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琪走了之后，謝清就朝著窗簾道：“出來吧。”

趙業從陽臺出來，兩人目光對視，都升起一種別樣情懷。

片刻后，趙業的目光停在稍微有些分叉的睡袍上。

“臭流氓。”謝清臉一紅，緊了緊浴袍。

趙業厚著臉皮：“什么叫臭流氓，明明都老夫老妻了。”

謝清伸手想要打他，卻被趙業一把拉入懷中，也不知道是誰主動，兩人激烈的擁吻在了一起。

許久之后，謝清輕輕把他推開，嘆了口氣：“你不應該來找我的。”

“為什么？你不會真跟那個混蛋好了吧。”趙業惱怒。

謝清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她轉身走到窗前，望著雨幕中朦朧的江城燈火：“你知道嗎，李季長背后是正一道，這是一個真正的修真門派，門中的煉氣士高達兩位數，我們點蒼也需要依附在這樣的道門巨擘下才能更好的生存。”

“你是你，門派是門派，不能混為一談。”趙業搖頭。

“不，我跟你不一樣的，我們坐享地位富貴的同時，也必須為背后的家庭和集體付出。”

趙業沉默下來，片刻后，只能嘆了口氣：“籠雞有食湯刀近，野鶴無糧天地寬。”

謝清苦笑了下：“是啊，得了富貴與地位，就沒了自由。”

“但李靖川可不是個好東西。”趙業話語一轉，將李靖川在青嶺的作為說了一遍。

謝清面色不變：“當一個人可以肆無忌憚，無法無天，平常物欲很快就會無法滿足，或多或少會有些特殊癖好。”

趙業眉頭緊鎖，上前一步握住謝清的手：“你要把自己當成交易的籌碼？”

謝清的手微微顫抖，卻掙脫不開：“這不是交易...是責任。”她垂下眼簾，“點蒼派根植燕南，需要總督府和正一道的庇護。”

“放屁！”趙業突然提高音量，又急忙壓低，“跟我走吧，我們去做一對閑云野鶴不好嗎？”

謝清眼中泛起水光，她很暢想能夠與心愛的人云游四海，亦或者浪跡天下，可是現實卻不允許她這么做。

看著眼前的人梨花帶雨，趙業腦海中忽地浮現了一句詞，愛一個人，就別讓她在你懷中哭泣，本來他還下不定決心，現在看來必須要做了。

他松開了手：“好吧，那你保重。”

謝清擦了擦臉頰，主動的湊過來親吻，在他耳邊輕輕道：“今晚我把我給你。”

趙業卻后退一步，嘴角露出笑意：“你知道嗎，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是能夠相互促就的。因為愛就是心靈力量的最大顯化。相反，如果兩個不愛，甚至相互厭憎的人在一起，那么結果就會相反。”

謝清怔住了，晶瑩的淚珠懸在睫毛上：“...什么意思？”

趙業將她抱入懷中，柔聲道：“意思就是說，一定要找一個你愛的人，或愛你的人。男女之間，并不僅僅是肉體上的和合，更是心靈上的交融，這才是雙修的真正意義。

比如……孩子如果是在父母如果相愛時誕生，那么身心發育就會更加完善，但如果是在父母相互厭憎，甚至是怨恨時出生，那么往往容易出現心理問題。

也比如……我們在地底之下，就各自增長了一絲精神，便是因為我們相愛，可以相互促就，總之，一定要擅養自身的心靈力量，那才是萬事萬物的本質。”

趙業走了，獨留下謝清一個人站在窗前發呆，心里回蕩著剛才趙業的話語，看似說的都是些濃濃情話，其實直指大道本質。

封神榜之中的功德和業力到底是什么？其實就是愛與恨。

愛是功德之源，是創造和給予，恨則是業力之源，是掠奪和毀滅。

讓別人愛你，讓世界愛你，那么就會收獲功德。

相反，如果別人恨你，乃至世界恨你，那么就會使得無邊業力纏身。

……

本來趙業還沒有下定決心，但現在看有些人如果不殺，是真的不行了。

他不愿意為此給小姑招惹麻煩，這事必須自己單干，還必須天衣無縫。

李靖川這些天到處游玩，行蹤很好掌握，昨晚從周子琪口中得知他們次日將會去游覽洞庭，那么就需要提前去做準備了。

回到房子，趙業當即收拾行李，在桌子上給全叔留了個紙條，招呼怒吒和皮卡丘離開，臨走之時忽地想起什么來，回頭看了看魚缸里的螳螂蝦。

上天有好生之德，這個小玩意多少也是個生命，就把魚缸也抱住了，來到江邊把螳螂蝦給放生了。

螳螂蝦是海洋生物，不過現在的動物們的適應性非常強，沒準很快就會適應淡水，可以在江河里生存。

在大雨滂沱的夜晚，他和怒吒穿著斗笠，離開了江夏，趕往洞庭湖。

洞庭湖古稱云夢澤，連綿有上千公里，是南方第一大湖泊。

在現在這個時代，云夢澤自然已不再是人類的了，而是被一個洞庭水族所統御。

不過這個洞庭水族對人比較友善，更確切的說，是跟人類達成了貿易關系。

人類擅長種植和建設，而妖族就不擅長了，很容易坐山吃空。

由此，雙方就達成了合作，人類可以在湖周邊肥沃的土地上種植糧食，這些糧食產出，有一半需要上交給洞庭水族。

而人類也可以從洞庭水族那里獲得大量的魚獲，還有一些珍貴的水系材料與靈物，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洞庭湖所產的珍珠了。

珍珠在中醫之中向來有美容養顏之效，現在自是更加的了不得，是制作一些陰性靈丹的不可缺少之物。

有了貿易和交流，雙方的關系自然就比較融洽，據說總督李季長甚至有意與洞庭水族達成聯姻，讓自己的大兒子迎娶洞庭水族的一位魚女。

只不過現在人妖之間的深入融合還比較犯忌諱，更是違背人倫之禮。

李季長這樣以禮教作為立家之本的人，自是不敢輕易踏出這一步。

因為以上種種，洞庭湖自是熱鬧非凡，周邊密布著許多城鎮，還有一些喜歡水之道的武道門派在此開宗立派。

有些武道門派非常怪，他們認為人類本來也是水生物種，現在陸地妖獸肆孽，應該嘗試回歸水生，或者說成為一種兩棲物種，才能迎合未來的生存需求。

他們會讓弟子長期生活在水中，時間漸長，弟子的手腳上還真的長出了蹼，水中生存能力極強，還研發出了許多水中作戰的武道。

南方多水多湖，水軍非常重要，李季長便招募了許多眾多精通水性的人，成立了一支洞庭湖水軍，戰斗力也是極為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