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熠、鄭思齊、羅霄等人走出正屋,一位身著紅色長袍的男子映入眼簾。
此人身形中等,略帶肚腩,胡須卷曲,長相頗為特別,一眼難望。
鄭思齊連忙欠身施禮,道:“見過衛前輩!”
他又對花熠介紹說:“瘦虎,這位是……”
還沒等鄭思齊介紹完,衛前輩一步來到他們近前,一把抓住了花熠的肩膀,急切道:“來不及介紹寒暄了,快跟我去救人!”
說罷這話,衛前輩身后浮出兩條紅色羽翼虛影,帶著花熠騰空而起。
鄭思齊看著衛前輩和花熠如流星般嗖忽飛遠,聲音也滾滾的追了過去,“瘦虎,衛前輩乃修煉者協會長老,實力強大,你此去好好救人,必不會虧待你!”
眨眼間,衛前輩就帶著花熠消失在了遠方。
鄭思齊收回視線,看向羅霄、羅陽幾人,見他們面帶擔憂,安慰道:“且安心,衛前輩雖然脾氣急切一些,暴躁一些,卻是一位道理分明之人,不會為難瘦虎。”
羅霄卻臉上的擔憂更甚,道:“我擔心的是十七他只會殺人,不會救人啊。”
“這衛前輩抓十七去救人,怎么救啊?”
鄭思齊微微一怔,瞄了一眼一旁的趙晴,說:“難道你們不知?”
“瘦虎在十萬大山,可是用一種非常少見的醫道手段救下了趙晴,我家醫道供奉陳離先生對瘦虎的救人之術頗為推崇呢。”
趙晴見羅霄幾人朝自己看過來,連忙介紹說:“當時,我肚子中挨了一刀,腸子也斷了好幾截。是公子用針線把我的腸子和肚皮縫合了起來,救了我一命。”
說到這,趙晴忍不住想起花熠在自己肚子里穿針走線的場景,臉色立時變得煞白,一股強烈的嘔吐就涌上了頭。
“用針線縫合你斷開的腸子?”羅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再問一遍。
趙晴強忍著不讓自己吐出來,點了點頭,又道:“當時我就要死了,公子說他這是死馬當活馬醫,努力一試。”
“沒想到,我運氣不錯。”
“確切說,是公子的救人方法不錯,縫合技術也不錯。”
羅霄長哦一聲,嘆道:“這確實是十七能做出來的事情,他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憨大膽,就沒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只希望他這一次也也能運氣爆棚,別把人給救死了。”
鄭思齊又安慰道:“瘦虎的運氣一向不錯,這次也不會例外。我這就回去讓人去查一查,看究竟發生了何事!”
鄭思齊正要告辭走人,薔薇從里間走了出來。
“鄭公子,請暫且留步,還請把我們公子的回禮帶給果果小姐!”
鄭思齊見薔薇手中捧著約一尺長的木盒,心生好奇,嘴上則道:“我三叔三嬸當前對果果管得嚴,即便我是送東西給她,也要經過他們檢查。”
“這東西,我需要過目一下!”
薔薇輕笑著打開木盒,道:“是一雙款式新穎的鞋子,希望果果小姐喜歡。”
這是一雙半高跟的女士皮短靴,是花熠為了炫耀自己腦海中確實有很多鞋子款式,特意畫給薔薇的。
薔薇一見,就喜歡得不得了。
花熠設計的衣服式樣簡單,她和小紅、小桃忙碌一夜就趕制了出來。
今天就忙著制作鞋子。
這雙半高跟女式皮短靴,本是她們的練手之作,沒想到成品意外地不錯。
薔薇試著穿了穿,發現這鞋子美觀大方,穿著還十分舒服。
鄭思齊見是一雙式樣非常新穎且美觀的女式短靴,輕笑道:“如此新穎好看的鞋子,果果肯定喜歡。”
“我先代她謝謝薔薇小姐!”
“當不得謝!”薔薇推辭一句,又含糊著道:“這鞋子雖出自我們之手,更多地卻是我家公子的心血和心意……”
此時此刻,花熠已被衛前輩帶著落在了一處宅院。
他還沒來得及整理被疾風吹亂的頭發,就看到身穿灰黑色長圍裙的陳離先生,從前面房間沖了過來,拉著花熠就走。
“花公子,小腿被砍斷了,你能接上嗎?”
小腿再植手術?
花熠在藍星時,曾以助手身份參與過小腿、大腿、手臂等的再植手術。
問題是——
“陳先生,接斷腿,我需要趁手的很多工具啊。”
“沒有工具……”
花熠話還沒說完呢,就被陳離帶進了一間房間,眼睛不由自主的被一張長條桌上。規規矩矩擺放的器械給吸引住了。
有剪刀、鋸子、錘子、鑷子、大小不一的刀具、有大有小的彎曲縫合針等。
“花小子,這是這段時間我用你的新治療方式醫治傷者時,請人制作的工具,你看得用嗎?”
