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警員還是有些不甘心,于是嘟囔著說:
“難道就這么算了?你怕他我可不怕他,我咽不下這口氣,今天晚上我去把他家房子燒了!”
老警員看著眼前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輩,無奈的嘆了口氣心想:
好言勸不住該死的鬼,你愿意找死我可不想陪葬。
都是同事一場,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往火坑里跳,反正我也勸你了你不聽,那可就別怪我了。
…………
羅伊吃過飯,又把法院近期的具體事宜與阿薩爾說了說,于是便準備起身回家收拾行李,為明天去孟買度假做準備。
他的小兒子臨走之前,很是興奮的準備把阿薩爾家新買的兩只狗崽帶走,可羅伊死活不讓,最后也只好作罷。
兩人剛剛離去,五名姑娘便拿著紙筆,將阿薩爾給圍了起來。
米萊看著他,臉上帶著一絲笑意:“阿薩爾,你昨天可是說過了,今天要教我們讀書和寫字的。
現在你也沒什么事了吧,是不是該教我們了?”
阿薩爾微微一愣,隨即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
“當然可以??!來吧只是我可能教得不太好啊,你們可別嫌棄啊?!?
“怎么會呢,我們都很相信你?!绷硪粋€姑娘笑著說道。
于是,阿薩爾便坐了下來,開始耐心地教她們認字。
他一邊寫一邊講解,姑娘們也都學得很認真,不時地提出一些問題。
其實教她們讀書,并沒有阿薩爾想象中的那么累。
相反,看到姑娘們認真學習積極提問的模樣,他心中還涌起一股成就感。
阿薩爾教的很認真,姑娘們學的也很認真,時間就在這輕松而專注的氛圍中悄然流逝。
在這個過程中,阿薩爾發現她們都很聰明,可能是因為長期在生活中,摸爬滾打習慣了使得她們有著超出常人的悟性。
就連一些復雜的單詞和句子,只需阿薩爾稍微講解一番,她們便能心領神會,舉一反三。
看著姑娘們眼中閃爍著求知的光芒,阿薩爾心中滿是欣慰。
一轉眼,就學到了晚上十一點多,在這個過程中,阿薩爾完全沉浸在了教學的氛圍里。
姑娘們也學得全神貫注,絲毫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直到庫馬爾跑過來提醒,眾人這才如夢初醒。
“好了,差不多了也,今天大家就學到這里吧,我明天還得上班呢,大伙收拾收拾準備睡覺。
對了今天不用守夜了,有大鵝和狗崽在,有點動靜它們肯定會叫的。”
阿薩爾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揉了揉發酸的脖頸。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姑娘們絲毫沒有想要睡覺的意思,反而一個個瞪著大眼睛,埋頭繼續在紙上寫寫畫畫。
“哎?你們不睡覺啊?”
阿薩爾很是好奇,他走到米萊身邊,俯身看去,只見她正用鉛筆在紙上反復描摹著印第語的音標。
字跡雖顯稚嫩,但是卻寫得極為用力,紙頁都被戳出了淺淺的凹痕。
她轉頭看了阿薩爾一眼,眼睛里閃爍著執著的光芒:
“阿薩爾,你去睡吧,我們還想多學一會兒。以前沒人教,想識字只能偷偷看別人寫字,現在有機會了,真舍不得放下筆?!?
說著,她又低頭專注地勾勒下一個音標,發梢垂落遮住側臉,整個人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
另一個姑娘,也輕輕扯了扯阿薩爾的衣角,聲音帶著一絲絲懇求:
“就再練半個鐘頭好不好?白天要幫忙做事,只有晚上能安心學。”
她攤開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寫滿歪扭的字符,有的被反復涂改,墨跡暈染成深色的團塊,卻依舊能看出每一筆都飽含認真。
阿薩爾看著她們那努力學習的樣子,只感覺到有那么一絲慚愧。
這讓他想起上輩子,自己在上學的時候的樣子。
阿薩爾是個學渣,課堂上不是偷偷睡覺就是傳紙條,作業本上滿是紅叉也毫不在意。
老師的批評、父母的嘆息,都沒能讓他有絲毫改變。
就這樣他渾渾噩噩地混完了學生時代,接著便是出去工作,每日的應酬幾乎填滿了生活。
酒桌上推杯換盞,KTV里醉生夢死,他把青春耗在無意義的社交里,還自詡活得瀟灑。
直到某天父親突發心梗離世,他在醫院走廊里看著心電圖變成直線,才驚覺自己從未認真對待過什么,連陪伴家人都成了奢侈。
此刻煤油燈的光暈里,姑娘們筆尖與紙頁的沙沙摩擦聲,像一記記重錘敲在阿薩爾心上。
沒有舒適的課桌,沒有明亮的燈光,僅憑一股對知識的渴望,就能如此投入。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她們認真的側臉上,油燈將她們的影子搖晃著投在斑駁的墻上。
那些被反復描紅的字母,像是她們不甘命運,與這個時代抗爭的音符。
“哎……行了,那你們別學太晚了啊,要是我以后不忙每天晚上都教你們,要是忙的話你們就復習我們之前學過的?!?
阿薩爾的聲音里帶著些許無奈,卻又滿是寵溺。
姑娘們聽了,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紛紛點頭答應。
阿薩爾伸直了有些僵硬的雙腿,輕輕捶打著酸痛的腰背,躺在床上看著客廳里面忽明忽暗的油燈,心中感慨萬千。
可他閉上眼睛之后沒過三分鐘,呼嚕聲便輕輕響了起來。
連日來的忙碌,讓他的身體早已疲憊不堪,此刻終于能躺在床上,便很快陷入了夢鄉。
在睡夢中,阿薩爾回到了小時候的課堂,老師在講臺上憤怒地指著他的作業本,上面依舊是大片的紅叉。
“阿薩爾,阿薩爾!”
迷迷糊糊中,阿薩爾聽到有人在輕聲呼喚他的名字,同時伴隨著輕微的搖晃。
他猛地睜開眼睛,看到米萊一臉焦急地看著自己,手指放在唇邊,示意他不要出聲。
阿薩爾瞬間清醒過來,想起了之前的危險情況。他坐起身,小聲問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米萊湊近他,低聲說:“外面有動靜,大鵝和狗崽剛剛一直在叫,你說會不會有人悄悄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