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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新職初考,困厄臨身

子時的梆子聲如幽靈的低吟,還在濃稠如墨的霧靄中震顫,那聲音仿佛穿透了李云的耳膜,讓他的心頭涌起一陣莫名的緊迫感。

李云一腳踹開判官殿的雕花木門,木門發出“吱呀”的刺耳聲響,在寂靜的殿內回蕩。

九盞引魂燈散發著幽綠的光,在身后投下扭曲如鬼魅的光暈,墻上那形似狐尾的陰影,隨著他沉重的步伐倏然消失,仿佛被黑暗吞噬。

“西南三城七十六道生魂偏離生死簿軌跡。“崔判官眉頭緊鎖,將青銅算盤撥得噼啪作響,那聲音急促而慌亂,十二枚銅錢在算珠間翻出暗紅銹跡,散發著一股陳舊的金屬氣息。

他壓低聲音,急切地說:“寅時前把竄逃的鬼新娘找回來。“說罷,他偷偷地看了眼旁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原來,之前他就曾與其他判官私下交流,提及七百年前陰差擅闖禁忌之地導致十殿閻羅印崩裂的事,一直害怕類似的災難再次降臨。

李云摸著發燙的巡陽令,那滾燙的觸感從掌心傳來,令牌邊緣烙著昨夜玄鐵箱里的月蝕紋。

據說,這月蝕紋與一位古老的地府神明有關,在一場遠古的地府大戰中,神明用月蝕之力封印了邪惡,而這月蝕紋就是那力量的殘留。

當他在枉死城結界前展開魂力時,十七道破碎的姻緣線如閃爍的流星,突然在識海里亮起來——本該轉世的女鬼們正集體朝著忘川上游奔逃。

“新官上任就接紅白案?“牛頭嗤笑著把鎖魂鏈甩上肩頭,鐵鏈擦過李云的玄色官袍,發出“嘶啦”的聲響,一股焦糊味撲鼻而來,在袖口燎出道焦痕。

幾個值守鬼差倚著孽鏡臺竊笑,他們早看不慣這個半年就從游魂升到巡陽使的活人。

李云突然抓住即將墜地的鎖鏈末端,那冰冷的鐵鏈觸感讓他的手一陣刺痛。

暗金魂火順著鐵鏈竄上去,在牛頭驚愕的眼神里凝成朵半開金蓮,金蓮散發著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這是昨夜蘇瑤欲言又止的秘密,他魂火里不知何時生出的異象。

“勞駕借道。“李云松開手,金蓮碎成星芒沒入霧中,那星芒閃爍著,仿佛夜空中的精靈。

那些譏笑凝固在鬼差臉上——能徒手接住牛頭鎖魂鏈的,三百年來他是頭一個。

忘川北岸的蘆葦蕩里傳來如泣如訴的嗩吶聲,那聲音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怨。

李云踩著河面浮冰疾馳,官靴踏碎冰層時濺起的陰河水化作黑蝶,黑蝶在他身邊飛舞,帶起一陣陰冷的風。

十七頂花轎正在百丈外沉浮,轎簾上鴛鴦繡紋被血浸透成青黑色,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最詭異的是每頂轎子都朝著不同方向漂移,仿佛被看不見的絲線牽扯。

巡陽令突然在掌心發燙,那熱度幾乎要灼傷他的手。

李云凌空翻轉避開三道銀光,落地時看見自己的倒影被釘在冰面上——三枚刻著“奠“字的銅錢深深嵌入冰層,正是鐘逸慣用的鎮魂錢。

“老李你看新娘子的腳!“鐘逸從蘆葦叢里鉆出來,道袍下擺還沾著冥鴉羽毛,帶著一股腐臭的氣味。

他指尖彈出一道金光,最近的花轎轟然炸開,巨大的聲響震得耳朵生疼。

褪色繡鞋露出森森白骨,腳踝處赫然纏著半截斷裂的月蝕紋鎖鏈。

李云瞳孔驟縮。

這紋路與玄鐵箱里的魂甲如出一轍,而箱底血字要求的城隍印還壓在判官殿最深處的龍虎匣里。

他剛要開口,整段忘川突然掀起十丈黑浪,浪濤拍擊的聲音震耳欲聾。

“退!“

任軒的判官筆破空而來,墨跡在半空凝成星圖,星圖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本該屬于西南方向的命星全部移位到鬼門關方位,李云懷中的巡陽令劇烈震顫,令牌背面月蝕紋突然開始吞噬金蓮魂火,發出“滋滋”的聲響。

黑浪里伸出數百只纏著紅綢的手,那紅綢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

李云橫掠七步,魂火凝成長槍刺向浪頭核心,卻在觸及某個冰冷硬物時被反震得虎口迸裂,疼痛瞬間傳遍全身。

猩紅嫁衣在浪花中一閃而逝,他分明看見那鬼新娘額間嵌著塊殘破魂甲。

“是月蝕境!“任軒的星圖被某種力量撕開缺口,“她們在被拖往......“

話音被震耳欲聾的銅鑼聲截斷。

十八盞幽冥燈籠從地底升起,照出忘川河底堆積如山的殘缺魂甲,那魂甲散發著一股陰森的氣息。

突然,遠處閃過一道熟悉的光影,緊接著,李云聽到一陣清脆的鈴鐺聲。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蘇瑤的銀鈴鐺擦著他的耳畔飛過,擊碎兩只試圖偷襲的鬼手。