花熠忍住心中的驚訝和喜悅,連忙點頭道:“得用!”
“消毒了沒?”
陳離回道:“鹽水清洗、高度酒清洗,又用了沸水煮了半個時辰!”
花熠點點頭,又問:“縫合線?”
陳離一招手,一位也身穿灰黑色圍裙的青年,端來了一盤比頭發絲還細上許多,顏色接近肉色的絲線。
“這是水生元獸鱷尾鱔的體內寄生蟲,又長又韌性十足,處理后可纏繞編制弓弦。我做過試驗了,用在人體內不會發生不良后果。”
花熠聽到這,不由地對陳離先生刮目相看。
不愧是醫道大師,很多東西都是觸類旁通,自己摸索就準備的相當齊全了。
他信心大增,道:“有了這些還算充分的準備,我可以把斷腿接上。”
“斷腿傷員在哪里?”
花熠稍作梳洗和消毒,也穿上了灰黑色長圍裙,隨陳離進了隔壁的空曠房間。
只見這房間中央的一張長條桌上,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個渾身赤裸青年,一截從小腿中部被切削下來的右小腿放在他的身旁。
陳離又解釋道:“他現在中了我七星樹蛙的毒素,陷入昏迷,不知疼痛。”
“只要在五個時辰內解了這毒素,不僅不會對身體造成不好影響,反而對身體強度還略有增益。”
聽到這,花熠都想給陳先生豎兩根大拇指了。
牛啊,連手術相當關鍵的麻醉,都找到了更加高級有效的替代品。
花熠活動了一下身體和手腳,豪氣大發道:“陳先生,我就用這斷腿的再接過程,向您展示一下,我這段時間練就出來的醫道救人本事!”
“還請陳先生指教!”
陳離謙虛道:“可不敢談指教,還需向你學習。”
花熠來到傷員身前站定,先檢查了一番他的生命體征,道:“陳先生,開始吧……”
隔著這里不遠的一間會客室。
衛幽看著在眼前走來走去的老友,忍不住開口道:“我說老田,你這么多年修心養性跑哪里去了?怎么就不能坐下來等著?”
老田猛地停下,一雙牛眼睛瞪向他道:“衛兄,你家的小雀兒要是被人砍斷了腿,身體有缺,修煉前途盡毀,我看你能不能坐得住?”
衛幽臉色一沉,不悅道:“有事說事,不要拿我家雀兒做例子,我家小雀兒可是乖巧得很,從不在外面惹是生非!”
他也不想揪住此事,轉而問:“哎,究竟是怎么回事?查清楚了沒?”
問到此事,老田臉上的怒氣更盛,道:“我已經問清楚了,因為爭風吃醋和鄭家的一個小子起了沖突,打鬧了起來。”
“是鄭家的一位護衛突然發力,砍斷了我孫兒的右腿。”
老田又咬牙發狠道:“這件事沒完!鄭家再是老牌世家,再是鄭半城,這一次他們要不給一個滿意的交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討一個公道!”
“老田,慎言!”
衛幽突然嚴肅地告誡了老友一句,道:“小輩打鬧偶有失手是正常之事,你要是出手了,那性質就不一般了。”
“我們先等鄭家如何處理再說。”
稍作停頓,他又安慰道:“陳離先生這段時間,可是治好了好幾位重傷垂死的協會修煉者。你孫子的腿,說不定他也能接好,完好無損。”
老田看向手術室的方向,一臉擔憂道:“傷再重,都有治好的可能,但是腿斷了,還沒聽說,有哪位醫道圣手能夠再接好的。”
“哎,衛兄,剛才陳先生讓你去接那位瘦虎,是何許人也?竟讓陳先生認為,醫治我孫子非他不可。”
這個……
衛幽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那個瘦虎,他一見面就認了出來。
沒想到是有些印象的一位武斗士,他本以為陳先生口中的瘦虎,是另一位瘦虎呢。
萬萬沒想到,竟是同一人。
這讓衛幽對接下來的醫治,頓時失去了信心。
不過,現在不是打擊老友的時候。
他含糊著道:“能讓陳先生也推崇之人,肯定有大本事。他們如今正在里面救治,我們耐心等待就是!”
兩人在緊張地等待中,先等來了鄭家人。
是鄭思齊,還有他一位遠房的爺爺,及其這位爺爺的兒子和孫子,一家三口。
鄭思齊也頗為郁悶。
他是在宅院門口遇到的這祖孫三口,沒想到吃瓜居然吃到了自己家族頭上。
他那位不省心的族弟,竟把修煉者協會一位長老孫子的腿給砍斷了。
這樣的事,一個處理不好,就是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