋，鞋尖的隕鐵釘正滴著渾濁液體。

兵士們臉色驟變，紛紛按住口鼻后退——他們顯然把這當成了某種毒器。

突然有馬蹄聲自長街盡頭傳來，巡夜人的燈籠晃過墻頭。

林嘯天趁機蹬踏馬槽借力，改良后的繡鞋讓他躍起三丈高，足尖在韓破軍肩甲借力的瞬間，系統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兵家橫練罩門——右肩井穴偏移三寸！】

“明日辰時，城隍廟前?！绊n破軍震開他時，佩刀在石墻上劃出火星，“十招之內若還能站著...“話未說完，林嘯天已經借著反震力翻出高墻，背后傳來重甲兵撞塌馬廄的轟響。

更夫敲響四更梆子時，林嘯天蹲在醉仙樓屋頂。

他望著蘇月兒房中未熄的燭火，將繡鞋底沾著的朱砂土搓成細繩——那分明是皇陵地宮才有的血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