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的露水還掛在電線桿上，陳一毛蹲在煎餅攤對面的垃圾桶后，眼睜睜看著蘇晚晚把第八塊薄脆塞進嘴里。漢服袖子沾著辣醬，仙女發鬢歪成雞窩，嘎吱嘎吱的咀嚼聲穿透三條街。

“數據嚴重失真！”他哆嗦著在《舔狗觀察日記》上畫叉，“說好的‘早餐只喝露水’人設呢？”

手機突然震響，趙鐵柱發來一串血紅感嘆號：「速看晚晚直播間！榜一大哥改ID了！」陳一毛點開鏈接，只見「守護晚晚の心」已改名「煎餅西施的雙下巴真可愛」。

“完了，舔狗經濟學崩塌了....”

“抓流氓啊！”

一聲尖叫炸響，蘇爸的禿頭頂開煎餅攤布簾，鏟子直指陳一毛鼻尖：“又是你個小兔崽子！上回往我家醬料里加Excel函數，這回改偷窺了？”

“我在做商業動線優化！”陳一毛舉起畫滿箭頭的奶茶店布局圖，“您假取餐要繞三圈，生菜暴露在PM2.5超標區，最關鍵的是——”他猛地指向正偷舔辣醬瓶口的蘇晚晚，“產品代言人在持續性擺爛

蘇晚晚的簪子”嗖“地扎進他兩腿間的磚縫：”再說一遍？“

”說就說！你上周直播肯煎餅，觀看人數暴跌23%“陳一毛掏出手機懟到她面前，屏幕上彈幕飄過：「西施變東施」「這吃相讓我想起前男友的豬」........

蘇爸的鏟子”當啷“掉地上：”閨女，你偷吃能不能背著點人？“

”我餓嘛！“蘇晚晚一腳踹翻生菜筐，蘿卜絲天女散花般糊了陳一毛滿臉，”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試試每天聞六小時煎餅香？“

陳一毛抹了把臉上的菜渣，突然露出柯南破案時的精光：”我有解決方案——把煎餅攤改成可移動式！‘

“哈？”蘇家父女同時倒退三步。

“看這里！”陳一毛用辣醬在墻上畫出SWOT分析圖，“優勢是祖傳秘方，劣勢是動線混亂，機會是網紅經濟，威脅是....”

“是城管！”蘇爸搶過鏟子敲黑板，“上個月東街王麻子燒餅車被收，現在還在交管局跳脫衣舞贖車呢！“

”所以我們給aozi鏊子裝滑輪！”陳一毛掏出自制《煎餅西施改造手冊》，“當城管從東邊來，我們滑向西：粉絲從直播間來，我們跳華爾茲——”

“我看你是皮癢！”蘇爸掄起醋瓶子就要潑，卻被蘇晚晚攔住。

“爸，試試唄。”她轉著發梢上新換的辣醬味流蘇，“大不了讓他當人肉剎車。”

三小時后，改裝成碰碰車造型的煎餅攤驚現鬧市。陳一毛給蘇爸套上奶茶店圍裙，頭頂的LED屏滾動播放「非遺鏊子disco」。

“開始直播！”蘇晚晚把手機架在生菜堆上，“老鐵們，今天表演祖傳鏊子..........”

話音未落，陳一毛按下遙控器。裝滑輪的鏊子“滋溜”竄出三米，蘇爸尖叫被拖行：“剎車！剎車在哪啊！”

“用腳剎！”陳一毛舉著大喇叭指揮，“左轉十五度，注意避開垃圾桶！”

