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公子馬明意看到花熠,也是一臉意外,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他不加掩飾的質問:“你怎么還活著?我家長老呢?”
花熠聽他這么問,心里就有了猜測,那個老東西大概沒能從黑衣人那里逃出來,至少也是受了重傷。
他暗自戒備,面上卻故作糊涂的問:“我為什么不能活著?至于你家長老,真是怪事,你家長老去哪里,又不向我報備,我怎么會知道!”
馬明意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殺氣橫溢,再次質問:“瘦虎,我再問你一句,你是真的沒見過我家長老?”
花熠翻了一下眼皮,道:“馬公子,我都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馬明意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心中的煩躁,可火氣卻如野草般瘋狂生長。
他厲聲喝道:“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沒有必要活著了。”
“給我殺了他!”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身旁幾名手下便如惡狼般,迫不及待地朝著花熠猛撲過去!
“等一下!”
孟澤忽然開口了,手里拿著一個顆花生米大小的黃色藥丸上前一步,一臉諂媚道:“公子,要殺瘦虎,不用那么麻煩。”
“這是我們磐石的毒引!我已經暗中催發了出去!”
孟澤笑瞇瞇的轉頭看向花熠,問:“瘦虎,你是不是已經察覺到,元力遲滯甚至停滯,胸腹隱隱作痛了啊?”
隨著他這話,花熠的面色陡然巨變,繼而慘白如紙,身體也搖晃了起來,要拄著雙手重劍才能勉強維持身體不倒下!
“孟澤,你你你……”
花熠的眼中滿是悲憤與難以置信,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馬明意自然曉得,給每位武斗士服下特制毒藥,關鍵時刻可以誘發,是每家武斗場都有的控制武斗士的手段。
對于孟澤的出手,馬明意很是滿意,問道:“從毒發到身亡需要多長時間?”
孟澤有些明白馬明意的意思,帶著一臉討好笑容道:“為了提升毒藥威懾力,一般會讓他們受盡苦楚才會在哀嚎中死去,這過程約半個時辰。”
“想必以瘦虎的能力,或許能撐一個時辰?”
馬明意點了點頭,抬步走向花熠,獰笑道:“瘦虎,只要你如實交代,你脫離鄭思齊隊伍后,具體發生了什么事?”
“還有……”
他伸手指了指四周,接著說:“這里的一片狼藉,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就給你一個痛快。否則,我就讓你的痛苦再加一倍!”
此時此刻,花熠已經是嘴角溢出鮮血,臉上是止不住的肌肉抽搐。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的道:“痛快,不用你給,我自己來!”
說著話,花熠費力的舉起重劍,就要決然自刎!
馬明意看到這一幕,一步七八米奔向花熠,想要出手阻止!
花熠等的,就是這一刻。
在馬明意臨近之時,花熠手中的重劍陡然變招,帶著攝魂嘯音斬向了他的脖頸。
驚變突如其來,馬明意嚇的是靈魂大冒。
但距離太近,花熠的重劍又太快太猛,馬明意已無力抵抗,只能看著那散發著幽寒冷光的劍鋒朝自己飛速斬來。
忽然間,馬明意身上爆出紅色光芒,形成了一個圓球把他罩在了其中。
然而,這紅色光罩和重劍一接觸,瞬間崩解成無數細碎的光芒,消散在空氣中。
但是隨著紅色光罩消失,其內的馬明意也消失不見,接著在幾十米外閃現出來。
馬明意下意識地摸向胸口,除了心臟劇烈跳動帶來的砰砰聲,還摸到了一把碎片。
這讓他心痛的無以附加。
大陸上的法器靈寶,都是以關鍵時刻能保命替命的,最為昂貴。
馬明意這件保命靈寶,是這次進十萬大山之前,族里特意交給他的。雖說功效僅有一次,但其價值即便換算成銀兩,至少也要兩百萬兩。
問題是,即便有兩百萬兩銀子,都很難買得到。
馬明意看向花熠,只見這家伙已經逃出去了幾百米遠。
他歇斯底里的喊道:“去追,一定給我殺了他!”
這時,花熠的聲音隨風隨風飄來:“孟澤,傻愣著干什么?趕緊跑啊!”
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一直懵在原地的孟澤,見周圍人都滿臉兇相地看向自己,緊張得快要哭了出來。
“我也不知道,這藥引為何沒發揮效用!”
“我真的沒有做手腳,馬公子,請您一定相信我!”孟澤心中滿是惶恐。
馬明意見已有三名高手前去追趕花熠,也從剛才瀕臨死亡的恐懼中恢復了過來,又恢復了一些西京十大公子的風度。
他幾步來到了孟澤的近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輕笑著說:“我知道你沒有做手腳,這件事的根本原因是我一時放松了警惕!”
