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貝蒂把伊麗莎白接回家后,當晚就上了新聞頭條,都贊美她孝順,善良,溫柔,即便是中心城電視臺都蹭了一把熱度。
江海是不想低頭的,但流量還是要吃的,沒人和錢過不去。
萊茵私人醫院院長親自跟著巨大的運輸浮空車,把智能醫療窗,氧氣機,血液測試儀,脈搏器等各種裝置都一一送到了17號別墅。
威廉剛從集團回來,直接讓大衛輕松的都搬了上去,作為賽博格,這點重量并不在話下。
別墅一共三層,為了方便貝蒂在家照顧,最終放在了貝蒂房間的對面,剛好開門就可以看見。
“媽,你見過了,這是威廉,還有索菲婭,安妮,喬治……”
貝蒂完全帶入到乖乖女的身份當中,給伊麗莎白一一介紹家庭成員,她笑的很甜,從今往后,母親再也逃不出自己的掌心了。
毫不知情的伊麗莎白還在對威廉他們頷首微笑,感謝蘭德家族的每一個人照顧,并熱愛她的女兒。
喬淵靜靜看著,越發感到一抹強烈的荒誕主義,枯槁病態的干瘦婦人心懷感恩,甜美可愛的金發少女歹如蛇蝎,母女間的戲劇性一時拉滿。
他看著貝蒂很快給伊麗莎白推到二樓房間,轉移到已經布置好的“新家”,和醫院里的設備完全一致。
他還看到山羊胡院長親自上門,送來了一箱淡藍色的糖水藥劑,其內包含大量維生素,蛋白質,葡萄糖,氨基酸,以及攝入藥材營養的各種干細胞元素,還有不可缺失的藥液本身,濃縮于一爐。
每天兩瓶,每瓶350ml,一共十四瓶,可以治療整整一周。
“謝了戴維院長,一共兩百萬,剛剛已經轉給你了,”貝蒂笑容不減。
“小事,醫者仁心嘛,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山羊胡戴維同時取出一張金色卡片遞給貝蒂道:“這是我的私人電話,隨時可以拷我。”
貝蒂伸手接過,并讓瓊斯送客,同時又讓亨利幫她把糖水藥劑提到二樓房間,她的房間。
“好嘞嫂子,”亨利邊走邊笑:“嫂子真是孝順啊,這下阿姨有福了。”
其實別墅里有不少家用小機器人,但貝蒂還是喜歡差遣亨利。
馭人的快樂,比控制機器人要強烈太多了,她已然感受到權力帶來的享受,并越來越沉迷。
這股變化,仍舊也在喬淵的眼里,短短一個月不到,貝蒂屬于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
從喜歡騙人到喜歡馭人。
本質上仍舊是帶著小人得志,和身份極速攀升后的膨脹感。
但這些都只是表象。
他太了解貝蒂了,無非是覺得過去十年吃過了太多的苦,因失去的多,就想從其它方面找補回來。
對瓊斯,對亨利,甚至對威廉,對江海,對珍都一樣。
其實以貝蒂的智商估計分不清什么叫朋友,起碼瓊斯還算不上。
只有顧佳和碧昂斯·黛西。
然而就算是這兩位,貝蒂其實很少表現出主動,都是被動的見面,吃喝玩樂,聚會,而能讓貝蒂時時刻刻主動的反而只有安妮。
朋友應該是相互的,彼此都想著對方,并能感受到各自內心。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貝蒂真正的朋友,唯安妮一個。
可以說,從舊城區一路走來,雖然貝蒂越來越像個人了,但貝蒂身上的荒誕和戲劇性卻越來越濃。
現在他看著貝蒂關上房門,取出一瓶淡藍色糖水藥劑,按照玻璃瓶表面包裝來說,應該叫EV3藥劑。
來到化妝臺前,貝蒂打開EV3的蓋子,直接對著下水道倒掉了半瓶。
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即便每瓶都價值十萬塊,用涼白開水重新裝滿后,塞進一根吸管,再拿去對面房間給伊麗莎白喝。
“媽吃藥了,以后我每天早晚親自喂你,畢竟我還是愛你的。”
她把EV3藍色藥劑遞過去,看著伊麗莎白一點點通過吸管喝下去,很享受這看似短暫又漫長的過程。
“愛麗絲,愛麗絲最好了,媽媽一直知道,”伊麗莎白欣慰的笑著,許是晚上折騰久了,喝完后便睡去。
可即便是合眼了,她依舊抓著貝蒂的手,不肯輕易的放開。
貝蒂沒急著走,她抬起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母親枯槁的臉頰。
“不去演戲可惜了。”
見爸爸這么說,貝蒂瞇眼笑了笑:“對啊對啊,什么時候會有大導演讓我去演女一號呀?”
喬淵揶揄道:“演個自傳吧,從小開始,一定會很火的。”
“那不行!”貝蒂連忙開口:“過去太惡心了,真想全部忘記。”
“忘記干嘛,你能走到今天靠的可都是過去的執念和恨,要學會感恩。”
“啊?不是吧爸爸?”
貝蒂略顯沮喪,直到看見安妮趴在門邊朝這里張望,她就像一下子忘卻了所有煩惱,對安妮招招手。
小安妮這才放下拘謹,開心的走進來,她抱著貝蒂奶聲奶氣道:“姥姥睡的好安詳,以后我也可以幫舅媽照顧姥姥!”她邊說邊笑。
“安妮最好了。”貝蒂揉揉安妮的小腦袋,并把對方的小手輕輕與伊麗莎白的手牽了一下。
安妮嘀咕道:“姥姥的手好粗糙哎,干干的,有點像爺爺的……”她說著便把小手縮了回來,臉蛋上流露出淡淡的畏懼還有幾分抵觸。
“那我們出去,”貝蒂借此緩緩掙脫伊麗莎白的手,抱起安妮,回到了自己房間:“別怕,姥姥動不了。”
“唉?”安妮歪著小腦袋好奇開口:“那姥姥不喜歡走路么?”
