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吞天蟒這一意外情況,鄭若櫟果斷下令,又讓所有人對小山谷及其周邊十里之內,犁地一般再次搜尋一遍。
這就導致原本預計天黑就返程的,直到午夜浮鰩飛艇才升空。
而且,并非所有人都得以返回。
以鄭若霖為首的十人,主動選擇留了下來。
他們這一番調查發現,小山谷相對封閉,又有源源不斷的活水,元氣濃度也不低,周圍又沒有什么險地和危險元獸聚集區,可作為家族在十萬大山的一處培育基地。
鄭若霖他們留下來,一是繼續調查,二也是表明這里已被鄭家占據。
后續,鄭家會源源不斷的運送來人員和物資,加快小山谷的開發建設……
浮鰩飛艇多了吞天蟒這個重達萬斤的龐然大物,花熠明顯感覺到,飛艇在升空中困難許多,甚至有咯吱咯吱的近乎不堪重負的聲響傳來。
不僅如此,飛行速度也變慢了不少。
他們返回鄭家營地時,天際已泛起了魚肚白。
待飛艇停穩,花熠隨鄭家人一起下了飛艇,就察覺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還有一群人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叫嚷著。
“鄭長老!”
“鄭叔,還請救命!”
“鄭叔,我快要不行了,救我!”
鄭若櫟目光一掃,發現圍上來的這些人都是世家子弟,不少人都是身纏帶血的綁帶,臉色慘白。
他看向留守營地的一位鄭家人,問道:“鄭執事,發生了何事?”
被問話的鄭執事欠身,連忙回道:“回長老,就在昨日下午,他們發現了那五彩吞天蟒,展開了圍追捕殺。”
“不料卻中了那吞天蟒的迷幻神光,圍殺之人反而自相殘殺起來。”
這話,讓花熠、鄭思齊、鄭果果幾人不禁交換了一下彼此的目光。
又有一條五彩吞天蟒?!
鄭執事接著介紹道:“據說當時場面十分混亂,至少出現了二三百人的死傷。一些重傷者送到了我們這,希望能借助我們鄭家的浮鰩飛艇送回西京療傷。”
鄭果果聽到這,忍不住插嘴問:“那吞天蟒,他們最后抓到了沒?”
鄭執事回道:“說是被那吞天蟒趁亂跑了。”
鄭果果很是鄙視的一撇嘴,用略帶炫耀的口吻說道:“哼,幾百人都沒能殺掉那吞天蟒,真是夠廢的,我們區區三人一獸……”
話未說完,就被鄭思齊的折扇重重敲中腦袋,痛得她“哎喲”一聲,嚇得縮了縮脖子,趕忙閉上了嘴。
鄭執事見狀,又看向鄭若櫟,請示問:“長老,您看這件事?”
鄭若櫟又看向圍在身前的這幫世家子弟,暗自鄙夷。
他們還能站在這里,就說明他們身上的傷勢不重,只不過是嚇破膽了而已。
鄭若櫟沉吟片刻,緩緩道:“生命為重,貨物今天就不運了,先送重傷員回去。”
“不過,我們需要先把貨艙里的貨物搬下來!”
鄭若櫟又轉頭吩咐道:“思齊、瘦虎,你們帶幾個人把貨物搬下來吧!”
捕殺了吞天蟒這件事,既然瞞不住,那就讓鄭家人風光一回!
待鄭思齊、花熠一左一右扛著那碩大的蟒頭走出浮鰩飛艇,現場頓時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啊,吞天蟒,怎么會?”
“怎么可能?”
“啊,我們的吞天蟒竟然被鄭家截胡了?”
“看仔細點,這不是我們圍殺那條吞天蟒,它身上就沒多少傷,鱗片近乎全好。”
“哎,真是呢!那就是說,有兩條吞天蟒?”
隨著吞天蟒的現身,還有議論聲震天,又從帳篷區那里涌出來了上百人。
這些人以幾位氣勢不凡的貴公子為主。
其中一人,被花熠一眼認了出來。
正是馬家的馬公子。
對方也看到了他,眼神中閃過陰冷。
花熠沒有任何懼怕的朝這家伙挑了一下眉,目光又不由自主落在了其中一人身上。
那人一身玄色勁裝,背著一把長劍。
他身姿修長卻又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清瘦,如墨長發簡單束于腦后,有著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龐,猶如刀刻斧鑿般精致。
花熠注意到,雖然這人和那么多人一起走出帳篷區,但身邊最近之人都要和他距離三四步遠。
這不像是孤立,更像是不自覺的想要遠離。
花熠又細細看去,只見他劍眉斜插入鬢,雙眸深邃,漾著劍鋒般的銳利,讓他整個人也如一柄長劍一般散發著凜凜劍意。
這時,已有營地的鄭家人上前接過了鄭思齊,還有花熠扛吞天蟒的工作。
鄭思齊快步追上鄭若櫟,迎上了從營地出來的那群貴公子。
“他們是誰啊?”故意留在后面的花熠拉了拉身旁的鄭果果,小聲詢問道。
“那個是十大公子的馬家公子!”