李云心中一驚,又有些驚喜,他沒想到蘇瑤會在這時出現。

蘇瑤將備用的巡陽令塞進李云掌心,指尖殘留的溫度讓令牌上的月蝕紋短暫停滯,“東側三百步有塊浮冰載著婚書。“她說話時發間玉簪閃過微光,簪頭雕著與鬼新娘鎖鏈相同的月蝕紋。

李云剛要細看,整條河流突然倒卷上天,將他重重拍在刻滿符咒的青銅巨門上。

青銅巨門高聳入云,門上的符咒閃爍著神秘的光芒,周圍彌漫著更濃厚的陰氣,讓人不寒而栗。

喉間涌上腥甜時,李云看見自己吐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半朵金蓮。

蓮花墜地的瞬間,青銅門上的饕餮紋突然轉動眼珠,他腰間的巡陽令“咔嗒“裂開細紋,月蝕圖案正在蠶食令牌上的閻羅印。

“老李接住!“

鐘逸的道袍兜住傾瀉而下的忘川水,任軒的判官筆在虛空寫出“鎮“字。

李云抹去嘴角血跡,魂火裹著金蓮再次撞向青銅巨門。

這次他看清了——門縫里滲出的黑霧正幻化成蘇瑤耳墜的樣式,而所有鬼新娘腳踝的鎖鏈,都延伸向地府最深處的某個方位。

巡陽令突然發出碎裂聲。

李云在令牌徹底崩毀前,將最后一絲魂火注入月蝕紋路。

裂紋蔓延的青銅門上,隱約浮現出半枚城隍印的輪廓,與玄鐵箱底血字提示的位置完全重合。

三道人影破開翻涌的忘川水。

鐘逸的道袍浸透陰河水,袖口甩出七張朱砂符箓貼住青銅門裂縫,“鎖鏈末端通著孽鏡臺地窖!“他轉頭沖任軒喊:“判官殿的星軌圖能對上嗎?“

任軒的判官筆在青銅門表面劃出火星,“寅時三刻,鬼門移位。“筆尖突然頓在饕餮紋眼珠處,“缺口在震位,但需要活人陽氣開路。“他說最后半句時看向李云滲血的手掌。

蘇瑤的銀鈴鐺擦著李云耳畔飛過,擊碎兩只試圖偷襲的鬼手。

她將備用的巡陽令塞進李云掌心,指尖殘留的溫度讓令牌上的月蝕紋短暫停滯,“東側三百步有塊浮冰載著婚書。“她說話時發間玉簪閃過微光,簪頭雕著與鬼新娘鎖鏈相同的月蝕紋。

李云用牙齒扯開發帶扎緊傷口,金蓮魂火順著青銅門裂縫往里鉆。

崔判官的聲音突然從背后炸響:“巡陽使是要拆了鬼門關?“十二枚銅錢組成的困陣瞬間鎖住四人,老判官腰間掛著本該壓在龍虎匣里的城隍印。

“生死簿錯亂根源在門后。“李云攥緊浮現血紋的巡陽令,“那些魂甲在吞吃輪回道的氣運。“

崔判官撥動算珠的手青筋暴起,“七百年前有陰差擅闖禁忌之地,導致十殿閻羅印崩裂。“銅錢陣又收緊三分,任軒的判官筆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你以為月蝕紋為何被封印?“

蘇瑤突然扯斷銀鈴鐺的紅繩。

十七顆鈴鐺組成臨時星盤,映出鬼新娘們被困在青銅門后的虛影。

鐘逸趁機拋出浸過黑狗血的銅錢,擊碎困陣西南角的銅錢,“老李!

婚書顯形了!“

李云在銅錢陣破碎的瞬間沖向東側。

浮冰上的婚書被魂火點燃,露出藏在夾層里的半塊城隍印拓紋。

他轉身將拓紋拍向青銅門,與先前顯現的輪廓嚴絲合縫,“判官大人可認得這個?“

崔判官盯著拓紋上的血手印,那是他三百年前親手按在封印契書上的痕跡。

城隍印突然劇烈震動,判官殿方向傳來龍虎匣炸裂的巨響。

“寅時到了。“任軒抹去嘴角血漬,星圖顯示所有錯亂的命星正在歸位。

蘇瑤的銀鈴鐺突然全部轉向李云,她咬破指尖在最后時刻給巡陽令補全了月蝕紋。

李云在青銅門開啟的轟鳴聲中后退半步。

金蓮魂火裹住全身的瞬間,他聽見崔判官袖中飛出的拘魂鎖鏈破空聲,以及鐘逸擲出的銅錢撞偏鎖鏈的脆響。

陰河水倒灌進裂縫時,他看清禁忌之地深處懸浮著數百塊刻有月蝕紋的魂甲,而其中最大那塊正嵌著鬼新娘缺失的心臟。

巡陽令最后的金光吞沒李云身影前,崔判官抓向他肩頭的手突然僵住——少年陰差背上浮現的魂火紋路,竟與初代閻羅殿匾額上的鎮獄圖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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