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靈周身粉白與金光交織,抬手間,被破壞的庭院中竟生長出冰日藤蔓,將靈修宗弟子的法器紛紛纏住。
她目光掃過靈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當日在皇城之上,玉笛公子護我一次,今日,便由我自己討回公道。”
靈瑤惱羞成怒,率先發動攻擊,流光鎖鏈化作藍色巨龍撲來。
元始初靈不閃不避,指尖點出一道金芒,巨龍在觸及金芒的瞬間寸寸碎裂。
與此同時,她身后浮現出九龍鼎虛影,鼎身龍紋流轉間,靈修宗布下的殘余陣法轟然崩塌。
“萬靈縛仙陣,破!”元始初靈清喝一聲,磅礴的靈力如海嘯般席卷而出。
靈瑤等人被沖擊力掀飛,撞在遠處墻壁上,口吐鮮血。
她顫抖著指向元始初靈:“你……你明明是凡人,為何能……”
九龍鼎是仙界神器,九龍鼎虛影,非仙界之人不可見。所以,靈修宗眾人都沒有看到那炫麗狂霸的一幕,紛紛驚愕于元始初靈的實力竟恐怖如斯。
“凡人?”元始初靈緩步走近,發絲在靈力風中狂舞,“當你們闖入我家的那一刻,便該想到,惹怒一個在凡界還能夠修煉的凡人,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她抬手結印,九龍虛影咆哮著沖向天空,云層被攪成漩渦,一道驚雷落下,將靈修宗眾人的退路徹底封死。
……
“公子,前方就是恭親武候府!”黑衣護衛的聲音裹挾著血腥氣傳來。
二十四人架著靈轎自天際徐徐降落,轎身僅以銀絲繡著流云暗紋,卻在落地瞬間激起一圈無形威壓。轎簾輕掀,玉笛公子倚著玄冰雕成的轎桿現身,蒼白如紙的面容籠在月白裘氅下,手中白玉笛流轉著細碎金光。
他掀開轎簾,映放眼簾的是滿目瘡痍——雕梁畫棟燃起熊熊烈火,靈修宗的青藍符咒在空中交織成肉,從昏中醒過來的初雪被數道鎖鏈纏住手腕,卻仍在奮力反擊,發絲凌亂間,嘴角血跡殷紅如梅。
而恭親武候則是揮舞著長槍在奮力擊碎那些符咒劍影。
“住手!”玉笛公子的聲音雖虛弱卻帶著穿透力,白玉笛凌空飛出,笛身金光大盛,將靈瑤的流光鎖鏈震得寸寸碎裂。
同時候府搖搖欲墜的院墻也在他這一聲音功下轟然倒塌。
“父親!你還活著!”正欲將靈瑤眾人一棍子打死的元始初靈回首一看,便看到了浴血掙扎的初尚任,喜極,大喊一聲,掌心九龍鼎虛影浮現,將靈瑤的下一波攻擊震成米粉。
下一秒,便朝初尚任飛去。
“大小姐回來了!”被困在符陣中重傷還清醒著的候府眾人,又是激動又是害怕,齊齊喊了一聲。
聞眼,恭親武候初尚任的手中長槍當啷落地,顫抖著伸手想要觸碰女兒,卻在半途無力垂下。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喉嚨里涌出鮮血,卻仍努力挺直脊梁,“莫要管我,先護住自己。”話未說完,身形已搖搖欲墜。
元始初靈眼含熱淚,左手結印護住父親周身,右手靈力暴漲,將圍上來的敵人逼退三丈。
她轉身抱住父親逐漸冰冷的身軀,感覺到他后背深深的鞭痕和符咒的灼傷。
“父親,女兒在。”她聲音哽咽,卻透著狠厲,:“今日,他們一個都別想走!”
靈瑤見勢不妙,正要下令撤退,卻被玉笛公子的笛聲困住退路。金芒化作囚籠籠罩戰場,玉笛公子咳著血出現在初靈身側,蒼白的手指按在武候后心,注入一縷溫和靈力:“傷勢雖重,但尚有生機。”他望著元始初靈泛紅的眼眶,罕見地露出一絲溫柔:“交給我。”
這就是那個玉笛公子?他為何主動護他們?
元始初靈盯了他好幾息,見他目光坦誠,這才轉身,周身銀白與金光交織,眼神冷若冰霜。
她望著驚恐的靈修宗眾人,緩緩抬起手:“傷我父親者,百倍奉還。”九龍鼎虛影沖天而起,龍吟聲響徹云霄,靈瑤等人這才驚恐地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靈力在對方威壓下竟如螢火遇烈日,再無還手之力。
靈瑤沖著瑯邪鈺道:“玉笛公子,你不是已經走了嗎?為何……”
“我既說過相助皇室,便容不得你們肆意妄為。”
玉笛公子咳嗽著抹去唇邊血漬,靈力注入笛中,吹奏出空靈曲調。
音波所過之處,靈修宗眾人的法器紛紛震顫,符咒也如紅片般飄落。
他望向怒火滔滔的元始初靈,目光在她腰間若隱若現的銀鎖上頓住,心中莫名一痛,這場景,竟與千年前那場大戰中,他為故人擋下致命一擊時如此相似。
元始初靈制住了靈修宗眾人,回首望著這個蒼白如紙卻氣勢不凡的公子,正要開口道謝,卻見玉笛公子身形搖晃,險些跌倒。
她本能地上前攙扶,觸及對方冰冷的皮膚時,突然感覺丹田內的九龍鼎鼎靈劇烈震顫。
而玉笛公子在觸到她指尖的剎那,眼中閃過一絲迷茫與驚喜,仿佛跨越千年的重逢終于有了答案。
他就說為何那日在皇城虛空之上初初見面便想護她,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瑯邪鈺激動萬分,表情卻依然蒼白沒有任何波動。
靈瑤不服,再度襲來。
二人被迫分開,重新一輪戰斗。
……
暴雨驟停,恭親武侯府庭院里蒸騰著腥甜的水汽。元始初靈周身銀芒未散,九條靈力凝成的虛影盤繞在身后,將癱倒在地的靈修宗眾人牢牢壓制。
她轉身時,衣袂帶起的勁風卷著滿地碎瓷,卻在觸及玉財公子時詭異地化作溫柔的氣流。
玉笛公子倚著搖搖欲墜的廊柱,蒼白的指尖死死扣住木梁。
方才吹秦音記住耗盡了他最后的氣力,喉間翻涌的血腥味幾乎要沖破喉嚨。
當元始實伸手去攙扶的剎那,他踉蹌著跌入那片溫暖,冰涼的掌心觸到她手腕的瞬間,記憶如驚雷劈碎塵封的枷鎖——千年前,劍宗老祖在九仙臺上被八方仙設計遭受滅頂之災,滴落的血珠曾以同樣的溫度灼痛過他的神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