彈幕瞬間爆炸：「這是在拍速度與激情10」「主播爹的禿頭反光能當后視鏡了」「關注了，明天還來！」

蘇晚晚看著飆升的觀看人數，嘴角逐漸失控：”繼續！給我爸加個炫彩皮膚！“

”得令！“陳一毛甩出五毛錢特效眼鏡，蘇爸的光頭頓時在鏡頭里炸成七彩霓虹燈。滑輪鏊子一個漂移撞翻辣椒罐，鮮紅的醬汁在空中劃出完美拋物線——

”陳一毛！“蘇爸頂著滿頭辣醬追砍過來，”老子把你攤成二維碼！“

人群舉著手機瘋狂圍堵，直播間火箭特效淹沒了屏幕。蘇晚晚邊跑邊喊：”快！把標題改成《暴走廚神の醬料浴》！“

夜幕降臨時，陳一毛縮在奶茶店倉庫算賬。趙鐵柱突然踹門而入：”你知道我爸正在祖墳蹦迪嗎？他說要用鏟子給你燙個聯名款發型！“

陳一毛默默調出數據面板：”銷售額增長230%，打賞金額.....“

”誰問你這個！“蘇晚晚把手機拍在桌上，直播間后臺閃過一串詭異打賞記錄。某個叫「小鹿撞南墻」的新ID，每次打賞時間精準到毫秒。

趙鐵柱突然壓低聲音：”這數據流像極了上個月攻擊奶茶店系統的黑客....“

窗外傳來”咔嚓“一聲異響。陳一毛猛地推開后窗，月光下有個戴兔子耳機的身影一閃而過，粉色發梢掃過的地方，瀝青路面上留著未干的煎餅糊，正詭異地排列成二進制代碼。

”這二進制絕對有問題！“陳一毛蹲在馬路牙子上，手機電筒照著黏糊糊的煎餅代碼，”01001000....翻譯過來是字母H？“

蘇晚晚拎著漢服裙擺踹他屁股：”你大半夜叫我出來，就為了看人行道上長霉的煎餅？“她突然瞇起眼，”等等，你該不會用這種土味情話套路我吧？H是‘Honey的意思？“

”是’Help！“陳一毛猛地跳出來，差點撞翻路邊的共享單車，”那個逃跑的粉毛，我三個月前見過！“他哆嗦著調出奶茶店監控，”你看她背包上的兔子掛件，和上次黑進收銀系統的是同款！“

蘇晚晚的簪子”叮“地扎進共享單車座椅：”說重點！“

”重點就是——“陳一毛突然卡殼，，蘇晚晚沾著辣椒醬的睫毛近在咫尺，他CPU當場燒糊，”重點...重點是你爸的秘方可能被盯上了！“

手機突然響起刺耳警報，趙鐵柱的語音消息炸出來：”毛哥！蘇叔在直播間發酒瘋，說要給鏊子紋你的生辰八字！“

兩人狂奔回煎餅攤時，蘇爸正踩著醬料桶跳科目三。彈幕瘋狂刷屏：「禿頭戰神」「辣椒醬洗頭第一人」，打賞特效淹沒了屏幕。

”爸！“蘇晚晚奪過手機，”你開美顏開到蛇精臉了！“

”別關！“陳一毛盯著暴漲的數據，”觀看人數破十萬了！等等....“他忽然抓起蘇爸的鏟子，”叔，您剛說秘方傳自洪武年間？“”我吹牛你也信？“蘇爸打了個辣醬味的嗝，”配方是你嬸從拼多多買的....“

攤車下突然傳來金屬碰撞聲。陳一毛趴地一看，改裝滑輪里卡著半張泛黃油紙，隱約露出”忌水逆“三個毛筆字。他剛要伸手，蘇晚晚的高跟鞋”咔“地踩住他手背。

‘先解釋清楚！”她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陳一毛蹲在垃圾桶的偷拍照，“這個”城市垃圾分布研究'其實是偷拍我吧？“趙鐵柱突然從屋頂探出頭：”臥槽！那個粉毛在對面便利店！“

三人齊刷刷轉頭，玻璃窗后閃過兔子背包。林小鹿咬著棒棒糖，沖鏡頭比了個開槍手勢。她背后的貨架上，十三瓶老干媽擺成箭頭形狀，直指蘇家祖墳方向。

”追！“陳一毛拽著蘇晚晚就要跑。

”追你個頭！“蘇爸的鏟子凌空飛來，”先把老子從醬料桶里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