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知齊博章也在家里與兒子齊浩云討論這件事情。

“兒啊，你們一起玩的同齡人沒有一個比得了沈度，你還別不服氣，看看他在做的那些事情，是十八九歲年齡干的事情嗎？”

都是兒子，為何自己的兒子那么不靠譜，人比人氣死人啊。

齊浩云有點不服氣：“他發財不過是依仗范寡婦，確切地說，是東昇發了大財，沈度納范寡婦為妾室，人財兩得罷了。也就是登州沒有第二個如范玉冰這種既漂亮又有錢的女人，否則兒子也學著他那般來個人財兩得?！?

齊博章被兒子的話氣笑了，好嘛，這就是你的本事呀。

“兒子，外面那些傳言聽聽也就罷了，不必當真，你若真以為沈度靠一個女人發財，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齊浩云反駁道：“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齊博章搖頭嘆息一聲，與沈度相比自己兒子差遠了。

沈度與范寡婦有一腿是實施，至于說沈度是不是依靠女人賺錢，那都是瞎猜。

明眼人都能看清楚沈度搞的那些玩意兒非同一般，就憑范寡婦有那本事嗎？

所以說，誰占誰的便宜外人根本搞不清楚。

在齊博章看來，那些新鮮物品大概率是沈度搞出來的。

說教沒有用，只能用事實教育他。

“西山那一片你知道吧，沈家圈了那片地是干什么的，以前登州府那些流民又去了哪里，你心里就沒有打個問號嗎？”

提到西山那一片，齊浩云愣了一下。

西山那片地兒他知道，但是，他還真沒有往那邊想。

“你說那片地兒呀，好像很神秘的，那天我與徐世吉去過，那些守衛很蠻橫，愣是不讓我倆進。甚至我倆提到沈度，說是好朋友，那也不行，總之就是不讓進。這件事情還沒有找沈度算賬吶，哪有連好朋友也防備的?！?

齊浩云想得簡單了。

不要說他，沈度連他爹都不告訴，可見這件事情有多重要。

他想進入西山作坊，不要說門，連窗戶都沒有。

齊博章搖搖頭，暗罵兒子愚蠢。

“你啊，就是心思太簡單了，既然不許外人進，必定是守護某些秘密。你想啊，東昇賣的那些貨物，你在大明朝其他地方見過嗎？沈度之所以發財，靠的就是獨家經營，如果不小心泄密，讓外人了解到制造技術，他的那些貨物還能賣高價嗎？以后千萬不要去那個地方，一旦發生些什么，比如被人竊取秘密之類，你是不是也成為嫌疑人？”

到底是老奸巨猾，哪里不清楚其中門道。

所以說，年輕人太嫩，只看表明問題。

他擔心兒子不知輕重，仗著與沈度關系好硬闖，到那時雙方就有些尷尬了。

涉及到價值不菲的買賣，哪怕關系好也不行。

“原來是這樣啊，還別說，沈度這件事挺招人眼熱的，想打主意的人肯定有，以后真不能去那地方，免得惹一身騷?！?

被他父親提醒，齊浩云恍然大悟。

“大家都是好朋友，我可不想因為此事鬧出誤會?！?

“這樣想才對嘛，父親這一代都老了，將來是你們年輕人闖蕩的時候，要好好珍惜兒時的友誼，不管這個圈子誰混好了，不都可以互相提攜嘛?！?

當然，齊博章也就是說說，他也不認為沈度此次北上勤王就一定會立下大功。

畢竟沒有上過戰場，又是與賊寇李自成交鋒。

那李自成征戰多少年，都是死人堆里滾出來的，哪里是沈度這類初出茅廬小子可比的。

“父親，沈度率兵出征，兒子要不要跟著去混個功勞？”

齊博章沉吟片刻，說道：“暫時不要去，先看看形勢吧，如果這小子真有能耐的話，以后跟著他混也不是不可以。”

齊博章在官場混跡多年，絕對不會像兒子那般幼稚。

現在是霧里看花，還不清楚將來沈度前程如何。

等到看清楚了再決定不遲嘛。

與此同時，登州衛同知張宏業和他的兒子張繼勇一番對話，又是另一個樣子。

張繼勇說：“父親，此次沈度率兵北上京師勤王，兒子打算跟著一起去建功立業。”

張宏業怒道：“胡鬧，打仗是要死人的，你往前湊是嫌活得不耐煩了嗎？不許去，老老實實呆在登州。”

戰爭是要死人的，更何況作為登州本地官僚，心里很清楚登州衛所軍隊是什么狀態。

以前沈度打過仗嗎？

一個從沒有帶兵打仗的年輕人當領軍人物，此次出征勝算能有多少？

別人如何與張宏業沒有多大關系。

但是，讓自己兒子跟著去，他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張繼勇可不是個聽話的孩子，像一頭倔驢。

“那可不行，我與沈哥從小一塊玩，以前都是他罩著我，現在正是需要我的時候卻不露面，這種不仗義的事我還干不出來?！?

“你這熊孩子，這是上戰場打仗，是講義氣的時候嗎？”

張宏業很無奈，他這兒子是什么脾氣心里清楚。

如果是其他事情也就罷了，上戰場太危險，他不得不耐心勸導。

“再說了，他是步兵，你是水軍，又沒有海戰，你去了也幫不上忙。聽話，不要摻和此事。”

張繼勇的牛脾氣上來了，哪里是他父親勸得動的。

“父親，這件事你不要勸我，如果你不幫忙的話，兒子親自去找沈度，甚至去找沈總兵，他的權利可比你大的多，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不錯，張宏業也不過是登州衛的同知，與總兵沈括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一時間他對自己這個兒子還真沒有辦法，難道要去找總兵沈括幫忙阻止嗎？

這還是張宏業不清楚那天酒樓發生的事情，一名衛所同知不夠格出席。

張繼勇可不是一時腦熱隨便說幾句，心里已經拿定主意跟隨沈度出征，可不是他父親幾句話就能勸說的。

“那你就去找沈度商量吧，他若同意的話，為父也沒有意見?！?

張繼業也是無奈，他這個兒子什么脾氣心里很清楚，攔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