鄭果果抱著黑豆又靠近了花熠一指,用帶著淺淺關節窩的蔥綠手指,指著那些貴公子一一的介紹道:“那是十大公子的陳家公子,那也是十大公子的南宮家公子。”
“還有林家的四公子、賀家的二公子、高家的六公子。”
鄭果果又指向那背劍青年,遲疑著說:“他看著很面生,從他的位置來說,身份地位又不弱于馬家公子、陳家公子……”
她忽然哎呀一聲,道:“我猜到了,他就是褚家的褚云歌!”
竟然是他!
花熠不由的再次看過去。
那些貴公子已經和鄭若櫟、鄭思齊在交流寒暄,而褚云歌就靜靜的站在那里,審視著抬到他們附近的吞天蟒。
在花熠的印象里,這位在外游歷幾年的劍道天才,應該是一位胡子拉碴的糙哥模樣,沒想到這般公子無雙、卓爾不群呢。
似乎察覺到了花熠的審視,褚云歌眼鋒掃了過來。
花熠回了一個淡淡笑意,還客氣的輕輕點頭示意。
褚云歌卻只是微微抬了抬眸,沒有任何面部表情的變化,便將眼鋒收了回去,仿佛花熠在他眼中,只是一個無關緊要、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花熠心態不錯,沒啥不高興的。
鄭果果卻有些不忿道:“哼,牛氣啥啊?還不是讓吞天蟒跑了,還死傷那么多人。瘦虎哥哥,在試劍會上你打敗他,讓他知道你究竟是誰!”
花熠笑著應了一聲,接著又看到一架又一架的擔架從帳篷區那里抬了出來。
鄭果果如小鹿一般的眼睛一轉,嘿嘿道:“哎呀哎呀,竟然有這么多的重傷員呀,浮鰩飛艇能裝多少人是有限制的。”
“我要大公無私的把我的位置讓出來,嘻嘻。”
花熠沒有揭穿鄭果果的小心思,抬腿就要繞路回自己的帳篷。
鄭果果小快步的跟了上來,低聲道:“我先到你的帳篷躲一躲,等那個浮鰩飛艇飛走了再出來……”
結果卻是,昨晚涌來了太多的公子和傷員,不僅花熠的帳篷被占用了,鄭果果的帳篷也讓出來給了幾位來自世家的女修煉者。
好在直到浮鰩飛艇飛走了,也沒人來找鄭果果。
這讓鄭果果又慶幸又有些心里不舒服,嘀咕道:“七叔也沒那么關心我!”
隨后,她主動去了解一番情況,打聽到,鄭思齊和那幾位公子正在商議組建一支精練隊伍,再去圍殺那吞天蟒。
“肚子餓了,瘦虎,我們去吃飯……”
在鄭家營地的東北角,有一片面積不小的露天餐飲區。
在這里,只需十兩銀子,就可以暢吃一餐家常便飯。
這個餐食,這個價格,要是在西京,絕對是令人望而卻步,被人咒罵黑心,但在這里,也算良心價了。
不少食材和配料,可都是用浮鰩飛艇從西京空運過來的。
當然,這個價格,也是相對修煉者的收入來說的。
今日早餐有肉丁野菜大包子,五谷粥,小醬菜、醬肉、煮雞蛋等幾樣。
花熠掏了二十兩銀子,自然又主動的替鄭果果交了錢。
鄭果果的小臉卻瞬間變得紅撲撲的,猶如熟透的蘋果。
她默默地跟在花熠身后,歡快地用藤編籃子裝了十幾個大包子,又拿了不少雞蛋和小醬菜。
待花熠用木碗盛了兩碗粥回來,就發現餐桌上的飯菜都快要擺滿了。
自助餐嘛,修煉者又能吃,花熠覺得正常……
不得不說,鄭家廚子手藝不錯,這肉丁野菜大包子,花熠吃著,感覺不比藍星上那些加了不知多少調料的包子差。
他接連炫了七個大包子,耳邊忽然響起一聲驚呼,“瘦虎?竟然真的是你!”
花熠抬頭看去,不由得眼睛一瞇!
竟然是磐石武斗館的孟澤!
孟澤快步來到近前,嘖嘖道:“瘦虎,我在約定匯合點足足等了你一天一夜,沒有等到你,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花熠心里嘀咕,你死了九次我都不會死,面上卻一副久別重逢的樣子,唏噓道:“那天,我逃了一夜,僥幸逃生,又找了個地養傷養了兩天。”
他又轉而問道:“其他人如何?”
孟澤哀嘆道:“我就在匯合點等來了趙晴,袁弘和劉二應該是兇多吉少了。”
稍作停頓,他又道:“趙晴也在昨晚受了傷,快要不行了。要是就我一個人回去,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向師父交代。”
“還好,瘦虎你還活著。”
花熠站了起來,打斷道:“趙晴傷在哪里?帶我去看看!”
孟澤卻把目光投向了一直安安靜靜小口吃東西的鄭果果,問:“瘦虎,這位氣質不俗的美麗小姐,你還不給我介紹一下?”
花熠不想讓他認識鄭果果,催促道:“你不是說趙晴快要不行了嗎?”
“趕緊帶我去看看她,等會再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