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落雁谷外的荒野上,風(fēng)聲夾雜著馬蹄的余響漸漸散去。凌霜寒站在谷口,手中長劍輕顫,劍尖上還殘留著一滴未干的血。她望著風(fēng)無極消失的方向,眉頭微蹙。“風(fēng)無極……”她低聲重復(fù)這個名字,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意,“區(qū)區(qū)一介浪子,也敢染指天策圖。”她并未急于追趕,而是轉(zhuǎn)身檢查地上的黑衣人尸體。從其中一人的腰間,她搜出一塊刻有“燕云”二字的令牌。“果然是慕容策的手下。”凌霜寒將令牌收入袖中,目光轉(zhuǎn)向遠(yuǎn)處隱約可見的燕云城輪廓,“看來,此行少不了與他一戰(zhàn)。”她身形一閃,白衣如雪,消失在夜幕之中。
與此同時,風(fēng)無極帶著木匣,已掠出十里之外。他在一片密林中停下腳步,倚著一棵老樹喘息片刻,嘴角依舊掛著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小雀,出來吧,別藏了。”他懶洋洋地開口,手中的折扇輕輕敲著掌心。草叢中鉆出那個瘦小的少年,滿臉崇拜地看著他:“公子,你方才那一手刀法太俊了!那女的劍快得像鬼,你居然還能搶了東西跑掉!”風(fēng)無極哼笑一聲,打開木匣,取出那塊銅片殘卷。他借著月光細(xì)看,只見上面刻著幾行模糊的古文,隱約能辨出“天皇”、“九脈”幾個字。“天策圖,呵,果然名不虛傳。”他瞇起眼,笑容漸深,“不過這東西燙手得很,慕容策不會輕易罷休。那位霜月閣的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燈。”小雀湊過來,好奇道:“公子,咱們接下來去哪?真要把這殘圖獻(xiàn)給……”“噓。”風(fēng)無極打斷他,扇子一合,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先找個地方歇腳,順便看看這殘圖藏了什么秘密。走吧。”他收起銅片,帶著小雀朝密林深處走去,步伐輕快,仿佛方才的生死交鋒不過一場游戲。
三日后,燕云城外三十里的青石鎮(zhèn),一間不起眼的酒肆里,凌霜寒與風(fēng)無極的命運再次交錯。凌霜寒坐在靠窗的位置,白衣如舊,低頭擦拭著長劍。桌上放著一盞清茶,茶香裊裊,卻掩不住她周身的寒意。酒肆里人聲鼎沸,江湖客們高談闊論,話題無非是天策圖的傳聞。有人說殘卷已落入燕云國之手,有人說是個神秘刀客搶了去,還有人言之鑿鑿,說霜月閣的少主已親自下山。凌霜寒聽在耳中,面無表情。正當(dāng)她起身欲走,一道熟悉的笑聲從門口傳來。“老板,來壺好酒,再切二斤牛肉。這鎮(zhèn)子雖小,味道倒是不錯。”她抬頭一看,只見風(fēng)無極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青衫微敞,手里依舊握著那柄折扇。小雀跟在他身后,背著個小包袱,滿臉雀躍。“是你。”凌霜寒的聲音冷得像冰,手已按上劍柄。風(fēng)無極一愣,隨即笑得更歡:“喲,霜月閣的姑娘,又見面了。怎么,劍還沒擦夠,想再跟我過兩招?”酒肆內(nèi)的喧鬧瞬間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這對針鋒相對的男女。有人認(rèn)出了風(fēng)無極,低聲道:“那不是風(fēng)流刀客嗎?他手里真有天策圖?”凌霜寒不答,劍光一閃,已直刺風(fēng)無極咽喉。“哎哎,有話好說!”風(fēng)無極身形一側(cè),折扇擋住劍鋒,長刀卻未出鞘。他邊退邊笑,幾個起落便躍到酒肆中央的桌上,“姑娘,這么多人看著呢,打壞了東西可不好。”凌霜寒冷哼一聲,輕功展開,劍招如霜雪漫天,逼得風(fēng)無極只能連連閃避。兩人交手間,桌椅碎裂,酒壇翻倒,引來一片驚呼。就在此時,一道清脆的琴音從酒肆角落傳來,音波如水,硬生生將兩人分開。凌霜寒收劍轉(zhuǎn)身,風(fēng)無極也趁勢跳下桌子,扇子一展,笑瞇瞇地看向聲音來源。一名女子緩步走出,身著淡綠羅裙,手抱古琴,眉眼溫柔卻帶著一絲堅韌。她微微一笑,開口道:“兩位都是俊杰,何必為了一時之氣傷了和氣?”風(fēng)無極眼神一亮,笑道:“云輕歌,好久不見,你這琴音還是這么厲害。”凌霜寒卻皺眉看向那女子:“你認(rèn)識他?”云輕歌點頭,目光掃過兩人,柔聲道:“風(fēng)公子是我故人。至于這位姑娘,想必是霜月閣的凌少主吧?在下云輕歌,見過凌姑娘。”凌霜寒未答,目光卻落在風(fēng)無極腰間那隱約可見的木匣上。風(fēng)無極察覺到她的視線,故意拍了拍腰間,挑釁道:“想要?今晚月色不錯,不如咱們找個安靜地方再比一場?”“哼。”凌霜寒冷冷一瞥,轉(zhuǎn)身便走,“下次見面,天策圖歸我。”她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留下酒肆內(nèi)一片議論紛紛。風(fēng)無極看著她的背影,笑容漸收,低聲道:“這女人,果然有趣。”云輕歌走近,輕嘆道:“無極,你又惹麻煩了。天策圖不是你一人能保住的,何況慕容策的人已在附近。”風(fēng)無極擺擺手,毫不在意:“麻煩才好玩。輕歌,你來得正好,幫我個忙如何?”云輕歌無奈一笑:“說吧,又有什么餿主意?”月光灑下,青石鎮(zhèn)的夜色愈發(fā)深沉,而天策圖的爭奪,已悄然拉開了更大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