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醫生一番細致檢查過后,寬慰道只是受到驚嚇加上缺氧,沒什么大礙。許淮原本緊繃如弦的心弦,這才緩緩松了下來。他長舒一口氣,肩膀微微下垂,一直攥緊的拳頭也慢慢松開。可此時,他卻有些躊躇,不敢直面江漾。他拖著沉重且略帶猶豫的步伐,緩緩走到病房門口,身子倚靠著墻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病房內的江漾。
病房里,潔白的床單與墻壁相互映襯,靜謐而又安寧。江漾躺在病床上,臉色依舊帶著幾分蒼白,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凌亂地貼在臉頰上。許淮望著她,目光中滿是關切與疼惜,可腳步卻像被釘住一般,怎么也邁不進去。他心中五味雜陳,既為江漾脫離危險而慶幸,又因自己給她帶來不幸而自責。他害怕面對醒來的江漾,害怕看到她眼中的脆弱,更害怕江漾討厭他……
就這樣,許淮在病房門口佇立良久,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塑。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終于,江漾的眼皮微微顫動,悠悠轉醒。許淮看到這一幕,身體下意識地一僵,隨后迅速轉身,腳步急促卻又盡量放輕,悄然無聲地離開了。他的身影在醫院長長的走廊里漸行漸遠,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帶著一絲落寞,也帶著對江漾深深的牽掛。
良久,許淮微微嘆了口氣,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與沉重,緩緩說道:“江漾,當初其實……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江漾聞言,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疑惑與震驚,緊緊盯著許淮,迫不及待地等待他繼續說下去。許淮微微側過頭,像是在努力整理混亂的思緒,他的喉結上下滾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在鼓足全身的勇氣。此時,江漾才留意到,許淮的眼眶微微泛紅,臉上帶著一抹難以掩飾的憔悴與滄桑,想必這些年他也歷經了無數的艱難與困苦。
片刻之后,許淮緩緩開口:“從小我媽一個人將我拉扯大,那年我爸突然回來,我媽就進了icu,”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沉重的枷鎖,從心底艱難地擠出。江漾靜靜地聽著,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當年許淮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一抽一抽的疼。
江漾咬了咬下唇,心中積壓多年的委屈與憤怒,如洶涌的潮水般瞬間翻涌而起。那些在無數個寂靜黑夜里獨自流淚的場景,那些被拋棄后的痛苦與不甘,此刻如決堤的洪水,幾乎將她淹沒。然而,當她的目光落在許淮那略顯疲憊、滿是滄桑的面容上時,心中的怒火卻又漸漸平息下來。“我……我以為你就這么把我忘了。”江漾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哽咽,淚水在眼眶里打轉,隨時都可能奪眶而出。
許淮抬起手,在半空中懸停了片刻,猶豫再三,最終只是輕輕拍了拍江漾的肩膀,動作輕柔得仿佛在觸碰一件無比珍貴、易碎的寶物,生怕稍一用力就會將其損壞。他輕聲說道:“這件事我確實欠你一個解釋,對不起,江漾同學。”江漾感受到肩頭那輕輕的一拍,心中頓時五味雜陳,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難以言表。她急忙別過頭去,拼命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視線模糊中,她看到窗外的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也在為他們這段歷經波折的過往而嘆息。就在這一刻,江漾突然覺得,多年來一直橫亙在自己心頭的那塊巨石,似乎悄然落下,心中那片荒蕪已久的空地,也在不知不覺間被填滿。原來,這么多年來,自己心心念念、苦苦追尋的,不過就是這樣一個簡單卻又珍貴的解釋罷了……
江漾內心突然有個沖動,她想說一個保守了三年的秘密:“許淮,我喜歡你。”江漾的目光坦誠,像一道光照進了許淮心底,剎那間,許淮的臉變得通紅,全身變的無措起來。
“我…我知道”許淮目光有點躲閃卻還是堅定的說道:“我更喜歡你,江漾”
“這個我也知道”江漾有些調皮的眨了眨眼睛,說道:“中考完去露營的那天晚上,你可偷偷親唔…”
許淮連忙捂住了江漾的嘴,臉就像熟透的蝦一樣
江漾笑了笑,眼睛像月牙一樣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