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帳篷外的草地上,花熠和鄭思齊席地而坐。
兩人之間,以幾個食盒為桌,在上面擺滿了山珍佳肴。
鄭思齊揭開酒壇的泥封,給花熠倒了滿滿一碗酒。
那四溢的酒香讓花熠情不自禁的抽動了一下鼻子,心中生出一股渴望,端起酒花快要溢出的酒碗,豪爽的喝了一大口。
這酒一入口,就有一股霸道無比的熱氣一分為二,上沖頭頂,下沖腹底,并向四肢百骸散去。
花熠只覺腦中“轟”的一聲,頓時有些恍惚暈旋。
他居然一口直接就喝多了。
鄭思齊笑瞇瞇的看著花熠,見他臉紅如血,上半身開始搖搖晃晃,但最終還是穩住了,沒有歪倒在草地上。
“瘦虎,這酒,感覺如何?”
花熠此刻只覺全身都在熱,腦袋有些迷迷糊糊的,聽到的聲音也有些飄渺。
他把手放在眼前看了看,見手上一片潮紅,想來臉上也是這般。
不僅如此,花熠還察覺到,體內元力也像吃了興奮劑一般,活力四射的在經脈中奔行,體內細胞也都活了過來,饑渴地狂吸那熱氣。
“夠勁!夠爽!”花熠說出了身體最直接的感受。
鄭思齊哈哈笑道:“這是我鄭家釀制的白果靈酒,以數十種靈果釀制而成。”
“這一壇,是我從七叔千方百計討來的,說是已經存放了三十年。這一口酒含有的元氣,能抵得我們一日辛苦修煉吸收的量。”
從迷糊中恢復了一些的花熠,沒想這酒竟有如此來頭。
他端起酒碗又輕啜一口,細品起來。
這酒入口,除了表現為的熱氣霸道元氣之外,還有醇厚綿長的味道在味蕾間散開,帶著一絲淡淡的果香,讓人回味無窮。
為了壓壓酒勁,花熠又夾了一筷子不知是何種動物的肉,放入口中咀嚼起來。
“酒好!菜也吃!”花熠不忘評價一句。
鄭思齊輕笑著端起酒碗也大喝了一口,陪著花熠吃喝起來……
半壇酒很快進了兩人的肚子,花熠上半身還是搖搖晃晃,但就是不倒,只是他那雙如寒星一般的雙眸,越發的明亮深邃。
鄭思齊也有了些許醉意,狀是隨意地道:“明天一早,我們幾個世家子弟一起出去獵殺那條逃竄的吞天蟒。”
“瘦虎,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好!”花熠回的簡單干脆,沒有半點猶豫。
鄭思齊微微一怔,片刻后緩緩介紹道:“我們的隊伍中有那個馬公子,還有褚云歌,他們對你懷有不小的惡意,你就不擔心?”
“我擔心什么?”
花熠一臉豪氣,斜睨天下道:“該擔心的該是他們才是。這里是十萬大山,世家加在他們身上的保護光華,起不到什么作用。”
“死在大山的世家公子,已經不止一兩個了。”
鄭思齊的臉色微微變了幾變,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夸贊道:“看來是我多慮了,瘦虎你的勇武精進,我今日是有了一個切身的觀感啊。”
他嘴上這么說,但心里卻有些后悔邀請這家伙了。
那馬公子,還有褚云歌真要是死在了瘦虎手上,馬家和褚家非瘋了不可,不知西京城會涌起多大的風云。
花熠似乎看出了鄭思齊的擔心,說:“鄭公子,你放心,我不會胡來。我主要是借此機會,近距離的觀察一下馬公子和褚公子,知己知彼嘛。”
“他們不過分,我都會忍著。”
“到了忍無可忍之時,我也會擺明立場,不會牽連到鄭家。”
鄭思齊趕緊表態道:“瘦虎,你此話差矣。你既然是跟我一起出去,那我們就是一個隊伍,榮辱與共,生死與共。”
“他們欺負你,就是欺負我!”
“我們鄭家不主動惹事,但也從來不怕事!”
就在這時,有歡快的腳步聲傳來,就見鄭果果如小鹿一般飛奔而來。
“你們兩個躲在這里大吃大喝,也不等等我!”
鄭果果來到近前,撅嘴埋怨了一句,直接跪坐在了花熠的斜對面。
她接過鄭思齊遞過來的一雙新筷子,下著不停的吃了起來。
直到把所有的菜都吃了一遍,又接過鄭思齊遞過來的一杯茶一飲而盡,鄭果果才舒服地伸了伸小懶腰,一臉滿足道:“中午沒怎么吃,又忙了一下午,餓死我了。”
花熠自然明白,這家伙為什么中午沒怎么吃。
為了不影響她現在的胃口,花熠略過這件事,問:“你下午忙什么了?”
鄭果果一臉興奮,說道:“瘦虎,陳離先生對你的救治方法很有興趣,讓人捉了幾只猴子做實驗,我給他幫忙去了。”
“那場面……”
鄭果果看了看眼前的菜肴,原本高漲的情緒突然一滯,轉而道:“不說那個了,太血腥啦,不要影響到了你們的胃口。”
“反正陳先生表示,他大有收獲。”
她又轉頭看向花熠,說:“就在剛才,陳先生迫不及待地要用你的方法去救治傷員啦。現在營地里,最不缺的就是傷員啦。”
這時,鄭果果又用目光示意了一下眼前帳篷,問瘦虎:“你這同伴如何了?”
