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月亮高懸,月光從天灑落,映襯著下方一片銀裝素裹。
這時,綠云坊市中,六個身披黑袍的修士,鬼鬼祟祟地離開了坊市,向著森林深處潛行。
“商隊會在子時一刻出發(fā),我們必須趕在亥時六刻之前就埋伏好,千萬不要誤了大事。”
出發(fā)之前,猴臉修士鄭重說道。
對此,陳帆幾人自然是沒有異議,反正他們都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那當然準備越妥當就越好。
很快,六個人來到了一個周圍都是茂密樹木的小路旁潛伏下來,這里的月光被高大樹木完全遮蔽,四周一片漆黑。
“他們大概在子時二刻左右就能來到這里,到時候按我說的辦!”
猴臉修士又一次囑咐,五人都相繼點頭。
“猴道友,你所說的那個內鬼,可靠程度有多高?”
黑暗中,女性的嗓音傳出,陳帆根據(jù)聲音立刻聯(lián)想到頭戴貓臉面具的修士。
貓臉修士擔心的問題,同樣也是其他人所擔心的事,所有人都跟著緊張起來。
內鬼要是不靠譜,他們這些人都得一鍋端。
“貓道友,以及諸位道友還請放心,我還是那句話,此人是我的摯友,與我相識已經三十多年了,他這次隱藏在商隊中也已經有了三年之久,這三年一直都在找尋機會動手,現(xiàn)在也終于等來了機會。”
“再說,要是信不過,我也不會來這里了,我都來了你們還怕什么?你們就放一百個心吧。”
猴臉修士的話就像一顆定心丸,讓眾人忐忑的心情,都平復下來。
也是,猴臉修士都來了,那這人應該也是可靠的。
等待,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幾人都在嚴謹?shù)刈⒁曋h處坊市的方向。
“子時到了,隨時準備戰(zhàn)斗!”
猴臉修士觀察月亮的變化,推測出時間,低聲喝道。
眾人都手握法器,嚴陣以待。
此時,陳帆也同樣將銀色長劍握在手里,是成是敗,就看這一次了。
“子時二刻!”
猴臉修士再次報時,這個時間,已經是他們所推測出商隊來到這里的時間!
遠處,人影閃爍,通過月光的照耀,可以分辨出幾個人正在向前而行,方向,正是他們這邊。
“來了,開始準備動手!”
猴臉修士也有些緊張了,說的話有些扭曲,畢竟準備了這么久,劫持這么一個大單,心理承受能力再強的,也會有波動。
陳帆緊緊握著劍柄,心頭狂跳。
劫持官方商隊,擊殺練氣后期,奪走他們的寶物。
這三件事情加起來,讓他也明白,這一次必須成功不能失敗!
所以,出手的時候,手中的劍,也是時候釋放出它的威力了。
商隊來了,前方第一人,乃是一名白衣青年,他背負長劍,眸光凌厲,騎坐在一匹如同駿馬一般的靈獸之上,向參天巨樹所籠罩的黑暗中駛來。
青年身后,緊緊跟隨一位手持長戟的男子,他的瞳孔中寒光森森閃爍,戒備四周。
在這兩人身后,還有一匹靈獸,這頭靈獸馱著的并非是修士,而是拉著一輛馬車,馬車上被蓋著黑色的布料,遮擋住下方的事物。
馬車兩側,各有一位修士守護,最后面,則是有著四個人跟著。
“黃道友,等這次任務完成,到了平陽城之后,可莫要忘了替我求情啊,我這次定要加入平陽城護衛(wèi)隊。”
剛進入黑暗之地,白衣青年身后,手持長戟的男子,就對著前方坐在靈獸背上的修士說道,言語之中帶著興奮和濃濃期待。
坐在靈獸背上的白衣青年微微側頭,瞥了一眼身后之人,目露不屑。
“行了,張老三,忘不了你的,不就是個區(qū)區(qū)護衛(wèi)隊嗎?我會和衛(wèi)前輩親自說明此事,給你一個名額的。”
說完之后,白衣青年臉上的不屑加冷漠毫不掩飾,低聲嘿嘿怪笑。
后方名為張老三那人也不知是聽沒聽出來,他快跑幾步,追了上來,拿出了一個被黑布包裹的東西,殷勤般地說道:“黃道友,我這有一樣好東西要孝敬您,還請您笑納。”
“有東西別在這拿出來,真是的,你早干嘛去了。”
雖然白衣青年嘴上咒罵,但還是俯身用手去接黑布包。
對于張老三送給他東西,這太正常了,幾年來他總是大大小小地收到太多禮物,他也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畢竟他是一位練氣后期,能把練氣中期的張老三一直帶在身邊,那是抬舉他了。
然而,就在他拿起黑布包,將之打開的一剎那。
突然,發(fā)生了異變。
從黑布包之內猛然爆發(fā)出血紅色的光芒,光芒之中一個嬰兒的蒼白手臂迅速竄了出來。
因為距離白衣青年很近,再加上他也沒有太多防范,導致被嬰兒手臂偷襲個正著,直接抓在了他的雙眼之上。
然后,張老三臉色迅速變得猙獰,手中長戟被他揮動,身體爆發(fā)光芒,戟尖對準了白衣青年的眉心。
“動手!”
白衣青年四周,轟隆一聲六道人影同時飛躥出來,正是早已隱藏在此,準備劫持商隊的陳帆六人。
六人力量狂暴,全都拿出了自身最為強大的攻擊之力,畢竟是擊殺練氣后期,他們也都是異常謹慎。
陳帆運轉基礎劍法,第五層的劍法為他提升的肉身力量何其強大,再加上銀色長劍光芒流轉間,吸收了足夠的法力,與其他六人一同,對準處于中央位置的白衣青年,釋放至強殺招。
轟!
以白衣青年為中心,發(fā)出了劇烈的爆炸聲,煙塵彌漫阻擋了視線,交戰(zhàn)中心什么也看不到了。
“不好,有劫修!”
“你們是什么人,竟然劫持平陽城的商隊!”
“賊子們受死!”
一瞬間,發(fā)生了暴亂。
商隊隨從人員雖然喊殺聲滔天,但卻沒有一個人真正出手,而是各種遁光亮起,四散而逃。
“張老三,你竟敢伙同外敵偷襲我!”
煙塵消散后,白衣青年再次現(xiàn)身而出,此時的他,并沒有陳帆等六人預想到的死去,或者受傷嚴重,反而纖塵不染,白衣依舊似雪,也就是氣息略有些起伏,但整體毫無影響。
剛才偷襲的嬰兒手臂,正被他踩在腳下,變得稀碎。
七人,包括張老三在內的他們幾人見到后,全都神色驚恐,練氣后期,這么強嗎?
但是下一刻,他們就都明白了,因為在青年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來一張已經撕裂開的符箓。
符箓化灰,隨風飄散。
“你們……都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