“對,姥姥喜歡躺著,”貝蒂看著單純善良的安妮,不禁又回想起童年,她的目中不由泛起惆悵。
或許爸爸說的沒錯,過去雖然惡心,但卻在不停的激勵著自己,向著更美好的生活前進。
“那我知道啦,以后我在家的話我就會陪陪姥姥的,”安妮笑著。
“安妮真乖,不過安妮看這個,”貝蒂指了指床下那一箱EV3藥劑認真囑咐道:“這是姥姥每天吃的藥,很貴重,還都是玻璃瓶,你不要去碰,我早晚會親自喂的。”
“好!”安妮仔細打量了幾下后記住了,并嘀咕道:“姥姥好可憐啊,我最討厭吃藥的,好苦。”
貝蒂笑容滿面,并再次囑咐道:“所以啊,安妮不用怕,而且遇到姥姥的任何事情都要和我說。”
“知道了舅媽,我會嘟。”安妮不停的點著頭,笑著不停。
喬淵嘖嘖兩聲:“連安妮都不放過,你真的需要朋友么?”
“我又怎么了?”貝蒂當即辯解道:“我是怕安妮被忽悠,她有前科,我必然要防著啊,但也不能說不給安妮接觸,哎呀,好像接回家也挺煩的,不行直接干脆安裝一個室內攝像頭吧?家里人太多了。”
她在心底念叨著,同時又抱著安妮看了部電影,比較低幼,類似小豬佩奇那種兒童片,很晚才睡。
接下來幾天,都是議員繁瑣的日常,雖然珍一直想要幫忙,但最終還是貝蒂親力親為的多。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了解議員工作的方方面面,并熟能生巧。
時間一晃,就是周一了。
她發現當議員還是很舒服的,和上學一樣,周末兩天全都放假。
周一到周三是會議期,周四到周五是閉會期,周六周末自由安排,大部分聯邦議員都會選擇去參加社區活動,拉選民好感,或是攀附利益共同者,譬如富豪,公司高管等等。
下議院開啟新一周的常規會議,各位議員都可以提交想要推行的法案,對社會的建議,修改各種制度什么的,種類很多。
不過珍卻對她搖頭:“人人都可以提交自己想要推行的法案,但95%的議員最終什么都得不到。”
“只有5%?”貝蒂皺眉道。
卻見珍更是苦笑:“nonono,貝蒂姐,這剩下的5%也都只是幸運的進入漫長的審理期,究竟要開多少次會議,研究多少次方案,修改多少遍內容,沒有人知道。”
“而且,很多看似火熱的建議或法案,可能幾次會議之后就被否決了,或是陷入不停的修改當中,幾個月,甚至幾年都是正常的。”
“最重要的是,很多法案都是在前有法案的基礎上添加或是約束,都是局部的小小改動,變化不大。”
“一個法案的推行成功,會受到很多阻力,來自百姓的,來自富人的,來自各行各業的抵觸和抗議。”
珍說著說著邊自嘲笑道:“我在下議院干了八年,提交的法案十幾個,一次都沒過。”
經珍這么詳細的一解釋,貝蒂頓時感到一陣頭大,難怪上周那圣彼得大人說,壓根不在乎自己成為領袖后會做什么,原來如此。
看來這兩天她對自己的高要求沒錯,務必要先基本功扎實,并培養自己的勢力,否則就算給蘇枕夢取而代之后也只是一個新的傀儡。
難道從這周末開始就要去社區,找選民直接推行戀童癖死刑的法案么,不太好吧。
她總覺得這個法案會涉及到各方利益,何況主要針對的是貴族。
但如果不提前拉選民的話……等上去了再推行,必然也沒什么人支持。
真是麻煩。
貝蒂一整天都在思考這個問題,果然想象和實踐不同,太難了,直到下班的時候,一群自稱貝蒂神教的游行者對她瘋狂吶喊高呼。
“貝蒂大人!我愛你!”
“貝蒂大人請領導我們吧,哪怕只是說幾句話也好。”
“是啊!我們不能沒有你。”
面對這群狂熱的追隨者,貝蒂苦思冥想一天的問題終于有了答案。
可以借助貝蒂神教的影響力!
線上幾千萬愛好者,線下二十多萬追隨者,如此龐大的數目,都可以競爭一下聯邦總統了。
太棒了!
貝蒂頓時有了野心勃勃的計劃,要知道,線下二十萬追隨者的量,都是自發形成的。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沒有出面過一次。
換而言之,如果她現在開始領導這支強大的勢力,讓他們都成為自己最忠實的選民,不僅會非常簡單,而且會一路摧枯拉朽!
因為這些狂熱的追隨者都巴不得她說點什么,做點什么。
且她現在已經是聯邦議員,就算打著貝蒂神教的旗號,社會各界也不會再有什么非議,只會覺得他這一波人馬全部歸于聯邦之下了。
只要不涉及利益,那些個官府機構各大教會就不會當回事。
這些天貝蒂成長了很多,看透了很多,還學會了很多。
“爸爸!我準備有空繼續參加多元碎片探險了,刷新新記錄,同時開始號召所有信仰貝蒂神教的人,線下二十萬遠遠不夠,線上幾千萬也才是冰山一角,通過他們的力量,待我取代蘇枕夢之后,直接以絕對碾壓的優勢,強行推行戀童癖死刑法案!”
“恩,”喬淵意味深長的開口:“想法挺好,別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