“算是挺過來了,不會還需要十天半月才能徹底恢復。”
花熠回了一句,隨后又忍不住問:“那你怎么跑回來了?跟著陳離先生一起救人,這可是難得的學習與實踐的機會啊!”
鄭果果忽然諾諾不言,眼神也有些躲閃。
鄭思齊自是明白這個小堂妹的,哈哈笑道:“她這是害怕了。給猴子做實驗和在真正的人身上做醫治,差別肯定是很大的。”
花熠見鄭果果羞惱的杏目圓瞪,輕笑道:“害怕很正常,想當年……”
想當年的解剖課,有同學半年后依然心有陰影,不敢一個人走夜路。
花熠及時住了嘴,轉而輕笑著說:“鄭小姐是大家小姐,對這救人之術可以好奇了解一番,但不必深入學這些東西。”
鄭果果哼哼兩聲,道:“我們鄭家雖然不缺錢,但也不養閑人。成年后,每個人都要根據自身情況,為族里做些貢獻。”
“這新奇的救人之術,我自己可以不去做,但我可以指導族里有志于醫道之術的族人,讓他們去救人啊。”
她眼睛亮亮的看向花熠,問:“瘦虎哥哥,你能教我嗎?”
鄭思齊見狀,搶先開口道:“果果,你把黑豆照顧好,就是給族里做了大貢獻。這什么救人之術,讓深諳此道的陳先生研究就好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一個女孩子,養養小動物,照顧一下花花草草,多好。”
鄭果果斜了鄭思齊一眼,道:“大堂哥,你這話要是被六姑姑聽到了,肯定會把你的屁股給打腫了。”
鄭思齊聽鄭果果提到“六姑姑”,就覺得后背有些發涼,看了看四周,這才意識這是在十萬大山的鄭家營地,不是在西京鄭家。
他輕哼一聲,道:“六姑姑是長輩,又是女子,要是……”
“要是什么?”
鄭果果忽然打斷了鄭思齊的話,湊近了他一些,抽了抽精致的小鼻子,問:“大堂哥,你果然是喝多了,竟然敢說出這樣大膽的話。”
“你就要不怕我偷偷告訴六姑姑?”
鄭思齊當即老實不再吭聲了。
鄭果果又看向花熠,打量一番,關切的問:“瘦虎哥哥,你也喝多了?”
“沒有,沒有,只是微醺!”
花熠坐直身體回了一句,接著轉移話題道:“等我脫離了武斗士身份,根據情況,或許會用我這救人之術建一座醫館。”
“既治病救人,也作為自己在西京的立身之基。”
鄭果果笑臉綻放道:“瘦虎哥哥,我全力支持你,幫你建這個新醫館。”
花熠應了一聲“好”,心中也開始認真思索建這個醫館的可行性。
或許,能用這個醫館結下更多的人脈,招攬到更多的修煉者?
在藍星,名醫大醫的人脈資源堪稱恐怖!
然而,花熠也清醒地認識到,前提是他的實力足夠強,別人不敢覬覦。否者他這個人,還有醫館,只會成為某個勢力的附屬,為他人做嫁衣。
當務之急,還是提升自己的修為和勢力……
沒過一會兒,有鄭家人過來說是“鄭長老相招”,把鄭思齊叫走了。
鄭果果見鄭思齊走了,眼睛亂轉的瞄向了那酒壇子。
花熠見狀,勸說道:“女孩子在外,輕易不要喝酒,要是喝醉了,很容易吃虧。”
“有瘦虎哥哥在,誰敢欺負我啊!”
鄭果果軟軟糯糯的回了一句,但也不在看那酒壇了,卻見花熠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盒遞了過來。
“這是什么?”鄭果果好奇的接過,隨口問道!
“獸靈果!”
花熠回了一句,又介紹道:“當時那巢穴里一共有三串獸靈果,黑豆吃了一串,我截留了這一串!”
鄭果果把玉盒抱在懷中,小心臟亂跳,問:“瘦虎哥哥,你把這玉盒交給我?”
花熠解釋說:“想請你代為保管。”
“這獸靈果的另一個重要作用,就是讓失控的獸血戰士逆轉回人身。我的故國岐山,有一支聞名大陸的大地之熊獸血戰士軍團。”
“這獸靈果要留著,以備將來不時之需。”
“我明天要隨鄭公子去捕殺那吞天蟒,隨身攜帶不方便!”
說到這,花熠花熠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心中非常渴望能有一件儲物神器。
奈何,那東西太過寶貴和稀少了。
鄭果果猛點小腦袋道:“瘦虎哥哥,你放心,這獸靈果,我一定幫你好好保存。”
看著因為被信任而一臉激動的鄭果果,花熠心生了一些負罪感。
他也想著把獸靈果交給鄭長老或鄭思齊,但雙方的利益已經牽扯太多。
畢竟雙方接觸太短,實力也嚴重不對等,利益大到一定程度,花熠擔心對方會不會生出別樣心思。
但現在的他,又實在無其他人可托付。
鄭果果雖然也是鄭家人,但她心地善良,性格單純,花熠也只能暫時利用一下她這份單純,將獸靈果托付給她。
花熠接著道:“作為請你幫忙的交換,關于那新式救人之法,只要你有興致,我一定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