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儺面遮天
當最后片月殼剝落時,咸陽宮方向的十二道金光凝聚成儺面。那遮天蔽日的青銅面具覆蓋半片蒼穹,饕餮紋的獠牙正在蠶食紫微垣星群,北斗七星的勺柄已被咬碎成青銅碎屑。姒陽的重瞳滲出黑血,視線穿透儺面表層——年輕嬴政的面孔正在龜裂,皮下露出的機械齒輪與甲骨文交織的顱骨,每個齒槽都刻著六國王室覆滅的日期!
“快斬星繩!“羋華將玉衡佩塞入姒陽口中。溫潤的玉玨突然灼如烙鐵,姒陽的齒縫間迸發出七色星輝。青銅樹突然拔地而起,虬結的根系撕裂洛水河床,帶著兩人撞向天幕儺面。在相撞的瞬間,姒陽的虹膜上掠過三千年的記憶殘片:
產房內,接生婆手中的青銅剪刀寒光凜冽——那分明是大禹被囚歸墟前掰斷的第九鼎耳!嬰兒啼哭聲里混雜著十二金人啟動的齒輪咬合聲,繡著夏后氏族徽的襁褓正在滲出血珠,在錦緞上蝕刻出“丙戌“卦象......
第二章:星火淬刃
儺面破碎的剎那,無數青銅竹簡如暴雨傾瀉。姒陽抓住刻著《黃帝內經》的簡牘,“經絡“二字突然融化,顯露出歸墟之眼的坐標——那竟是云夢澤底部被抹去的丹陽古城遺址!羋華的星繩纏住最后片月殼,月光照耀下,他們看見少年項羽在烏江畔擦拭雷紋戟。戟尖寒芒與十二金人眼中的星輝同頻共振,每次閃爍都在江面映出驪山地宮最深處的青銅熔爐。
“小心!“羋華突然扯動星繩。破碎的儺面殘骸在空中重組,化作三百青銅儺兵。這些兵俑的面具下沒有五官,只有用朱砂繪制的二十八宿圖,手中戈戟的銘文正是焚書坑儒時被銷毀的六國史籍!
第三章:青銅簡獄
姒陽咬碎口中的玉衡佩,翡翠碎片在掌心凝成微型渾天儀。當儀器的“角宿“位對準儺兵時,那些青銅簡牘突然活化,竹簡縫隙伸出青銅神經纏住兵俑。“走水經!“姒陽嘶吼著扯斷三根頭發,發絲墜入洛水化作三條玄蛇,載著兩人沖向云夢澤。
在玄蛇脊背上,羋華的重瞳突然映出恐怖畫面:十二金人正在地宮熔爐內重組,每具金人的胸腔都鑲嵌著楚國王室成員的青銅心臟。最中央的金人突然轉頭,面具下露出的竟是觀射父腐爛半邊的面孔!
“坎七離三!“羋華割破手腕,血珠在空中拼成楚國星圖。當星圖與渾天儀重合時,洛水突然倒流,將追擊的儺兵卷入河底漩渦。漩渦中心伸出九條青銅鎖鏈,末端拴著的正是禹王跪拜俑的殘軀!
第四章:歸墟之眼
玄蛇撞開云夢澤水幕的剎那,兩人墜入丹陽古城遺址。殘破的楚王宮柱礎下,歸墟之眼的坐標正在滲出血珠。姒陽觸摸血珠的瞬間,地磚突然翻轉——下方竟是深達千丈的青銅豎井,井壁上密密麻麻刻著歷代楚巫的獻祭記錄!
“這是...人牲甬道......“羋華的星繩突然繃直。井底傳來齒輪咬合聲,十二具青銅棺槨正順著鎖鏈上升。每具棺蓋上都刻著六國文字書寫的讖語,而最末端的棺槨表面,赫然浮現著項羽的雷紋戟圖騰!
當姒陽推開棺蓋時,里面躺著的竟是少年時的自己!那具軀體心口插著半截鼎耳,傷口處滲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浸泡著蓍草的青銅溶液。棺內突然伸出機械手臂,將姒陽拖入棺中——
第五章:輪回鏡像
姒陽在棺內看見三千面銅鏡,每面鏡子都映出不同的人生:
鏡中的自己正在驪山地宮熔煉十二金人;
另個時空的姒陽與羋華在洛水畔耕作;
頭戴儺面的自己手持軒轅劍刺入禹王胸膛...
“都是傀儡!“少年姒陽的尸身突然睜眼,胸口的鼎耳化作青銅蛇纏住他的脖頸。羋華的星繩突然穿透棺槨,繩端的玉衡佩碎片刺入少年姒陽的眉心。當黑血噴涌而出時,整個丹陽古城開始崩塌,露出底部運轉的巨型渾天儀——儀器的核心處,相柳第九首的毒牙正叼著傳國玉璽!
第六章:霸王覺醒
烏江畔的項羽突然心悸,雷紋戟脫手插入江心。戟尖觸及的河床突然開裂,露出深埋的十二金人殘骸。當他想拔戟時,金人殘軀突然暴起,將他的雙臂釘在青銅鼎耳上。戟柄的雷紋突然活化,化作電流貫穿全身——無數記憶涌入腦海:
自己前世是楚懷王麾下猛將,被秦軍腰斬于丹陽;
雷紋戟本是豫州鼎耳,被項燕藏于太湖底;
十二金人脊椎處的鼎片,正是用項氏一族的頭骨鍛造!
“楚雖三戶——!“項羽的怒吼引發江濤倒卷。被電流熔化的青銅鼎耳突然重組,化作完整豫州鼎懸浮半空。鼎腹裂紋中伸出九條相柳毒須,卻在觸及項羽時突然溫順如綢——這位未來霸王的血脈里,竟流淌著巫咸國大覡的傳承!
第七章:星軌決戰
姒陽從棺中掙脫時,渾天儀已升至云層之上。相柳第九首的豎瞳突然爆裂,濺出的毒血在虛空凝成儺面。羋華扯斷星繩纏住鼎耳,將姒陽甩向渾天儀核心:“用玉衡!“
姒陽在空中翻轉身形,口中玉衡佩碎片突然暴漲。當碎片刺入渾天儀“紫微垣“位時,整個儀器突然逆轉。十二金人從地底破土而出,它們的青銅手掌突然調轉方向,抓住相柳毒須瘋狂撕扯!
“還不夠......“羋華咳出黑血,將搖光印胎記扯下擲向渾天儀。胎記在星軌中化作北斗第七星,星光匯聚處浮現出黑冰的量子殘影。這個跨越時空的機械生命體突然實體化,量子利刃斬斷最后條相柳毒須!
第八章:終局黎明
當相柳第九首徹底崩解時,咸陽宮方向的儺面發出最后哀鳴。項羽的雷紋戟劈開江心,十二金人殘軀突然軟化,在江底凝成新的九州鼎。姒陽抓住下墜的羋華,看見她脖頸間的搖光印正在消散——那些星光匯聚成河,洗凈了云夢澤的青銅銹跡。
在最后的爆炸中,兩人看見:
少年嬴政在邯鄲街頭摔碎了青銅齒輪;
觀射父的頭顱在星海中化作塵埃;
黑冰的量子核心融入歷史長河,成為新的守護者...
朝陽升起時,洛水恢復了原本的流向。姒陽握著半截玉衡佩,聽見遠處農人的歌謠——那是未被篡改的《詩經·周南》,在晨風中輕輕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