“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怪你,之前的約定也依然有效,你欠下的賭債不用還了。”
孟澤長舒一口氣,臉上滿是感激,連忙說道:“多謝公子寬宏大量,以后我就是公子您的一條狗,您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馬明意呵呵一笑,忽然道:“我好像聽聞,武斗士出任務,要是來自武斗館的帶隊之人身死,所有出任務的武斗士,都要陪葬?”
孟澤又是遽然一驚,小心翼翼回道:“回公子,是有這樣的規定,但是具體事情,還需要具體分析。”
“我師父對瘦虎還是很看重的……”
他這話還沒說完,脖子就被馬明意一手捏住。
孟澤想要張嘴求饒,卻看到馬明意臉上閃過的猙獰,接著就聽到了咔嚓一聲骨折的聲音,隨后,他就感覺到全身氣力在向一個黑洞狂瀉。
他的視野,也逐漸陷入了無盡黑暗中……
馬明意像丟垃圾一樣丟掉孟澤,又從身上取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手,看向花熠逃跑的方向,咬牙切齒道:“再跟上去三個人!”
“這一次,我一定要他死……”
烈陽斜照,再加上水汽蒸騰,極速追趕了近兩個時辰的馬原,有一種說不出的身體難受,不過在看到前方逃竄的花熠終于露出了趔趄的疲態,是心中大喜。
終于熬到你支撐不住了。
他又瞄了一眼后方!
在這場極限追擊中,那兩位同伴因為實力緣故分別落在了后面幾百米和一里多。
馬原思忖了一番,覺得修為達到鍛體八階的自己,即便一時拿不下花熠,也足以纏住他,等后面兩位同伴趕到,再一舉將其擊殺。
想到這,他決定結束這場令人煎熬的追擊游戲。
下一瞬,馬原的雙腿就被注入了大量元力,腿部力量大增,這讓他如獵豹一般嗖忽跨過了灌木叢,躍過了亂石堆,凌空撲向了花熠!
馬原就看到轉身迎戰的花熠,露出了決死表情,獰笑一聲,揮刀斬下!
雙方一交手,馬原就察覺到花熠的應對不僅軟弱無力,許多招式都出現了一些變形,就曉得花熠的身體已瀕于崩潰了。
又察覺到那兩位同伴正在爆發加速趕來,馬原決定拿出最強實力,盡快解決戰斗,獨占這一份斬殺之功。
他的攻擊,立時變得如暴風驟雨。
花熠就像是大風中的小火苗,東倒西搖,搖搖欲滅。
然則,這小小的火苗,卻是韌性十足,總在快要熄滅之時,又重新燃燒起來。
這讓馬原暗自發急,同伴就要到了。
忽然間,他看到花熠朝自己露出鬼魅的一笑,立時驚覺不妙,隨之一股無可匹敵的大力從手中長刀傳來。
他手中的長刀被蹦飛,隨即脖頸一涼。
馬原忽然發現,自己的視野竟變高了很多,就看到那個花熠凌空撲向趕來的第一位同伴,只是一劍,就劈的同伴倒飛出去,狂噴鮮血。
他接著又看到,花熠腳步不停的又朝著第二名同伴撲去……
日落西山,暮色四合。
馬明意拿著手下四處搜索發現的一片巴掌大小的鱗片,眉頭緊鎖,疑惑道:“你們說,這里很可能是吞天蟒遺留下的戰斗痕跡?”
高公子臉色難看,說道:“我們還發現了很多血跡,可以確定都是一種元獸的血液。從這個血液量來判斷,那吞天蟒很可能已經被殺了。”
馬明意就是一怔,本能地搖頭道:“不可能,除了我們之外,誰還有那么強的實力,在那么短的時間內殺掉吞天蟒。”
“我們趕來之前聽到的那驚天動地的動靜,也就持續了一個多時辰。”
高公子猜測道:“或許有高手前輩出手了?”
馬明意又搖頭道:“這一次,各家都有默契,主要是我們青年修煉者的一次磨礪,即便有長輩進了大山,也只是在暗中保護,輕易不會出手。”
“上次鄭家長老出手,就是破了規矩,令人不齒!”
下一刻,馬明意忽然驚醒,問:“那幾個家伙怎么還沒回來?都三個多時辰過去了,難道還沒宰了那個小子?”
一刻鐘后,終于有一個斷臂之人跌跌撞撞地回來了。
“馬忠,怎么就你一人回來了?其他人呢?”馬明意驚怒道。
馬忠滿臉悲戚,哀嘆道:“死了,前面的三人,和我后來去追的那兩人,都死了,都是被瘦虎一個人殺死的。”
“公子,瘦虎還讓我給您捎個信……”
“他說了什么?”馬明意睚眥欲裂地問。
馬忠吸了一口氣,艱難地說道:“他說,公子您要是有膽,就和他堂堂正正的一戰。不然,他就會圍獵我們,把我們所有人,還有公子您,一個個的全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