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云層翻涌似遠古巨獸撕裂天穹,硫磺氣息裹挾著水澤特有的腐殖腥味撲面而來。一團巨大的烏云以驚人的速度橫貫天際,吞噬星軌,其邊緣磷火閃爍———這絕非自然天象。
一陣狂風呼嘯而過,卷起漫天的塵土與枯葉,仿佛要將這片未知而神秘的土地撕裂。
無數靈光顫動那是草木神地邊陲特有的靈木碎屑,此刻卻在未知力量作用下化為棱形殺器,將巖壁鑿出蜂巢狀的傷痕。
黑暗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籠罩在這片廣袤的大陸之上。遠處的群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山峰如刀劈般陡峭,山間回蕩著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聲。
隱約見幾只洪荒猛獸的身影,它們體型龐大,肌肉虬結,獠牙鋒利,仿佛是從遠古時代穿越而來的蠱雕,一聲聲令人膽寒的咆哮此起彼伏,仿佛要撕裂這片天地。
然而,在這無盡的墨色囚籠中,在群山最險峻的隱覓峰巔,一盞太乙青冥燈刺破混沌。像是深夜中唯一的希望之光。它孤獨地閃爍著,照亮了方圓數丈的距離,卻顯得如此脆弱,仿佛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
這盞燈火所在的山峰上,站著三個人。其中為首的那位身披鶴氅,仙風道骨,氣質超凡脫俗,其雙手變幻天機,演算運勢。他身后一位青年穿著戰鎧,手執著油燈,看著遠方的景象,臉色愈發陰沉。
那油燈在風中搖擺著,微弱的火光仿佛下一刻就將熄滅。
披鶴氅的老者指節叩擊著《開元占經》殘卷,袖口露出的腕部刺青分明是紫微垣星圖:“真視尊者,三日前熒惑守心的天象,與你窺見的那一角未來可有關聯?”他的聲音裹挾著山中云霧的水汽。
“誤差不會超過三縷星輝。”被稱為真視的女人拿著荊棘樣的杖權,“熒惑守心非是吉兆。”
真視尊者三重眼瞼同時睜開,瞳孔中流轉的并非尋常白翳,而是草木神地「年輪秘徑」特有的金木紋,「三日前窺見的未來正在坍縮——火蝗蟲群將突破赤焰封印,而靈玉髓的輝光會先于新月消亡。」她手中荊棘權杖裂開一道縫隙,滲出青灰色血液。
身后的青年單膝觸地,青年的戰鎧上的龍紋泛起藍芒,鎧甲下擺的虬龍竟掙脫織物游出,化作實體盤踞燈盞,細看竟是水澤國度的蜃氣固化術,腰間上的令牌微微晃動——此乃邊荒巡界使獨有印記,“師尊,請準弟子持太乙救苦天尊燈訣前往一探……”
話音未落,老者已引動太乙燈芯,卻在抬腕的剎那凝滯——那只布滿星圖刺青的手掌從燈芯攝出寸許金芒,火焰脫離容器的瞬間竟發出嬰啼般銳鳴,聲響震碎方圓十丈內的晶塵——此乃天樞境「破限」修士獨有的「法則悲鳴」。“巽位離火,起!”老者食中二指并作劍訣叩擊虛空,被拋向蒼穹的火種驟然膨脹為三足金烏形態,“今焚三寸鎮碑骨,重訂熒惑犯辰之罰!”他深吸一口氣,隨后右手舉起中指靠在食指后,左手放在腰后,足踏星屑騰空。
爆裂的火光撕開黑暗帷幕,老者低聲吟語:
“寰宇在乎吾手,萬化生乎吾身。”
“以天為刃,以地為鞘,揮斬星辰,倒懸陰陽。”
…………
爆裂的赤火映亮山澗,暴露了本該隱匿的恐怖。七具荒獸尸骸以北斗陣型排列,每具心口皆嵌著金屬丘山的「弒神釘」。水澤國域深處,靈玉髓礦脈如血管般搏動,其表面覆蓋著腐敗黑斑的菌絲網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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