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夢澤一戰過后，李白與杜甫結伴而行。兩人一路論詩談劍，相談甚歡。然而好景不長，一場突如其來的沖突打破了這份和諧。

這日，二人行至洞庭湖畔。湖面如鏡，倒映著滿天星斗。李白取出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口，笑道：“杜兄，如此良辰美景，不如對飲一番？“

杜甫卻神色凝重：“李兄，你可知那黑蛟乃是洞庭湖的守護神？“

李白一愣：“守護神？“

“不錯。“杜甫沉聲道，“那黑蛟本是洞庭龍君座下神將，鎮守云夢澤已有千年。你為了一己之私，將其斬殺，可知會帶來何等災禍？“

李白聞言，心中不悅：“杜兄此言差矣。那黑蛟為禍一方，吞食漁民，我除之乃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杜甫冷笑一聲，“你可知那漁民皆是貪得無厭之輩，為捕魚不惜破壞湖中靈脈？黑蛟吞食他們，乃是天理循環！“

李白勃然大怒：“荒謬！人命關天，豈能如此輕賤？杜兄，我看你是被那些妖物蒙蔽了雙眼！“

“放肆！“杜甫怒喝一聲，手中玉筆金光大盛，“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教訓教訓你這個狂妄之徒！“

話音未落，杜甫已揮筆寫下：“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金光符箓化作萬千利劍，向李白激射而去。

李白瞳孔驟縮，腳下青蓮綻放：“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劍光如銀河倒懸，將金光利劍盡數擋下。

兩人交手，驚天動地。

杜甫腳踏七星步，玉筆揮灑間，金光符箓化作山岳、江河、雷霆，向李白轟擊而去。每一道符箓都蘊含著浩然正氣，威勢驚天。

李白則以青蓮劍歌應對，劍光如銀河倒懸，大鵬展翅，將杜甫的攻勢一一化解。兩人你來我往，戰得難解難分。

突然，杜甫眼中精光一閃，玉筆在空中寫下：“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金光符箓化作一座巍峨山岳，向李白鎮壓而下。

李白只覺得渾身一沉，仿佛被萬鈞重壓。他咬緊牙關，體內青蓮劍印震顫：“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劍光化作青色大鵬，沖天而起，將山岳虛影撞得粉碎。

兩人同時后退數步，氣喘吁吁。李白眼中戰意燃燒：“杜兄，還要繼續嗎？“

杜甫神色復雜地看著李白，突然嘆了口氣：“罷了。李兄劍法精妙，在下佩服。只是...“

月色如銀，洞庭湖畔的蘆葦蕩簌簌作響。

李白一襲月白流云廣袖袍被夜風吹得獵獵翻卷，衣襟處用銀線繡著的青蓮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赤足踏在青玉劍匣上，腰間鎏金螭紋酒壺隨著動作叮咚作響，發間一根青竹簪早已歪斜，幾縷碎發被劍氣激得飛揚。

十丈開外的杜甫卻是截然不同的裝束：靛青直裰漿洗得發白，肘部打著云紋補丁，腰間懸著三枚青銅卦錢，手中那支禿了毛的紫毫筆正滴落著朱砂。他足蹬千層底布鞋陷在泥沼里，袖口還沾著昨日替漁家小兒畫符時蹭上的灶灰。

“杜子美！“李白劍指劃過燒尾劍刃，血珠順著蛟龍浮雕的劍紋滾落，“你口口聲聲天道輪回，可曾見那被蛟毒蝕骨的嬰孩？“劍鋒突然爆出三尺青芒，將湖畔一塊臥牛石劈得粉碎。

杜甫瞳孔驟縮，紫毫筆在虛空急畫，朱砂凝成“仁“字金符：“李太白！你只見眼前血，不聞天地哭！“符文化作六十四面龜甲盾墻，擋住迸射的碎石，“黑蛟鎮守云夢澤水眼三千年，今日身死道消，今夜洞庭必起大潮！“

話音未落，燒尾劍已刺到面門。杜甫踉蹌后退，布鞋在濕地上劃出兩道深溝，筆鋒倉促間甩出“禮“字訣。李白卻突然變招，劍鋒貼著朱砂符文化作游龍，正是《青蓮劍歌》第七式“俱懷逸興壯思飛“。

“嘩啦——“

杜甫左袖應聲裂開，露出內里縫著的《河圖》殘頁。他眼角抽搐，忽然咬破舌尖噴在紫毫筆上：“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血符化作九條鎖鏈纏住燒尾劍，青銅卦錢自動飛旋成陣，竟是失傳已久的洛書困龍局。

李白長笑震落滿林棲鳥，發簪終于不堪劍氣崩裂，黑發如瀑散開：“天生我材必有用！“青蓮劍印自眉心浮現，被鎖住的燒尾劍突然軟化如綢，正是青城派秘傳“繞指柔“劍意。劍身貼著血符鎖鏈螺旋突進，在杜甫肩頭劃出一道血痕。

“夠了嗎？“李白劍尖挑起杜甫掉落的一枚卦錢，“杜兄還要為條孽畜與我生死相搏？“

杜甫喘息著按住傷口，忽然從懷中掏出一枚鱗片。那鱗片遇血發光，映出黑蛟記憶——漁夫們鑿穿育嬰潭偷采夜明珠，懷孕的母蛟盤踞潭底苦苦哀求。

“這就是你殺的妖魔！“杜甫將鱗片擲向李白，朱砂混著血水在衣襟暈開，“它腹中蛟胎再有七日便可化龍！“

燒尾劍突然發出悲鳴。李白盯著鱗片中影像，握劍的手第一次顫抖。遠處湖心傳來隆隆悶響，無數魚蝦翻著白肚浮上水面，夜空中的北斗七星竟開始移位。

兩人同時轉頭望向洞庭湖。

水面裂開萬丈深淵，青銅色的龍角刺破月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