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斯特給她還發了一個視頻,貝蒂把手機靜音,顫顫巍巍的打開。
畫面里是一顆血紅色的頭顱,從五官上可以領略,正是愛德華!
貝蒂憤怒到了幾點,并更為駭然的發現,已經死去的老畜生頭顱,那白色腦花里扎著在大量靈能機械,并鏈接到旁邊的平板熒幕上,其嘴角正微弱的顫動著,仿佛活了過來。
熒幕上的白色字跡,像代碼般一條條呈現出愛德華的所有記憶。
她的童年,她苦苦隱藏的所有過去,都在通過最為硬核的方式,被記錄到屬于韋斯特的電腦里。
旁邊還有奄奄一息的瓊斯,被綁在椅子上生死未卜。
“不!!”
貝蒂忍不住失聲。
“愛麗絲?你怎么了?”坐在她對面的威廉連忙開口,并試圖抬手去觸碰貝蒂,想知道她究竟在看什么。
見狀貝蒂果斷給手機關機,但仍舊嘴角顫抖,強壯鎮定道:“沒什么威廉,同座的惡作劇,給我發了一個點開是地下室恐怖片的表情包。”
“哦,”威廉頓時想了起來笑道:“我記得,你對地下室害怕,看來新學校的氣氛還是挺歡樂的哈哈。”
貝蒂尷尬的抿著嘴,猶豫了一下最終開口:“親愛的,我有點累了,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她現在在糾結,要不要直接對威廉吐露關于韋斯特的一切。
去吃什么比奇堡深海餐廳,已經完全沒有任何興致了。
現在貝蒂只想回家,好好理理思緒,準備賭上命運的最終斗爭。
對此,威廉略顯意外,但看著嘴唇泛白的愛麗絲,他又心疼道:“是不是昨晚沒睡好?那明晚再說。”
他旋即改變了目的地,浮空車也隨之掉頭,朝著萬華壁飛去。
“爸爸,我想救瓊斯!”
這一刻的貝蒂前所未有的憤怒,她終于明白過來,為何瓊斯昨晚音訊全無,為何韋斯特匆匆離開,又為何三更半夜才回來……
原來都在為她“忙碌”。
喬淵淡漠開口:“棋子罷了。”
“什么棋子?不不不,瓊斯才不是棋子,我從未把他當做棋子。”貝蒂在心底懊悔道:“我沒想到會這樣。”
“你也是棋子。”
“什么?”
“每一個人都是棋子,區別在于有些人能跳出棋子的范疇,而有些人跳不出來。”喬淵神色淡淡。
“在你殺了你父親之后,你已經有了能跳出棋子范疇的資格,而你現在要去救他,就會又變成棋子。”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是比較傾向于貝蒂的成長,終于有良心了,學會了感恩,對友情很是看重。
有點破繭成蝶的味道。
而情感往往是更大的束縛,對方對母親伊麗莎白便是如此。
他并不看好,但還是期待,總得來說主動肯定好過被動。
貝蒂坐在車上靜靜的聽著,漸漸明白了很多:“我知道了,但我想試試,爸爸一定知道他在哪對嗎,能不能幫幫我,瓊斯是值得信任的朋友,而我的過去,全都是欺騙,我…我不想再遺憾……”
“呦,貝蒂,看來王軒的死對你的影響還是挺大的嘛,”喬淵笑了笑。
“銜尾蛇實驗室,就前天典禮上那位尖嘴猴腮的禿頂科學家。”
“謝謝爸爸!我愛你!”
貝蒂深呼吸道:“我知道這樣會跌落他營造好的陷阱,我知道他這么做是為了讓我無條件的供血,但我不想服從,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我了,為什么永遠都要向惡人低頭?我不!”
“哦?”喬淵興致盎然道:“就算放棄蘭德家族也在所不惜么?”
貝蒂聽著后,神色中再次陷入了掙扎,一時苦澀道:“我再想想。”
“朋友哪有權貴重要?是吧?”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為什么命運總要我去選,混蛋!”貝蒂痛苦的捂著臉,有些呼吸不上來。
她的內心此刻在不停的詢問自己,為瓊斯值得嗎,做這一切值得么,放棄眼前的所有值得嗎。
事實上,就在昨天,就在來中心城的路上,她忽然對復仇的念想淡了很多,感覺,在弒父過后,已經可以過上自己想要的新生活了。
到今天上學,和顧佳重逢,吃火鍋,都更為淡化復仇的想法。
直到剛剛之前,他還準備和威廉去深海餐廳吃飯,逛街……
好痛!
貝蒂捂著心口,已經知道這是無法回避的宿命,就算妥協,也不過就是另一種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繼續前行吧愛麗絲!
她在為自己打氣,并對復仇重燃了更為高漲的焰火。
不論是舊貴族,還是新貴族,陋習一直存在。
人都殺了,還有什么不能做。
從最開始她就想讓那些畜生全都付出代價,一個不留!
惡就是惡。
她知道難于登天。
但那又如何,現在有了多元上帝的力量,一切皆有可能。
誰知道呢。
但現實中,想要真正的改變歷史必須要成為議員,要么需要極為強大的貢獻,要么需要極為磅礴的財富。
這算是她很依賴蘭德家族的緣故,單槍匹馬的話太難了。
無名之輩成為英雄簡單,但想要成為一名高級議員,推動整個聯邦法律的大議員,就有些癡人說夢了。
并不絕對就是,如果她憑借多元上帝的力量,一直速通各種多元碎片,飛快提升升華位階的話,似乎也是有希望的,并且一樣輕松。
在這短短的時間里,貝蒂的腦海中誕生出了大量的想法。
但現在,需要先把眼前的殘酷現實度過,才能再談其它。
“想法挺多嘛貝蒂,”喬淵懶洋洋道:“別擔心,我會幫你收尸的。”
“不!我不會死!”
貝蒂用力的在心底吶喊,即便賭上性命,她也想與天爭。
“是嘛,那很樂觀了。”
通過貝蒂的目光,喬淵看著車前方逐漸出現的萬華壁。
隨著浮空車不斷提升高度,最終降落在第四百三十層的草坪上。
在進了家門后貝蒂沒看見安妮,一樓餐桌上,也不見亨利和韋斯特,她的心底猛地咯噔一下,連忙對索菲婭問道:“安妮呢?”
索菲婭正在吃著牛排,此刻頗為古怪的抬起頭:“怎么了愛麗絲?”
瑞秋則似笑非笑道:“愛麗絲果然很喜歡安妮,這么早就回來了。”
“安妮去哪了?說話呀你們!”貝蒂強壓著內心的慌亂。
即便威廉也察覺到哪里不對勁,不禁皺眉道:“愛麗絲?安妮應當在樓上父親的房間里吧。”
“對沒錯,”索菲婭附和道:“愛麗絲今天在學校受委屈了么?”
“哦不!!”
貝蒂幾乎破防了,她紅著眼直接跑上二樓,猛地推開韋斯特的房間。
但見安妮正哭哭啼啼,很不情愿的被韋斯特抱在懷里,房間似乎隔音,她在剛剛竟什么也都聽不到。
“舅媽!”
在看到愛麗絲出現之后,安妮的目中像是一瞬有了光,猛地從韋斯特的身上掙扎了起來:“舅媽救我!”
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的貝蒂,幾乎心臟驟停,她毫不猶豫的喝道:“夠了,放開她!有事沖我來!”
韋斯特愜意的躺在床上,目中泛起強烈的譏諷:“怎么?你也要像殺了你親生父親一樣殺了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